论清代凤凰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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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纹是中华民族传统纹样代表，自春秋战国开始出现至今，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演进，承载了不同时代中华民族的精神内涵和审美内涵，发展成为凝聚中华民族精神气质的象征性符号。

在中国历史上不同的发展时期，凤纹可以说是作为社会生活的一个文化缩影的，与不同时期的民族的审美风尚，甚至与政治文化生活都紧密结合在一起，经历了形式与精神的嬗变。尤其是在发展至清朝时，更是受到了来自满族、西方文化等异文化的冲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融合创新，形成了颇具时代特色的凤纹特色，也是我们今天最为常见的凤纹形式，同时，清朝是我国各种传统工艺美术发展的鼎盛时期，人们不遗余力的采取各种工艺手法将这一传统纹样的演绎至极致。

现如今，学术界对于清代的装饰艺术存在两种观点：一种是对其高度评价，认为其是中国装饰艺术发展的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在继承千年纹样传统的基础上，博众彩之所长，是一个集大成的历史时期，还有一种认为是其已经到了装饰艺术的衰落期，极度的反复堆砌只是在炫耀技巧而已，艺术审美俨然降低。但就笔者而言，我们需要辩证的看到清代的装饰纹样，其纤巧繁复也罢，其炫技也罢，过于奢侈华丽也罢，不可否认的是，清代继承和发扬的传统图案的精华，构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传统纹样的主流，更重要的是，它是符合当时的社会审美的，与社会时代的发展相统一。

清代的凤纹种类繁多，以往出现的各种凤的形象不仅被保留下来，而且得到进一步强化，比如乾隆后期受到尊孔复古的社会思潮影响。将战国时期的青铜器上的夔凤纹应用到了服饰之上，凤纹和卷草纹的综合运用显然是借鉴了战国秦汉时期的浪漫主义风格，借鉴了汉代曲线式形态，并与凤纹结合创造出新的艺术美感，比如清乾隆夔凤纹、彩绣团凤牡丹纹等，凤凰的身体特征并不明显，融于卷云纹之中，有气韵生动之感。清朝的凤纹注重对凤凰的细节刻画和写实性，有的凤颈如鸡，丝羽分明，有的展开双翅，与花草植物形象合一，有的小羽细密，风味如同飘带，或作孔雀状等，表现形式上更加多元化，尤其是与更多的花草植物相结合形成新的凤纹形式，凤纹的载体种类也丰富多彩，除了服饰之上，还广泛应用于陶瓷、家具、玉雕、漆器、金银器等几乎各种工艺美术品类之中。笔者根据凤纹的形态和组合方式的不同，将种类缤纷繁多的清代凤纹归纳为以下几种最为常见的门类。

云凤

云凤纹自汉代时期已经出现，是以凤凰为主体，卷云纹为辅助的的凤凰纹样，在二者组合构成上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卷云纹作为配村穿插于凤凰之间，营造出凤凰云中舞中的飘逸姿态，（如上图、中图）。一种是将卷云纹融入凤凰的身体形态之中，比如将其尾羽或者翅膀演演变成卷云的形态，卷云与凤凰造型合一。这两种手法均常见于清代工艺美术的各个领域。

花凤

也称“穿花凤”即凤与花卉纹相统一，凤通常张嘴，似口吐花枝，羽尾处与花枝藤蔓相融合，看似花卉，实则凤纹。经常以单独纹样造型出现。

（3）草凤

凤的头部依然清楚可辨，但是身躯、翅膀和足部、尾部全都处理成卷草纹，强调曲线美，通常装饰在建筑和瓷器上。

拐子凤

常见于清代的家具、建筑等装饰中，脱胎于草凤，将凤凰与卷草结合，仅保留风的头部。同时进行可抽象简化，演变成几何直线纹样，线条硬朗，简洁明快。多用于装饰家具的直角拐角处或者方形区域。

（5）团凤

团凤是指凤的一种构成方式，多以凤自身构成一个圆团，通常双翅展开，尾翼飘拂适合于圆形之中，这种手法在朱雀纹时期，汉代的瓦当中已经出现，凤的造型有云凤、立凤、草凤、夔凤等，多用于陶瓷、服饰、建筑等多种工艺美术种类中。

（6）夔凤

“夔”原指一种龙形异兽，夔凤纹在商周时期已经出现，由两只凤相对，是一种青铜器上的装饰纹样，具有一种神秘气息，发展至清朝时，原本的神秘庄重气息早已当然无存，使用的载体也延伸至瓷器和服饰上，但是依然以两只凤对称出现为主，造型抽象，缺少对凤细部的写实刻画，而注重整体的纹样构成上，粗看似花纹一般，全身布满花草滕蔓，无论身体是什么角度，头部总是以侧面呈现。

（7）翔凤

顾名思义，即是飞翔中的凤凰，还可细分为“升凤”和“降凤”，即根据凤首和身躯、翅膀的不同刻画表现凤凰飞舞过程中的动态特征，一般的翔凤身体呈直线，双翅上下两侧打开，尾翼舞动，足部隐匿不可见。升凤即是凤凰在起飞时的姿态，头部向上，尾部朝下，身躯呈3045°角，有振翅升空之感，若凤首朝左上，称为左侧升凤，头部朝右上，称之为右侧升凤，降凤与之相反，头低尾高，尾部朝上挥舞，头部朝下，向下的头部有时扭向左侧或者右侧，与身躯呈优美的S型弧度，似乎在招呼伙伴或者寻求什么，富有故事性，升降凤也经常组合出现，一高一低，似雄凤雌鸾遥相呼应，构成圆形的适合纹样，更具美好吉祥寓意。

（8）立凤

即伫立的凤，立凤凸显凤凰仙鹤一般的长脚，相比舞凤而言，立凤较少，有些立凤也并非完全静止，而是仿佛稍作休憩，有随时展翅升空的动态在其中。

（9）综合凤

即单体的各种凤与其他纹样的组合，重新组成的一些纹样形式，如与植物纹一起组成的“龙凤呈祥”，与牡丹组成“凤穿牡丹”“凤戏牡丹”，常与莲花、宝相花、海棠、等植物组成的“凤衔莲枝”等。与狮子、麒麟、蝙蝠、龙及其他鸟禽组成的“龙凤呈祥”“百鸟朝凤”等，或与一些回纹、钱币纹、冰裂纹，绳纹等几何纹样相组合，填满画面布局，饱满而富有节奏感。或与一些吉祥类纹样组合，比如同心结、山石、福禄寿喜等吉祥文

“图必有意，意必吉祥”在清代凤纹文化内涵上体现的最为淋漓尽致。清代的凤纹是凤凰期的成熟期，摆脱了朱雀期和玄鸟期的神秘外衣，表达出人们对于幸福生活期盼的吉祥寓意和生活理想，并作为吉祥如意的的象征。

（作者单位：浙江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