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工作记忆对口译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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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从工作记忆的角度重新审视口译，旨在探讨影响翻译（尤其是口译）的因素不仅是语言及文化的问题，心理因素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 工作记忆 口译 影响

一、工作记忆的概念

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是认知心理学提出的有关人脑存储信息的活动方式，人作为一种信息加工系统，把接收到的外部信息经过模式识别加工处理而放入长时记忆，信息处于这种活动状态叫工作记忆。人们通常认为它与意识觉察有关，即进入工作记忆中的信息就是人们自身意识中的内容，工作记忆极易被抹掉，并随时更换，即所谓的遗忘。

过去，人们比较重视研究短时记忆对理解乃至翻译的影响，也有人认为短时记忆和工作记忆可以画等号。但事实证明，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工作记忆是Baddely和Hitch在模拟短时记忆障碍的实验基础上于1974年提出的一个概念，旨在代替原来短时记忆的概念。他们认为工作记忆是一种记忆系统，这一系统不仅能暂时性地保持信息，即发挥储存作用，而且能对信息进行加工控制，这比短时记忆仅强调对信息的被动输入更进一步。由此可见，工作记忆在处理一些复杂的任务，诸如言语理解、推理及逻辑分析时比短时记忆有用得多。因此，笔者认为工作记忆对翻译尤其是口译的影响更为重大。

Baddley提出的工作记忆系统分为三个子成分：中央执行系统（central executive）、语音回路（phonological loop）和视觉空间模板（visuo-spatial sketchpad）。其中，中央执行系统是其核心部分，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1）在一段时间内对信息进行保持，并激活储存在长时记忆里的相关知识。（2）对无关信息进行抑制，并将相关信息分别分配给语音环和视觉空间模板进行处理。语音回路和视觉空间模板则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系统，分别主管听觉、视觉信息的存储。笔者这里拟从中央执行系统对口译的影响进行探讨。

二、中央执行系统对口译的作用

口译过程是一个动态变化过程，主要包括听力理解、脱离语言外壳记忆和表达三个阶段。而译者听的过程并非一个被动的接受过程，却是一个大脑在不断进行编码、解码的过程，由于工作记忆的容量有限，大约为7个单位左右，且保存时间极短，因此，译者如要在短时间内掌握源语信息就必须对语言加以理解。尤其是要进行复杂言语理解、推理或逻辑分析时，工作记忆特别是中央执行系统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众所周知，很多英语单词有一词多义的现象，一旦碰到这种情况，译者就不可能对这个词作出直接性的反应，而必须先依赖于中央执行系统把这个词及其出现的言语环境储存起来，然后再根据上下文的理解对这个词进行解释。

例：a.We grant a 10% discount for quantity purchases.购买量大，我们就提供10%的回扣。

b.We shall lodge a 90-days note in the bank for discount.我们会把一张90天的期票交银行贴现。

c.Exchange dealers only work with these differences.ie，with premium and discount expressed in decimal points between the spot and frow and prices.外汇经纪人只赚取这些差额，即利用即期汇率与远期汇率之间的差价，以小数点表示的贴水和升水（陈振东）。

以上三个例子中都用到了discount这个词，但明显意思不同，显然，要正确翻译这三句话，译者必先利用工作记忆对其进行储存，与此同时，还必须激活长时记忆里的相关知识，即discount一词在外贸业务中表示“折扣”，在银行业务中表示“贴现”，而在外汇业务中表示“贴水”。有关工作记忆的容量问题也早已引起了人们的重视，Daneman和Carpenter（1980，1983）首先提出了用中央执行系统的容量解释理解过程中存在的个体差异现象，指出在一定时间内，工作记忆容量越大，保存信息越多。然而工作记忆的容量也并非可以无限增大。实验表明，正常人的记忆广度一般都在7个单位上下。因此，基于这一考虑，口译员必须能够熟练地驾驭这两种语言，并尽可能多地获取不同文化、不同领域的相关知识，力求形成较多的认知图示，从而在接触到源语信息时能达到自动反应，以便将较多的中央执行系统的空间留出来处理较为复杂的句子或多义词现象等，提高理解的速度和效度。理解是口译员的工作基础，不理解谈不上翻译，同样，理解得慢了，也无从完成翻译任务，虽然错译、漏译在所难免，但也得有个限度，超过这一限度，就是口译员的能力及道德问题了。

中央执行系统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对无关信息进行抑制，因为无关信息会干扰到对句子乃至文章的正确理解。Gernsbacher通过研究证实理解力较强的读者能抑制多义词的无关含义，反之则不然。上述三句话也能很好地体现出这一点，假若中央执行系统不能将其他两个无关意义抑制住的话，那么，翻译出来的必将是错误信息。另外，Gernsbacher等人还以理解力较差的读者作受试，通过闯入错误研究法也发现了中央执行系统对于无关信息的抑制作用。近年来，研究者通过对工作记忆在认知年老化过程中的作用研究发现，记忆力的下降并非由于工作记忆容量的减少，而是在于工作记忆对无关信息抑制力的下降，即中央执行系统在这方面的能力减弱。译者在从事口译工作时，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的方言、情景及不同的翻译任务，如政治性的、商务性的等，这些任务又往往与日常生活联系不太紧密，并且还牵涉到许多专业领域方面的知识，因此，译员很难做到理解的自动化进行，而要理解源语（包括复杂句子、推理、逻辑思维等），就不得不分出一定的精力来处理诸如发音特点及不同的词在不同领域的不同用法问题，这就需要译员必须能够抑制住那些无关信息，由此可见，译员在从事口译工作时，中央执行系统发挥着重要作用。

中央执行系统还是一个注意控制系统，它负责一般注意资源在语音回路和视觉空间缓存之间的分配及协调。通过已有研究证实，在进行双作业时会同时存在一般注意资源共享和记忆结构竞争，一旦作业性质相同，还会出现加工结构竞争。而口译又恰恰属于双作业性质相同的行为，即口译过程中的听和说都属于言语行为，因此，口译过程中不仅存在一般注意资源竞争，还存在加工结构竞争。那么，调节好这两种竞争，使得译员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和无限的空间内做到对原文最为透彻的理解和充分的表达，中央执行系统肯定会发挥必不可少的作用。

参考文献：

［1］Baddeley，A.D.Working memory.Science，1992，（255）：556-559.

［2］Daneman，M. & Carpenter，P.A.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working memory and reading［J］.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and Verbal Behavior，1980：19.

［3］Mitchell，D.C.Sentence Parsing.In Handbook of Psycholighistics，ed.M.A.Gernsbacher，San Diego，C.A.：Academic，1994.

［4］陈振东，张珊珊.释意理论关照下的口译与口译教学［J］.上海科技翻译，2003，（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