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宦游词“泪”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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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辛弃疾是典型的豪放词人，慷慨豪壮中含沉郁情感。词中之“泪”是重要的情感媒介，折射出词人宦海浮沉的心灵境遇，本文将初步探讨宦游期词人之“泪”，体悟词人宦游的心灵感受。
关键词：辛弃疾；宦游词；泪；情感；初探
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7—0028—01
辛弃疾一生主要有三段宦游期。第一段时期起于宋孝宗乾道三年（1167年），迄宋孝宗淳熙八年（1181年）。此时辛弃疾处壮年，在江、淮、两湖之地辗转，时间较长。第二段宦游经历发生在带湖隐居后。光宗绍熙二年（1191年）冬，辛弃疾在福建被再次起用，绍熙五年（1194年）又被弹劾罢职。嘉泰三年（1203年），词人晚年再次起复，开始第三段短暂宦游期，先后在绍兴知府兼浙东安抚使、镇江知府任上，但事尚未成，又因细故遭弹劾，罢居瓢泉。这两次起复宦游时间并不长，言“泪”之作主要作于第一段宦游期，本文将主要关注此期。
辛词自我抒怀之作中，“泪”之情感主要表现为国破家亡之悲、壮志难酬之愤。人生失志，宦海沉浮，心怀疲惫，倦宦之意、思乡之愁、归隐之心亦渐渐生发。词人归隐带湖之前，倦宦归隐之心与忧国报国壮志并存。
一、国破之悲
“三十六宫花溅泪，春声何处说兴亡，燕双双。”（《酒泉子·无题》）
辛弃疾正处壮年，深忧国家兴亡，国破现实造成深沉的悲愤。面对残破的金陵古都，词人再无心欣赏清莹露珠点缀的清丽明媚，无力聆听婉啭春声，心中兴起的只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春望》）的憾恨。百花着露现情痴，为人为时流恨泪，因着词人情感的深刻，笔下的自然也情怀深种。即使在幽美静谧的冷泉亭，词人依然无法安然沉醉，“醉舞”散壮志，“浩歌”抒慷慨，声声悲愤，和“鱼龙泣”。
二、壮志难酬之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念奴娇·登建康赏心亭呈史致道留守》）
宋王朝偏安南隅，词人空有家国之忧，虚怀报国之志，历陈复国方略，未被采纳，亦未被派往抗金前线，无缘筹措抗金大计。任岁月消磨，青春老却，壮志难酬，愁怀积郁，喷薄为慷慨的英雄泪。登高楼，只有兴亡满目，“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桓伊一曲《怨诗》，引落谢安忠而见疑、信而遭疏的委屈愤懑之泪，引来词人志不得伸的惆怅心怀，心中事，无人会，“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只好也只能渴求从温柔的歌女那里寻求心灵的抚慰，在酒席歌舞中暂忘幽怀，亦只是无奈之声、悲愤之语，深层的怨愤岂是红巾翠袖可温暖消融了的？更何况，“倩何人”三字，表明这份温情亦只在渴望想象之中，现实依旧冰凉，懑的英雄泪慷慨而悲壮。
三、倦宦归隐之心与忧国报国壮志的交融
现实无奈，词人渐觉心灰意懒，倦于宦游。飘零别离，疲惫的心灵想往亲情抚慰，思乡情绪越发显现出来。“玉人还伫立，绿窗生怨泣。万里衡阳归恨，先倩雁、寄消息。”（《霜天晓角·暮山层碧》）词人明写玉人伫立守望，思怨积郁无处消解而至于泣。实暗写自己思念玉人，怀乡情切，在玉人点点泪痕的想象中词人归乡之念也变得急迫起来，玉人盼归之泣与词人暗藏的思乡之泪统一起来。
“追亡事、今不见，但山川满目泪沾衣。”（《木兰花慢·席上呈张仲固帅兴元》）
“西江水，道是西江人泪。”（《西河·送钱仲耕自江西漕赴婺州》）
宦游期送别之作，“泪”字仅以上两处。第一处，稼轩饯别张仲固，词中无离愁别恨，只对人才被排挤、遭冷落的朝廷现实抒发着牢骚苦闷之情，空对破碎河山，无缘拯救，忧愁愤慨，与友人同揣忧国之心、报国之志。第二处，词人送钱仲耕自江西漕赴婺州，言西江人为钱仲耕挥泪送别，实夸赞钱仲耕深得民心，满载词人对于友人美好未来的激励和祝福。结尾自我慨叹，透露归隐之意。据邓广铭先生笺注，两首词均恰作于词人罢官隐居带湖的前一年，词人心情比较复杂。一方面仍具忧国之怀和失志之愤，“只今江海上，钧天梦觉，清泪如丝。算除非，痛把酒疗花治”（《满庭芳·游豫章东湖再用韵》）。词人与退处江湖、不再得皇帝赏识的洪景卢感同身受，在其失志的愤懑之泪中体味着“痛把酒疗花治”的精神折磨。另一方面，报国壮志在无奈的现实面前渐渐消磨，“作者在江西举办荒政，虽取得了显著成绩，却遭受到不少人这样或那样的攻击，使他不得不‘自怜憔悴’，并萌生了弃官归隐之意。”此时书写的别离情怀正处宦游和归隐的过渡期，报国之志和归隐之心在词人心中同在。
可见，词人第一段宦游期较长，且处盛年，壮怀慷慨，人生的感受外向而激烈，更易因报国无门生发出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情，因宦海风波感到身心疲惫，因身心疲惫渐萌生隐居之感，词人之泪是失志之感、宦游之情及退隐之念的复杂交融。
参考文献：
[1]刘鹗.老残游记[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