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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中的影像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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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无声的黑白影像,尽管有些已说不清楚拍摄的时间和地点。然而,如此真实的记录着黎族社会的影像,能保留下来实属不易。它们,是研究黎族及海南岛历史文化的重要资料。

2005年8月,已故的美国在琼专家金博格·埃里克将此前在美国找到的摄于1937年的无声黑白电影《海南红山之外》,捐给海南省民族学会。次年10月又将26张反映黎族苗族群众社会生活的珍贵老照片,捐给省民族学会。2007年省民族学会在北京征集到摄于1928年的无声黑白电影《五指山问黎记》。这些影像记录了20世纪早期的黎族社会生活,是研究黎族及海南岛历史文化的重要资料。

埃立克捐赠的相片是美国一位名叫Esthe Morse (音译为蒙斯)的女医生收集的。由于照片大都只有简单的说明,相片具体拍摄时间和地点还不清楚,但从内容上判断,应是清末民初到海南的美国传教士所摄。

经笔者查证,蒙斯于1930年被美国基督教长老会派往中国,在海南岛嘉积医院工作。20世纪40年代初,日寇侵略海南,蒙斯曾被日军关进监狱,后返回美国。中国抗战胜利后,蒙斯又回到海南,在海口一家医院工作,至1953年离开。在海南期间,蒙斯收集了大约有2000多页反映和描述海南的照片、信函、日记等。后赠送给美国俄勒冈大学。1975年,蒙斯在美国去世。

照片囊括了黎族总共五类方言的装束和服饰。可见最原始的男子扎头发方式,拍摄者曾深入到海南岛的多个少数民族市县。

一张照片中一名黎族妇女耳朵上挂着十多个耳环,头上还扣着一堆耳环。这是哈方言罗活土语典型的服饰。罗活女子一般从5岁开始挂耳环,每长一岁加一个。有的挂到耳洞裂开后,又重新钻耳洞,有的一个耳朵耳洞有四五个之多。因为耳环沉重走路不方便,不少女子将耳环扣在头顶上。

《海南红山之外》(BEYOND THE MOUNTAINS OF THE RED MIST IN HAINAN)是一部比较完整的无声黑白电影,拍摄者克拉克,曾是美国情报人员,于1937年进入海南拍摄此片。该片以记录片的形式来表现75年前黎族的生活风貌,虽然年代已久,但影像仍然比较清晰。在拍摄白沙美女峰(仙婆岭)的全景画面之后,镜头切换进入了美女峰脚下的黎族村寨。说笑的姑娘,戏水的小孩,阿公洗脚,阿婆抽长烟袋都进入场景。拍摄黎族妇女的纹身时,分别用了近景或特写、脸部、腿部、脖子,也是分别展示。动物也进入了画面,有猪、狗、牛,煮的鸡肉旁边放着一堆鸡蛋,更有人在牵着猴子,另一人则牵着黑熊崽在玩耍,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只小小的果子狸。

在影片中,郑重介绍黎族服装、黎锦以及织锦的场面。

润方言妇女穿短筒裙,其裙子在黎族各方言区中最短,筒裙上下仅长28~38厘米,裙围(腰围半径)30~40厘米,润方言筒裙不像其他方言妇女筒裙那样宽大,而是根据各人的身材缝制。一般要求裙子紧贴腰部,不扎腰带,上至肚脐下面,裙脚只及大腿,上不能遮小腹,俯腰即露出臀部,素有“超短裙”之称。筒裙由裙头、裙身、裙尾三幅黎锦布料缝制而成,而裙头比裙身、裙尾都要窄些,筒裙布料是黎族妇女用简单的腰织机织造,工艺巧妙精致,而且每条筒裙色彩、图案都各不相同。

润方言男子装束最大特点是留发髻于脑后,头上缠着红色或蓝色头巾。润方言男子与其他方言装束不同是用两块头巾来包头,第一条是用红而阔的头巾缠在里面一层,第二条是用深色又较窄的头巾缠在外面,最后再捆一条织有蓝色花纹的小花缏。

男子服饰主要是和上衣组成,润方言男子的较简单,规格不大,仅能掩盖羞处的局部,把垂在前的带子缠在腰间,有些地方用带子将从下往后拉紧,系于后腰间。

《五指山问黎记》10.5分钟,黑白无声。根据黄强《五指山问黎记》和萨维纳的《海南岛志》书中的描述和所附照片,以及1929年黄强在琼崖建设研究会和海口总商会演说词等,可确定本片是黄强随行摄影人员拍摄,并送上海映片公司洗印。本片拍摄时间应为1928年10月,它是目前所知关于海南岛最早的电影资料。20世纪20年代,电影胶片十分昂贵,能保留下那个时期影像资料实属不易。

1928年10月11日上午9时,广东南区善后公署参谋长黄强一行百余人,从府城出发,开始了穿越黎区之行。经黄竹、南闾、屯昌至岭门,从岭门进入黎区,过营根、加钗、红毛抵达五指山下的水满,然后从南圣、保亭至陵水,10月29日从陵水新村港乘汽船,于当晚1点到达文昌清澜港,次日乘汽车返回海口。整个行程20天。黄强沿途除了勘查和了解黎区路政之外,对黎区的土地、资源、物产、气候等也十分在意。黎境的森林资源十分丰富,古木参天,一望无涯。黄强所拍电影真实地记录以上情景。

电影中记录了黎族服饰情况。靠近汉族地区的黎人穿戴与汉族基本相同。但在五指山周围一带,女子多保留传统服装。《五指山问黎记》一书载:加钗峒伎人(今作杞,下同)“妇女不御内衣,仅以方布一幅,对角挂胸部,外套对襟、排钮不扣,四周及袖中部绣花边,下裳为裙”。黄强进峒时,还发生了一个误会。他看到三个女子立于树下,乍看袖纹,好似被绳索捆绑手臂,故差随从近看,女子受惊逃跑,方知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