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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的进路\问题及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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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企业并购动因研究进路

企业并购动因研究起步早、成果丰、流派多,通过对各主要流派的总结分析,我们认为,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的进路具有如下七个方面的特点:

(一)从客观动因论到主观动因论

企业并购的客观动因论认为,驱动企业并购的动因是具有经济与管理上的客观逻辑性的;而主观动因论认为,驱动企业并购的动因完全是并购决策者的主观想象,并无内在的经济逻辑性。如效率理论认为并购可以发挥主并企业和目标企业间的协同效应从而提高效率、并购可以获得目标企业的控制权并改进其低效的管理,效率理论对并购驱动因素的解释是有理论根据的,是符合逻辑的;而自大理论(Roll,1986)[1]认为驱动并购的是并购决策者的内在的自大心理,而基于自大心理的并购本身并无理论根据,因而也缺乏逻辑性。并购动因理论的大部分都属于客观动因论,但诸如自大理论、荷尔蒙理论①[2]等属于主观动因论。

(二)从价值创造论到利益分配论

并购的价值创造论者认为,并购可以通过发挥协同效应、节省交易费用、获得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获取资源与提高能力等效应来创造价值,并购的动因就在于通过并购以创造更多的价值。与此相对应的是,并购的利益分配论[3]认为,并购根本不会创造价值,但并购可以导致利益的重新分配,而正是有利的利益重新分配导致了并购。

(三)从追求战术协同到追求战略调整

并购的协同效应理论认为,并购可以通过发挥主并企业与被并企业间的协同作用以达到1+1>2的效应,正是对这种效应的追求驱动了企业并购。协同有生产、管理的协同、财务的协同和债务担保的协同等。与此相反,并购的战略驱动理论[4]认为,并购并不能带来主并企业与被并企业间的协同,企业并购的目的是要进行战略调整或战略布局。

(四)从追求静态价值到追求动态能力

追求静态价值论者认为,企业并购的动因在于追求因并购带来的静态的价值增加,主要有以下流派:①预期价值差异论[5];②信息理论[6];

③市场时机理论[7];④资本市场错误定价论[5]等。而追求动态能力论者认为企业并购的动因并不在于利用并购带来的简单的价值加、减机会,而在于追求动态能力的增强。Toxvaerd(2004)[8]认为,由于目标企业拥有稀缺的,对主并企业具有战略意义的资源,因而企业并购的动因在于获取稀缺性战略资源,而稀缺性战略资源的获取能提升企业的动态能力。

(五)从企业内动因论到企业外动因论

传统的企业并购动因理论都趋向于从企业内部探究企业并购的动因,如效率理论着眼于通过并购提升企业的效率;理论通过考查企业内部的经理人员的动机来探究企业并购的动因等等。而并购动因的浪潮理论主要从宏观的经济层面来解释企业并购。Lambrecht(2004)[7]认为,在经济繁荣时期,市场交易显著比经济周期的其他时期要旺盛,因而市场需求总量大,进而推动了企业并购。

(六)从单动因论到多动因论

学界大部分研究都是以单一驱动因素的范式来考查企业并购的动因。事实上,企业并购是由复杂的多因素决定的。近20年来,多因素驱动企业并购的事实逐渐引起了学界的关注,如:Narayanan(1993)[9]认为,协同效应驱动并购同时,问题和管理者自大行为也在起作用;Weston(2004) [10]认为,税收只是并购的一个加强因素,而不是主要因素。Berkovitch and Muller and Sirower(2003[11])认为,、自大和控制权市场理论都是并购的驱动因素。

(七)从一般意义上的研究到各国别的并购动因研究

企业并购的动因大多是基于一般意义上的对企业并购驱动因素的探讨,而随着研究的深入,许多具有国别特性的并购动因逐步被挖掘。如基于我国转型经济的特征和发展中的证券市场的特性,我国学者认为[12],我国企业并购具有如下的特殊动因:①并购是为消除目标企业的亏损与代替破产;②并购是为了获取稀缺的“壳”资源;③并购是为了能享受优惠政策;④并购是为符合政府对公司上市设定的条件;⑤并购是为了炒作题材。

二、系统思维视域下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存在的问题

笔者认为,国内外学者对并购动因的研究尽管丰富,但存在如下问题:

(一)企业并购动因“丛林”[13]问题

上述诸多的并购动因确实花色齐全,门派林立,已显并购动因“丛林”之势。如:有的理论认为企业并购动因是为获得某种效应、效率或利益;还有的认为是为了获取资源、优势;有的认为是知识与经验的作用;有的认为是自大心理;有的认为是降低风险;还有的甚至认为是人体内的荷尔蒙。并购动因“丛林”现象一方面说明了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的百花齐放,同时又说明了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缺乏应有的统一性,这不仅让人无所适从,也会限制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的进一步深化。

(二)对各并购动因间的关系缺乏研究

企业并购动因“丛林”和前文提及的单个企业并购的多动因现象说明,企业并购动因不论是在整体层面上,还是在单个企业层面上都不是单一的。然而,面对企业并购丰富多样的动因,各并购动因间关系却被忽略,各并购动因间关系被忽略的现状说明目前的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缺乏应有的系统性②。

(三)缺乏动因对并购决策形成的作用机制分析

对于动因如何作用于并购决策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这关系到并购的成败。然而,这一问题只引起了学界的低度关注,如Wenston(2004)[10]认为,税收只是并购的一个加强因素而不是主要因素,然而主要因素如何与次要因素一起作用于并购决策等却未能引起学界应有的关注;Berkovitch和Narayanan(1993)[14]认为,在协同效应驱动并购的同时,问题和管理者自大也在作用于并购决定,然而上述诸因素如何一起作用于并购决策的问题却并未解决。

(四)缺乏基于动因的并购决策的科学性分析

对于基于动因的并购决策的科学性问题,也只引起了学界的低度关注。如张迹(2002)[15]指出了我国企业并购动因中的路径依赖问题,并认为动因的路径依赖是不科学的,对并购的成功率会有大的影响。还有学者关注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实务界存在的归核化并购[16]问题,认为归核化并购有利于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从而肯定了归核化并购;但归核化并购仅从企业能力层面探讨了基于动因的并购决策的科学性问题,而对并购动因与并购决策科学性间的关联缺乏彻底的分析。

(五)对时代特征影响并购动因关注不够

企业并购是一种经济行为,总是在一定的社会时代背景下进行的。根据德国社会学家贝克的观点,当前世界已进入到后工业社会与风险社会时代,“现代风险”使人类开始了一场“从短缺社会的财富分配逻辑向晚期现代性的风险分配逻辑的转换”[17]。“风险社会”的时代背景无疑会影响到并购,而已有的并购动因研究显然没有关注这一时代背景对并购的影响与作用。

三、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出现上述问题的原因分析

笔者认为,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出现上述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该研究领域普遍存在的“经验归纳”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

(一)“经验归纳”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的关系及其缺陷

“范式”一词最早由美国哲学家库恩于1959年在《必要的张力》一文中首次提出,之后“范式”概念逐步演变,其含义从前库恩时期的“科学共同体成员共同的东西”发展到后库恩时期的“理论和方法的可通约性”[18]。根据“范式”的内涵,笔者认为,“经验归纳”研究范式是指研究以经验观察为基础,以归纳逻辑的运用为主的方法论范式。在“经验归纳”研究范式中主要应用的是“片段思维”范式。所谓的“片段思维”范式是指在对思维对象进行研究中,仅就思维对象的局部进行研究思考的思维范式。系统学教授苗东升认为,研究人员大都工作于某个局部,总有自己直观经验不到的整体,如不自觉,都有可能搞片段思维[19]。因此,经验归纳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间存在着内在的统一性。

归纳逻辑和片段思维具有缺陷。早在古希腊,斯多亚学派就认为,归纳不能为我们提供关于事物的知识,而皮浪主义者认为,通过归纳获得的知识不是理性知识;中世纪,邓・司各脱对归纳能否为我们带来确定性知识提出质疑;培根认为,归纳逻辑是“孩子气的”,归纳只能导致猜测,通过归纳并不能获得确定的知识;莱布尼茨认为,归纳绝不能为我们带来任何完全普遍的知识与必然性知识;当代学者普遍认为,归纳逻辑是概率确证理论,归纳只能带来一定概率下的确定性知识[20]。就片段思维范式而言,其缺陷主要表现在该思维范式只着眼局部,而忽视对整体结构、整体中要素的相互作用与整体功能的考查。归纳逻辑的缺陷主要源于支配该逻辑的片段思维的缺陷。

归纳逻辑和片段思维的缺陷性导致基本只运用归纳逻辑对经验进行片段式归纳的“经验归纳”研究范式不可避免地存在如下缺陷:经验归纳研究范式不能带来统一性的、系统性的确定性知识。

(二)“经验归纳”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在企业并购动因研究中的应用及其后果

1.“经验归纳”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在企业并购动因研究中的应用

一百年来,全球共发生五次企业并购浪潮,学界对企业并购动因的探讨也呈浪潮式的发展,对企业并购动因的解释也明显带有与各次并购浪潮特点相对应式的特点(见表1)。此外,笔者分别以“企业并购动因”和“motivation of M&A”为关键词分别在CNKI数据库和“http://scholar.省略”进行模糊搜索,获得相应的中、英文文献,并随机抽取中、英文文献各50篇,以检验相关文献的研究范式。笔者发现,所有被抽取的文献均遵循“从并购实践到并购特点再到并购动因”的研究逻辑。因此,笔者认为,经验归纳的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在企业并购动因的研究中得到普遍的应用,在方法论上占据着支配性地位。

2.“经验归纳”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在企业并购动因研究中应用的后果

由于“经验规范”研究范式和片段思维范式的缺陷,其在企业并购动因研究中应用的直接后果便是导致对企业并购动因缺乏统一性、系统性认识。由于缺乏统一性和系统性,考查各具体动因间的关系也不具有现实性;对影响并购决策的动因的理解也具有片面性,基于并购动因的并购决策的科学性难以保证;动因主观世界和并购客观世界的相互作用、相互建构关系也被忽略。因此,企业并购动因被认为是单一的,尽管该领域研究的新近发展表明,多动因的现象已得到重视,但多动因间的动态关系依然处于被忽略的状况。

四、企业并购动因研究的范式转换

根据库恩的科学发展过程理论,范式的转换是一个革命性的过程,在学科发展出现巨大的危机时,范式转换具有必要性。前文论及的企业并购动因研究领域中存在的诸多问题表明,该研究领域出现了较大的危机,具有转换研究范式的必要。笔者认为,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应由“经验归纳”到“系统演绎”范式转换,相应地其思维范式也应由片段思维转换到系统思维。

(一)“系统演绎”研究范式与系统思维范式

演绎是用一般原理证明个别性论断的一种方法,即利用已知的一组事实或理论假设为前提,以逻辑推理为基础,推断出真知性的结论。“系统演绎”研究范式是指在研究中运用系统思维的整体主义整体思维方式和本质主义分析思维方式进行演绎推理的逻辑范式。苗东升教授认为,系统思维范式是把整体思维和分析思维结合起来,做到在整体观照下分析,在整体观照下综合,在分析与综合的矛盾运动中实现从整体上认识和解决问题的思维范式[21]。

(二)“系统演绎”研究范式和系统思维范式在企业并购动因研究中的应用

1.本质主义分析思维下的系统演绎逻辑的

运用

从哲学视角看,企业并购行为是并购决策者的意向性行动,企业并购动因研究无非是探讨企业并购这一意向性行动背面的意向性原因。根据塞尔的行为哲学的因果关系理论,意向引起行动,行动满足意向,意向产生的原因在于意向被行动满足后能给施动者带来好处;行动与意向间的关系是心理因果关系;心理因果关系与典型的因果关系不同,对于后者,原因是结果的充分条件,而前者不是;意向引起行动的关键在于非休谟式“自我”,休谟认为,“自我”无非是肉体和经验的结合;而塞尔认为,作为施动者的“自我”,其行动除了受肉体和经验影响外,还受意识场的作用[22]。

根据上文分析,作为意向性行动的企业并购行为,不同的并购决策者及其各自的意向就是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在“系统演绎”研究范式下的演绎前提,意向的本质是意向被行动满足后能带给施动者效用的特性。因此,根据本质主义思维的分析演绎逻辑,无论企业并购形式如何,也无论并购在何时发生,并购的最根本动因都源于并购决策者对并购能为自己带来特定效用的期待。并购决策者不同,并购意向实现带来的效用也不同,相应地并购动因也会不同如表1所示。

2. 整体主义整体思维下的系统演绎逻辑的运用

由于不同的企业并购有不同类别的决策者或实质性的决定者,而决策者是有着特殊肉体和经验的并受并购行动时的情境意识场作用的。因此,根据整体主义的系统演绎逻辑,企业并购的动因同时具有三个维度:决策者的肉体、决策者的经验、决策时的意识场。其在并购中各自的表现形式和相应的并购动因如表2所示。

资料来源:笔者从整体主义视角对企业并购动因的整理。

五、基于“系统演绎”研究范式和系统思维范式的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展望

恩格斯认为,“不同的理论思维形式会导致非常不同的内容”[23]。基于研究的逻辑范式和思维范式的转换,笔者对企业并购动因研究做如下展望:

(一)并购动因的本质将得到拓展

对于并购动因的本质,学界研究得较多的是股东、管理者、政府因并购意向被满足而获得的效用,而根据“系统演绎”逻辑和系统思维范式,不仅股东、管理者、政府,还有其它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和效用以及各主体利益的相互作用都会作用于并购决策,并成为实质性的并购动因。

(二)并购动因的系统性将得到加强

并购动因的系统性有两个层次:一是企业并购动因整体层面的系统性;二是单个企业并购的多动因层面的系统性。如在决策者心理状态方面,学界只关注自大动因现象,而根据整体主义的系统演绎逻辑,也会有因自卑导致的企业并购。因此可以预见,企业并购动因的全面性、层次性、各动因间的关联、各动因间的主次转化及其如何一起作用于并购决策等方面将得到拓展。

(三)并购动因与并购成功的关联

并购失败率高是不争的事实,如何提高并购成功率是理论界和实务界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前文的“系统演绎”研究范式应用表明,基于提高企业绩效的、不介入决策者个人因素的、心理正常状态下的、符合经济规律和企业能力的系统性动因下的并购的成功概率将更高。但这样的结论显然很粗糙,并购动因与并购成功间的关联机制值得进一步探讨。

(四)关于时代特征与并购动因

我们正逐步深入地步入后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对并购决策者的理性信仰、心理状态等都将产生影响,并购动因将怎样演变?从后工业社会的视角,我们又该如何看待传统并购动因?这些问题都值得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