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戏露露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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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雷米
出生年月:1878年
住址:《苦儿流浪记》
爸爸:法国作家埃克多・马洛
特征:聪明勇敢的流浪少年,会和狗卡比、朵尔丝以及猴子美心一起表演精彩节目,还能弹竖琴,演唱动听的歌曲。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上路了。
让我心花怒放的是,维达理给我买了皮鞋,又买了件蓝天鹅绒外套,羊毛裤子和一顶毡帽!主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大方的人!
我迫不及待地想穿上漂亮的衣服,可主人却拿出剪刀把裤管剪开了。我惊讶万分地望着他。他说:“你得与众不同。我们在法国,就给你穿意大利式样;去意大利,就得法国人打扮。因为我们是艺人,必须一出场就能引起观众的好奇心,这样大家才有兴趣看。”
就这样,早晨我还是个法国人,晚上就变成意大利人了。
我的裤管只到膝盖,用红色的绳子交缠着,沿着小腿在长筒袜上系好;毡帽上也交缠上了蓝色的缎带,还缀有一束羊毛做的花。
维达理说:“现在我们该干活了。明天是赶集的日子,要有一场重要的表演,你得演出戏在观众面前露露脸儿。”
“可我不会演戏!”我害怕地叫道。
“卡比并不是天生就会用两只后脚走路的,朵尔丝也不是因为高兴才跳绳的,大家都要努力地练习。听着,我们要演的戏叫《美心将军的仆人》,或者叫《两个中最笨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内容是美心将军有一个很能干的仆人卡比,但卡比老了,就负责再去找个新的来。它找来的就是你,雷米。你来了,美心觉得你是个傻瓜。比如,你先把自己当成剧中人,来摆一下桌子。”
桌上放有几只盘子、一只酒杯、一把刀子、一把叉子和一块白餐巾。该怎么摆呢?我琢磨着,摊开两只手,张嘴结舌,不知该从哪儿开始。
主人拍手大笑,“太棒了!你的表情精彩极了!记住你今天的窘样,明天就这么表演。你在戏里就是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小乡巴佬,到了猴子家里,发现比猴子更无知更笨拙。我们开始排练吧!”
这并不是一出很长的戏,演起来不过二十分钟,但我们排练了差不多三小时。维达理让我们把同样的场景反复演了很多遍,几只狗很容易忘记该演的情节,必须反复教它们。但主人却非常耐心和温和,不管重复多少次,他从不生气,没骂过一个字。
排练结束后,维达理搂着我说:“你很聪明,更难得的是用心。只要用心和听话,没有办不成的事。生活的道理不过如此。”
我惊奇地望着他,觉得他果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普通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于是我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有耐心。他微笑着说:“靠粗鲁是得不到什么的。我要是揍它们,它们就会害怕,害怕会压抑聪明。我从来不愿意让它们过得不开心,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一个和气的、有教养的人,他的狗也是有礼貌的。”
我点点头,看着这个相貌堂堂的白胡子老头儿,更加觉得他非同寻常了。
第二天,我们去广场演出时,我心里紧张极了。
维达理走在前面,他昂首挺胸,用金属短笛吹着一支华尔兹舞曲,两只胳膊和脚打着拍子。卡比跟在他身后,美心悠闲地骑在他背上,穿着英国将军的制服,带金肩章的红色上衣和金边的裤子,双角帽上插着一根长羽毛。泽比诺和朵尔丝拉成一条线前进,我走在队伍末尾,我们在街上占了很大一块地方。
开始是几个孩子好奇地跟着我们,等我们到达广场时,身后已经跟了一长串看稀奇的人。一根绳子系在树上,围出一块长方形空地来,这就是我们的舞台。
第一个节目演完,卡比用牙叼住一只木碗,巡行一圈。当没有钱丢下时,它就把前腿搭在不肯解囊的观众身上,轻轻地叫两声,一边拍打他的口袋。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纷纷夸奖这是只聪明绝顶的狗。
终于轮到我和美心上场了。
维达理眉飞色舞地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表演一出精彩的哑剧,叫《两个中最笨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我只对诸位说一句话: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准备鼓掌吧!”
一段低低的军乐宣告美心将军上场,美心将军嘴里叼着雪茄,来回踱着方步等着新仆人来。瞧它那冲着观众从鼻子里喷出烟雾来的神气!然后,它不耐烦起来,开始转着圆眼睛,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跺脚。等它跺到第三下脚时,我由卡比领着上场了。
美心将军一见到我,就举起两只胳膊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它逼近我的脸打量我,围着我转来转去,轻蔑地耸耸肩膀。它的神态太滑稽了,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接下来,在每一场戏里,我都要做新的蠢事,而美心恰恰相反,它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现它聪明伶俐的机会。
吃饭时,我不知道餐巾该怎么用。想了想,用它擤了擤鼻子,将军笑弯了腰,卡比仰天摔了一跤。我又想了想,把餐巾卷起来,做了条领带。这样一连做了几次蠢事,直到将军气得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拽下来,自己吃掉了那份午饭。
啊!只见将军优雅地把餐巾的一角穿在制服的扣眼上,再在膝盖上铺开。接着,它潇洒地掰开面包,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最漂亮的是,吃完饭,它还要来一根牙签,把它利索地了牙缝里!
暴雨般的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演出胜利结束!
维达理在我心里,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神情高贵,去过的地方又多,所以当他想教我这个野孩子读书时,我简直开心极了!发誓要好好学。
第二天我们赶路时,维达理从路边捡了一块山毛榉木板,说:“这就是你要读的书。”
我惊奇地看着他,不知道木板该怎么读。很快到了一块绿色的草地上,维达理从口袋里掏出刀子,把木片的两面都磨光滑,然后分成差不多大小的十二个小片。
他说:“明天我会在每块木片上刻一个字母表上的字母,等你记熟了,就把它们一个个拼起来组成单词。当你能拼写的时候,就可以念书了。”
我的口袋里很快就塞满了小木片。维达理教我的时候,也同时教卡比,我们一块上课,成了同学。起先我就比它进步快,但卡比的记忆力太好了,一旦学会,就绝不会忘掉。每当我念错时,老师就说:“卡比学认字比雷米还快!”
卡比很高兴,我却羞愧极了。从此一门心思地学习,到后来卡比还在拼它的名字的时候,我已经学会念书了。
我的学习条件当然和在学校里读书的孩子没法比。但我学得很努力,维达理教了我很多东西,使我看起来彬彬有礼,同时我还学会了走长路,它和维达理的课一样有用。以前我很瘦弱,现在每天过着天当被子地当床的日子,我的胳膊和腿结实多了,我能毫不困难地忍受艰辛、饥饿和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