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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高楼间的城市“蜘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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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厘米宽、只容一人乘坐的吊板悬在高空中,看起来像个“秋千”。然而这个“秋千”的两侧却被绑上了二指粗的工作绳,并用高空作业U形扣锁死。马福生戴上防滑手套,一手抓紧主绳,一手抓着天台的边沿,稳稳当当地滑到底下挂着塑料桶的木板上。他慢慢松开木板上的绳结,并不时扳动捆在身后绳索上的一个扣钮,木板带着他从楼顶顺着外墙向下垂直降落。

“这种天气还真是‘两面煎’”,马福生笑着甩了下头,汗珠瞬间如雨滴般散落。“人紧贴着被太阳灼烤得滚烫的玻璃,后面还有太阳晒,眼睛常常被反射到玻璃上的阳光刺到。”

当你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无意间抬头仰视天空,会发现有那么一群人悬挂空中“紧贴”在二三十层的高楼外墙外,看似岌岌可危,但又“岿然不动”的样子,是否以为见到了电影中的“蜘蛛人”?不要意外,他们就是我们城市中的特殊行业群体——高空作业从业人员。马福生便是他们中的一员。

目睹 “飞檐走壁”

降落到地面,马福生便点上了一根烟。“吊在高空时,想抽烟就不那么容易了。”他吐了口烟,表情渐渐放松下来,并给《经济》记者展示了他“飞檐走壁”时必备的6样“家伙什儿”:吊板、安全带、水桶、涂水器、刮水器和吸盘。涂水器是从水桶吸水、往玻璃上涂水的,刮水器是用来刮窗户的,吸盘是用来将自己固定在外墙上的,免得荡来荡去。真正保护马福生安全的,是系在腰间、与吊板上的铁环连接的安全带。“就算屁股真从吊板上滑出去了,安全带也能拉住你的腰,不会掉下去。”

在马福生的工友中,年近40的管松做这行已经有七八年了。“做这行就图个钱多,一天能拿到200多块钱,工作时间比较短,还管吃管住。先前做过保洁,做过电工,又苦又累不说,一个月也挣不到几个钱。”管松告诉记者,别人觉得他们吊在半空中工作很危险,其实只要严格按照操作规范,施工事故很少会发生。

“最怕的就是突然刮大风。”管松说起了他的一次遭遇,“刚下去清洗时,还有太阳,根本没有风。没想到刚清洗了半小时,天空就突然变脸了。”管松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不禁皱起了眉头。“风一大,绳子就随意摆动,整个人被甩荡出去,那次把我吓着了。”管松说,他当时先用吸盘将自己身体稳住,然后和几个同伴一起摇动铁环,才下到地面去。

“不过做了这么长时间,倒也习惯了。现在作业的时候还会用手机放歌听,感觉挺轻松的。”一边的马福生掐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拎起水桶,“下午再干一会儿就可以收工了。”

担忧 安全规范

在高空作业这样高危险的行业中,为每个“蜘蛛人”购置保险是保洁公司的责任。北京华清源环境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永华介绍说,公司为每名“蜘蛛人”购买的“高空意外险”最高赔偿保险额度为100万元,并且在每个人上岗就业前都会要求他们参加上岗培训,同时在招聘的时候只接受拥有特种作业操作资格证书的工人。

根据《北京市安全生产条例》的规定,从事外墙清洗、空调设备安装等高处悬挂作业的单位应当配备安全生产管理人员,负责作业现场的安全检查和监控。作业人员应经专门的安全作业培训,取得相应的特种作业操作资格证书后方可上岗作业。同时,作业所用的吊具、吊篮必须配备符合安全标准的安全绳和安全锁。然而,刘永华告诉记者,“蜘蛛人”行业市场鱼龙混杂,且不规范,有太多的“游击队”。这些“游击队”不挂靠任何公司且不具备施工的资质,对高空作业者要求很低,年龄只要不超过45周岁,无恐高症、心脏病、高血压、精神疾病的人就可以从业。而有些高空作业员为了生存和获得更高的收益,在没有接受职业培训和未获得特种作业操作证的情况下就直接来工作了。

“早些年,安装一架室外空调是200元,现在安装费只要50元,而且还有很多人抢着干,这都是受无证又缺乏管理的‘游击队’冲击造成的。”刘永华看了眼悬挂在墙外的工人,担忧地跟记者说,“一些‘游击队’对安全往往做得不是很到位,可能绳子出现磨损还舍不得更换,也有的‘蜘蛛人’图简便,需要佩绑两根绳索,却经常只绑一根。现在亟需一个具体的部门来管理和规范市场。”

北京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局长张家明表示,目前北京有大约1万多人从事楼宇清洗、空调安装、电力通讯设施安装维修等高空作业。他说,高空蜘蛛人是一个高危工种,北京平均一年有40人在从事大楼清洗、空调安装等高空作业时死亡。

对于“蜘蛛人”这个活儿还要干多少年,管松也不清楚。快迈入不惑之年的他在“蜘蛛人”这个行当中,已经属于“高龄”人群。“这个工作就是吃青春饭的,像我这年纪的,少之又少。”管松说好多次都想放弃,但经受不住高收入的“诱惑”,直到现在还撑着。“老家要翻新房,父母身体也不好,孩子才刚刚上学,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管松说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往后撤。

也许对很多人而言,马福生和管松只是这座城市的“过客”,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是谁。但是,我们会看到由他们清洗、修复、粉刷过的墙体在太阳的映衬下闪闪发光,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他们如同跳动的音符,奏响了这个城市的发展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