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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号子起,江水响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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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歌唱里有故事

巴渝境内,山峦重叠,江河纵横,交通不便,货物流通、客运往来,皆需木船载客运货,于是柏木帆船成为主要的交通工具,小的船有几个船工,大的有二三十个船工,以至更多。艄翁又称驾长,是一船之主,船行船停,闯滩斗水,该快该慢,众船工皆听艄翁指挥。在明、清时期,是由艄翁击鼓为号指挥船行,统一扳桡节奏。大约在清朝中期,才逐渐兴起号子,产生了专门的号子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川江纤夫“脚蹬石头手扒沙,风里雨里走天涯”,坚硬的石头上留下了纤绳磨砺出来的一道道深深的纤痕。而纤夫负重前行过险滩喊出的一声号子成了著名的川江号子,高亢、豪迈而有力,在峡江之中久久回荡。

而今,机动船的使用,让木船渐近绝迹。在长江上传唱多年的川江号子也淡退出了历史。川江号子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陈邦贵用他的余生都致力于川江号子的传承之上,而今九十多岁的他身卧在床,再不能高唱起他心爱的川江号子。陈邦贵13岁便当了船工,并师从久负盛名的彭绍清学习川江号子,看过他演唱的人都知道,每每唱起川江号子,老人总是双目盯着前方,拳头紧握,用力地挥动双臂,满头银发微微颤动,非常有精神。“他是在用灵魂歌唱,而非声音,他的歌声里贯穿着他一生的风雨历程,所有船工都能从中找到共鸣。”陈邦贵的大徒弟曹光裕说。提起这个师父,曹光裕就有道不尽的敬佩与感激。

1987年,陈邦贵到法国的那一场演出,让世界轰动了,川江号子的气魄之音回荡在艺术的殿堂。这也引起了陈邦贵所在的客轮公司高层领导的重视,决定要保留这个民间艺术,不能失传。这时候,公司里唱歌最好的曹光裕就被指定要求成为陈邦贵的徒弟,跟着他学习川江号子。

曹光裕也当过几年的船工,但对学习川江号子并无多大的兴趣。觉得自己一个年轻人不唱流行乐,反去学川江号子,一点都不新鲜。那时候的曹光裕已经被调配到客轮公司的团委工作了。那时七十多岁的陈邦贵每天坐一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回到他的办公室来教他。每当师父来了,曹光裕就总是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出去以逃避学习川江号子,等他回来,看见师父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与羞愧。“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好好跟着师父学习川江号子了,并一发不可收拾,就真的把自己给投入进去了。”

老船工陈邦贵,并未接受过任何专门的声乐教育,所以也没有一套完整系统的教学方式。所以,曹光裕总是把师父唱的川江号子给录下来,然后自己再反复听,反复体会。后来,从师父上门教学变成了徒弟登门求学了。曹光裕更多的是去听师父讲述历史和故事,“少了历史和故事的歌声是不动情的。”曹光裕说,“师父的每一个眼神里都藏着故事。”

共同的心愿

曹光裕学了二十多年的川江号子,前十五年都是在跑龙套,唱伴唱,可想而知学习川江号子并非一步登天的事情。曹光裕说,十几年的伴唱生涯也增加了他很多生活的感受。

第五届亚太市长峰会上,曹光裕领唱了川江号子。许多外国人也观看了这次演出。“当时压力挺大的。”曹光裕说,“开场的那几句英语还是死记硬背的,怕外国人听不懂,又怕他们不会唱,要是真互动不起来就尴尬了。”结果,那天的演出非常成功,台下不论外国人、中国人都跟着川江号子的调子开始哼唱起来,在场的很多重庆的志愿者们激动得哭了。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让曹光裕更加意识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曹光裕想过要培育自己的儿子曹羽来继续川江号子的传承,在曹羽小时候起就开始让他学习声乐,但是儿子无高音,这可是唱川江号子的硬性条件。而今就读于四川音乐学院的曹羽自己创作了一首川江号子《船到码头把酒喝》,获得了文化部群星奖,填补了重庆音乐类该奖项上的空白。曹光裕说,这也算是儿子以另外一种方式对川江号子做出的努力吧。

为了让川江号子能够得以继续生存,曹光裕想过去开辟新的路径。要运作一个良性平台,打开川江号子的市场,才能够吸引人去做川江号子的传承工作。但是,这些想法在师父陈邦贵眼里都变成了一种想利用川江号子去赚钱的商业思想,这令曹光裕觉得很是委屈。曾经央视还专门就师徒二人在此意见上的分歧做过一期节目。其实,并无谁对谁错。都是在为川江号子着想。曹光裕现在正在筹办川江号子传习所,一心希望所做出的努力能真的让川江号子能够继续走下去,并且走得更远、更稳,这是师父陈邦贵的心愿,也是曹光裕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