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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日志(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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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爸爸被炸飞喽

傍晚,和你行在路上。因为闲来无事,总是喜欢与你有一句没一句地玩笑。这不,走到金陵之星的后面,眼见前面不远处一大块地砖湿漉漉的,你父亲急忙把身子往旁边一闪:“小心,前面有地雷!”你呢,显然也看到了。你父亲才一动作,你一愣神,也忙不迭向你父亲身后躲来:“啊――啊――”然后,牵了你父亲的手,往前便是一路狂奔。

“嘭――”你父亲想制造点音响效果。

不想,你更有创意:“嘭――爸爸被炸飞啦!”

你父亲啼笑皆非:“啊?你愿意爸爸被炸飞啊?爸爸炸飞了,谁做饭给你吃啊?”说到底,你父亲还是个无趣之人。你看,都被炸飞了,还惦记着给你做晚餐的事儿呢。

可是,有办法的是你。其实,根本不用眼珠一转。事实上,你父亲前面话音才一落地,你就接过话茬啦:“我会回来的――”

好家伙,整个一个灰太狼。你都这样了,你父亲哪还控制得住。索性顺着你的思维,也尽情发挥起来:“逗逗,爸爸会回来的!爸爸回来了,就给你做饭!”嘿嘿,都是模仿灰太狼的腔调,声嘶力竭地喊。既然是演戏,干脆就来个假戏真做。

这一回,你似乎是想起什么,突然变卦:“那你先把饭煮好。”

“啊?”显然,这完全出乎你父亲意料之外,于是,条件反射似的,你父亲不由张大了嘴巴,“我都被炸飞了,哪来得及给你做饭啊?这样吧,我现在教你吧。一边飞,一边教你。”

言罢,也由不得你多加考虑,顿一顿,缓一口气,立刻给你报程序:“先舀两小筒子米,然后用自来水把它洗一洗,过清了,就倒进电饭锅里,然后加水。水加到高于米一厘米就可以了。然后,把电饭锅盖上……”

只可惜,还没说完,便又被你扯住:“米洗好了,把它往你头上一扣。然后,‘嘣’的一声,爸爸的头就没有了……呵呵呵,呵呵呵……”

听出来了吧?对了,敢情就是想把你父亲往死里整。你还别不信,你再看啊。进了家门,你在面盆那边洗漱,你父亲进厨房去忙活晚餐。本不相干的,是吧?可是,冷不丁的,你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你父亲被吓一跳,连忙跑出来看:“怎么啦?你干吗啊?想吓死我啊?”你猜怎么着?居然狂笑不止,一个劲儿蹦跳:“那样,我的目的就达到啦!”

……

说实在的,你父亲原想尽可能要长寿的。可是,现在来看,怕是有点悬。

二、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傍晚离校的时候,忽然想起要带你的英语书。

莫怪,这个地界学习英语简直是疯狂。不要说一年级、二年级,甚至幼儿园都要搞双语教学。双什么语呢?国语之外,自然是英语。虽说一二年级,你们的英语口语课很简单,但按老师要求,是需要回家多多复习、多多练习的。怎么个复习练习法呢?老师建议,每天听听英语磁带。这不,现在每天回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都像模像样地听一听啦。但问题是,开学以来,你一直只是听,却少看书。你想,只听不看,能有什么效果。根本就对不上号嘛。于是乎,你父亲每次到家一看到你听磁带,就忽然想到:哦,忘了带书嘛。一看到,就想起,一看到,就想起。可是,一到学校,一忙碌却又忘记。今儿个能够想起,算是难得。

至于你,兴许与你父亲一样,每到傍晚总是急匆匆想着回家,就忘了这个茬。但不排除,你根本不想将书带回家。怕会生出更多的事来呢。这可说不定,毕竟你父亲有时候只要看到了,便要提些要求。眼下呢,眼不见心不烦。呵呵,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得过且过呢。

按理,找个英语书是不难的。你要么放在书包里,要么按平素习惯就放在你父亲办公桌第三个抽屉。但奇怪的是,你父亲检查你书包,没有。再拉开那个专门放置你书物的抽屉,翻一翻,居然也没有翻出来。

两下一折腾,就有点不耐烦了。到底是平素一直坚持让你养成东西不要乱放的习惯的。“逗逗,你英语书到底放哪儿了呀?”任谁也听出来,明显有些责备的意思。

你呢?倒淡定得很。正穿着衣服准备离开呢。一边将棉袄的两只袖子给套进胳膊,一边就向你父亲走过来:“不要心急,会找到的。”确切说来,不是向你父亲走来,而是走向你父亲身边的那个抽屉。

近了,蹲下身子,如你父亲一般,开始在抽屉里翻找。不过,比你父亲心静多了。你父亲怎么个人,你是知道的。每天时间一到,恨不得长两只翅膀在身,然后飞一般就回到家。怕堵车。晚了很耗时间的。所以,每一次决定要走之后,总是风风火火,拎个包,说走就走。有时候,甚至可以说,“唰”的一声,人影便没了。当然,总忘不了你这个小尾巴。不过,每天催你催得厉害。总希望你快点快点再快点。但你懂的,你一个娃儿,时间观念哪有你父亲强哟。于是,总是拖拖拉拉,一前一后,连蹦带跳的。

日子在你父亲这儿,忙碌是主旋律。可是,你才不管。依旧过自己想要的,上学,放学,吃喝,功课,玩耍。不紧不慢,总是这样,每天不变。你看,这个傍晚,放学之后,你吃了,也喝了,然后功课也做了,玩耍呢也一样没有少。一句话,你在时间的流水里,一直都是这么有秩序。以至于,这一刻你父亲都光火了,甚至都想发怒了,你还在唱着歌儿信心满满地自上而下,一点儿一点儿往下翻找。

然而,要命的是,你还真找出来:“我说嘛,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听出得意了吧?你看,还借个机会就教训起你父亲来。

不过,也只好由你得意。毕竟你站在理那边。怎么办呢?“嘿嘿……”干笑两声,收你递过来的书,赶紧走人啦。可不能慢,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同事在,走慢了,怕是笑话死人啦。

(作者单位: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