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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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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的公立养老院要排半年才有床位,私立养老院收费又太高,我该怎么办?”家住北京朝阳公园附近的周大爷近日给《经济》记者打来电话,述说他寻找养老院的苦恼。“现在老了,经常有个病痛,儿子不能在身边照顾,自己也不能做家务了,还是找个养老院比较合适。”但是,在电话咨询以及实地考察部分养老院之后,周大爷开始发愁了,公办养老院床位紧张,只有少数愿意接收生活半自理的老人,民办养老院环境好,可是价格太高,自己的养老金根本不够支出。

有数据显示,2011年,拥有北京户籍60岁以上的老人达到246万,占北京户籍人口的18.3%,到2015年,北京老年人口数量将达320万,占北京户籍人口23%。依靠养老机构度晚年逐渐成为越来越多老年人的打算,但是,北京市城区养老院目前已经“一床难求”,老龄化社会的人们未来该怎么办?《经济》记者近期走访了北京多家养老机构以及相关职能机构,了解北京市养老机构的现状。

床位紧缺、价格高 “老不起”

《经济》记者从北京市民政局社会福利管理处了解到,截至2011年底,北京养老机构总数为401家,其中公办215家,民办186家,床位总数为6.9万张。这样算来,每百名老人拥有的床位数不到2.9张。由此可见,有老人去公办养老院排队到7000号就在情理中了。

《经济》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不少老人都是无奈之下选择进驻养老院,多数都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想拖累儿女”,还有的认为“进养老院有伴儿,有人照顾”,更多的是“逐渐不能生活自理了,身体健康能照顾自己肯定不去养老院”。所以,老人们通常愿意选择离家近的养老院,最好在市区,“方便儿女来看访”。但是,市区养老院已“人满为患”。记者发现,床位紧张的养老院基本上集中在北京东城区、西城区和石景山区这些老城区原本就是北京市老龄人口密度比较高的地方。其中市直属的北京市第一社会福利院、北京市第四社会福利院、北京市第五社会福利院等以及北京市首家四星级敬老院——海淀区四季青镇敬老院,入住都需要提前半年预约。西城区陶然亭街道养老院还有规定,只有本社区的老人可以入住该院。而在远郊区县的养老院,床位还存在闲置现象。例如西南五环的一家民办养老院,520张床位,入住率才不到8%。

离家近的公办养老院排不上队,条件好的民办养老院又太贵。在一项养老机构服务费的调查中,76.6%的人能承受每月1500元以下的养老标准,而能承受1500元至3000元的只有20.7%。“养儿防老”已不再成为人们养老的唯一选择,在当前社会多方压力下,出现更多的是“啃老族”。老人们不仅要靠自己养活自己,还得补贴儿女。当面对高额床位费的时候,老人们或许最能体会赵本山小品《不差钱》的那句“人生最最痛苦的是:人没死,钱却没了!”

63岁的杨女士,独身一人,考虑将来要入住养老院,在咨询了几家公立养老院排不上队后,就前往丰台区一家民办养老院。这家养老院里有阅览室,业余爱好活动小组等设置,还有专为老年人办生日宴的宴会厅。但是两人标间其中一个床位就要近4000元的价格,还有每月750元的伙食费,针对生活能自理老人的500元基本服务费要另外单算。这样粗略算下来,每月5000多元的费用让杨女士望而却步。更让杨女士诧异的是,入住这家养老院还需缴纳10万元的押金。杨女士告诉《经济》记者,她一个月的退休金才3000元左右,还需要从以前的存款里挪钱过来才够每个月的养老费用,“实在是养不起”。退而求其次,杨女士去到香山脚下的一家看似比较朴素的民办养老院,这家养老院的院长接待了她。院长告诉杨女士,比较好的单间,包括床、沙发、冰箱、彩电还有空调,配备独立卫生间,每月3000元,其中包括护理费、饮食费和服务费(护工帮老人打开水、洗衣服)。如果是两个人合住的标准间,每人费用为1600元。杨女士觉得这个费用基本能接受,但是这家养老院里多数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杨女士又有了新的顾虑。

比退休金还高的养老费用,让一部分自给的老人感叹“老不起”。

未来模式 “公办民营”?

与老龄化浪潮成为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尚处于起步阶段的社会养老服务体系。

《经济》记者在调查中还发现,部分公办养老院不接受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例如北京市第五福利院不为老人安排护理,发现老人到了生活半自理的程度就要求离院。家住昌平区的张女士告诉记者,她之前去过养老院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养老院生活环境差、伙食单一,就搬回家住了。张女士还觉得“在那里生活会给人感觉很孤单”。

一位公办养老院负责人告诉《经济》记者,没有经营压力,自然不愿意接收生活不能自理和半自理的老人,护理成本太大,流动性大也会导致增加管理成本。这些老人分流到民办养老院,对于后者,收一个老人就是一份钱,并且可以通过各种服务收取不同的费用。

成本高的民办养老机构更面临资金支持的困难。2011年,北京启动社会办养老机构建设资金支持项目,共下拨建设支持资金3115.6万元,这些钱只有6家符合资助条件的社会办养老机构获得。这意味着,只有3%的民办养老院获得这些资金的支持。

2012年2月初,北京市发改委通知,4月1日,北京市社会福利机构将享受和居民相同优惠的水电气价格。据北京市政协社法委的调研报告显示,尽管此前各个层面出台了包括税收、水电、燃气等多个面向养老机构的优惠政策,但在实际执行中因涉及多部门利益,除税收方面的优惠政策落实得比较好以外,水、电、燃气等方面未能落实。

上述提到入住率不到8%的民办养老院负责人面对2015年320万老人的数据,对目前亏损办养老院仍然充满信心。但是对于中国未来养老院的开办模式,他指出,中国的养老院应向“公办民营”的模式发展。这位负责人羡慕公办养老机构有政府的资金支持,但是,他指出,民办养老机构在服务和管理上更胜一筹,“政府应该做资源和服务的提供者,以及监管者,让专业团体来做经营。这样可以通过降低养老院的入住门槛,提高服务质量,使更多老人能如愿进入到养老机构中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