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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R演变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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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极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快速形成,目前是没计和推动一个多元货币体制以支持和持续这一格局的时候了

以美元为基础的国际货币体系在过去35年中一直有效地支持世界经济的增长,但不久前的金融危机动摇了人们对它的信心。现在,大量的此类债务已被转嫁到公共部门,但全球经济不平衡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锚定美元的世界经济到达临界点可能还要几年的时间,但趋势很明朗,历史教训也很深刻。目前还没有其他货币等着要接替美元的地位,根本原因是没有一个别的国家可能达到美国经济的优势地位。相反,一个多极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快速形成,目前是设计一个多元货币体制以支持和持续这一经济格局的时候了。

基于特别提款权(sdr)的演变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地位的加强,本文设计了一种多元货币体制。这将建立在现有的基础之上,并推动逐渐改变以美元作为国际价值储备(对于顺差国家)和记账单位(对于石油输出国组织和其他大宗商品出口国)的局面。这不是将SDR变成全球货币,也不是将IMF变成全球的中央银行,而是沟通全球储蓄者和借贷者以及固定与浮动货币体制,弥合他们之间的危险裂痕。这将对20国集团关于世界经济均衡、可持续发展的目标作出重要贡献。SDR的前世今生

名字古怪的SDR是IMF成员国于1969年创制的一种复合货币,目的是为避免实行固定汇率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发生崩溃。上世纪70年代早期在SDR问题上取得了显著进步,当时确定的结构――目的是支持对与美元固定、但可调整的汇率――实际上非常适合当今既有浮动汇率制、又有固定汇率体制的多极世界经济。

SDR目前被定为四种货币组成的货币篮子:美元(44%)、欧元(34%)、日元(11%)和英镑(II%),都是由市场决定利率(即浮动)的完全可自由兑换货币。它们是在国际贸易和金融流通中最常使用的四种货币。这些货币比重的确定还是“反映了其在世界贸易和金融体系中的相对重要性”。因为大多数影响实际贸易和跨境金融流动的波动发生在这些货币对之间。作为包括所有这些货币的“货币篮子”,SDR的币值会比它们中的任何一种都更稳定。购买力的长期稳定也是作为理想的储备货币和记账单位的必备条件。

这一点对于理解SDR的吸引力非常重要。根据IMF的通行规则,SDR“篮子”每五年用上个五年期结束前三个月的市场汇率调整一次。目前1单位SDR约等于63美分+0.41欧元+18日元+9便士(英)。这些与上一个调整日(2005年12月31日)确定的比重相等。此后五年,试想美元兑欧元已下降20%,同时日元和英镑在SDR篮子中仍保持不变。在之后的下一个五年期调整时,将重新规定1单位SDR是76美分和正好0.34欧元,以保持SDR篮子的原有货币比重。一个只持有美元作为外汇储备的国家在这个期间会遭受损失,而一个持有SDR作为其储备的国家则能保值。

就其稳定性而言,用SDR而不是美元为国际贸易货物计价同样有益。这对不是主要从美国进口的大宗商品生产国尤其重要。比如,如果石油输出国组织成员国以SDR为原油定价,而同时设有SDR外汇储备账户,其经济就会有效抵御以美元计价的石油价格所引起的大幅波动。石油进口国――除了美国――也会根据一个更稳定的油价来制定国内能源政策。2008年国际石油和天然气贸易的总价值估计为2.3万亿美元,大概占全世界商品贸易的16%。因此,如果伴随着进一步改革允许更多的私营部门使用SDR,这个单一行业记账单位的变化就可能对美元的国际应用产生重大影响。

现在SDR是在IMF开立账户的政府的官方储备资产。SDR对成员国政府的分配是不定期的,从1981年至今,最新一次分配是20国集团于2009年4月在伦敦达成的。作为重建金融市场信心和支持全球经济复苏一揽子紧急措施的一部分,各方达成了一个2500亿美元的SDR分配方案。虽然SDR的发行总额不足全球外汇储备的5%,但一些关键国家愿意采取行动,并RIMF轻松地执行了该协议,显示出SDR能够用于消除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压力,并为过渡到多元的国际货币体制提供便利。

扩大SDR的供应

扩大SDR的供应有两个途径,二者要双管齐下。第一是通过IMF对其成员国进行新的分配。目前每一次新的SDR分配要得到85%的IMF成员投票同意。美国和欧元区国家联合体二者有足够的票数否决持少数票成员的提议。因此他们是否同意对新分配起着决定作用。这在实际上也得到证明,因为这两种货币加在一起构成了目前SDR篮子的78%。

但是,这样的结构缺乏全球合法性和政治上的独立性。因此应该有一个新委员会提升其功能,或许可以叫做“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IMPC),这样可以定期基于对全球经济增长态势、通货膨胀预期和金融稳定指示的独立分析,就如何向各成员国政府账户分配新的SDR向IMF事会提出建议。

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应由IMF总裁、构成SDR货币的四国中央银行的负责人、根据经济专长挑选出的任期有限的另外四人组成。如果可能,这四人应来自20国集团其他成员中,占世界经济很大比重或增长迅速的国家,如中国和巴西。

在调整SDR之前,IMF根据哪些货币应纳入SDR的标准,以及IMF理事会的政治决定权,每五年对SDR进行一次审核。一种货币进入SDR的标注包括,该货币自由浮动,并在跨境贸易或金融交易有重要作用。因此巴西货币雷亚尔可能在2015年获得加入资格,人民币则可能要等到2020年。

在IMF理事会例会之前,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将每六个月召开一次会议,根据多数票作出决议,并公布投票情况和基于分析向IMF理事会提交的SDR具体分配建议(可能不分配)。IMF可以批注或者否决上述建议,但不能修改建议。此举可以将分配SDR的最高权力保留在IMF理事会内,而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所提建议的透明度及专业性能够带来舆论力量,以制衡美国或欧元区国家否决分配建议的威胁。

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的职责是,使国际储备的增长能够支持世界经济在低通胀水平上可持续地增长(一般观点是每年增长3%~4%)。在SDR占国际储备的很大份额之前,小规模的定期分配不会对全球流动性产生什么影响。起初可能被看作额外的预防性储备,由此减少了一度大量持有美元的需求。可使用SDR的私有市场逐步建立后,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在提出建议时,就要考虑与SDR相关联的全球流动性问题。甚至在最初阶段,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也可以其公布的建议作为政策信号的工具。委员会可以用反周期的方式调整SDR储备的增长,当其判定全球流动性增长过度时,可以建议少分配或不分配;当出现全球产出缺口时,可以建议比平均水平分配更多的SDR。  第二个扩大SDR供应的方法是,创立成员国能

在IMF存储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的“货币替代账户”,并得到以当时汇率计算的等值SDR。这一建议曾被积极考虑,但最终于1978年被否决。当时美国不同意“双向替代”方案,因为如果美元贬值而替代账户的所有者希望将SDR换回美元,美国将最终承担风险。可能今天欧洲央行同样不愿意承担欧元的类似风险。这就有两种选择:或是设立单向货币替代账户,或是IMF的成员国集体承担从SDR转出的风险。这一风险可以通过限制替代账户规模或采用围栏防护的货币局制度来控制,即在赎回规模上设限,在时间上进行缓冲,避免在市场波动期间骤然动作。比如,在要求赎回和真正执行之间指定―个六个月的通知期。

开始可以限制货币替代账户的规模,随着成员国应用和存储与赎回模式方面经验的增加,再逐渐增大其规模。例如,一开始就要对SDR发行总额的规模进行限制。给成员国一个开始为六个月的窗口期,使其在替代账户的存款达到持有SDR的规模。并非所有国家都会选择将其储备换成SDR、直至达到其份额,这样,超过六个月限期之后,替代账户未使用的余额就可以被分给希望得到超额储备替代的国家。

通过将货币替代账户的总规模绑定SDR分配,就形成了一个潜在倍增的SDR储备资产数额。20国集团最近就相当于250NL美元的SDR分配达成协议,这意味着SDR能立即增长到全球储备的近10%。如果一切进行顺利,货币替代账户的上限也会被提高,这取决于IMF理事会的批准。

如果谈判结果证实,这样可控的双向货币替代账户不可能实现,那么可以设立一个单向的可转换性账户。成员国能用外汇储备交换SDR,但不能反向操作。这会限制SDR对顺差国的吸引力,但如果同时私营部门使用SDR得到推动,这就不是一个主要障碍。

扩大对SDR需求

美元作为全球货币的地位来源于其在国际贸易中的普遍应用和其资本市场上国际金融交易的高度流动性,这分别建立在经过几十年演化而来的制度和法律基础之上。同样的长远问题要适当考虑,SDR不仅作为储备货币、也用于国际贸易和投资时,使用如何更加便利?

在贸易方面,如果要让SDR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就需要两个相关的直接变化。第一,IMF应批准SDR向私营部门开放。第二,需要IMF或一个得到授权的供应商创建一个结算系统,使买卖双方能在一个安全和透明的平台上直接进行2SDR计价的交易。

起初IMF可以宣称其是SDR账户的惟一拥有者。随着经验的增加,将完全可能允许私营金融机构在监管下为客户提供SDR账户(正如现在许多银行向有此需要的储户提供多元货币账户)。在初期,支撑SDR账户的货币基础应是100%,这样就不会有风险。实际上,无论是对私营部门还是公共部门的储户,这些账户都是单向货币替代账户。开设一个新账户是通过储户将可兑换货币“卖给”IMF并“买入”等值的SDR完成的。

随着允许私营部门开立和拥有SDR账户,IMF需要建立一个安全的结算系统。这是买卖双方进行以SDR计价交易的场所。比如,如果石油输出国组织用SDR为石油计价,并且其国家石油公司在IMF设有SDR账户。则石油输出国组织的主要买家(主要是大型私营石油公司的贸易部门)会发现设立SDR账户的用处,并直接通过IMF的结算系统结清货款。结算系统的技术与诀窍如今已被广泛用于中央银行。

最近的一些报道称,中国正在和石油出口国如伊朗和俄罗斯讨论,目的是达成一个用于双边贸易的货币篮子。假如这个篮子包括像人民币和卢布这样的管制货币,则这可能是个低效和笨拙的办法。如果有一个中立的SDR结算平台,针对美元进行多样化的目标也将更安全有效地实现。

以SDR计价除了能促进贸易,更重要的是能发展以SDR计价的金融工具及其交易市场。政府甚或机构发行SDR债券的行为是无法阻止的,而且一些国际组织已经这么做了。缺少的是愿意买卖这些债券的做市商,其买卖价差与流动性更强的债券市场相比,应当有竞争力。巴里・艾肯格林指出,很明显IMF是SDR市场经营者的候选人。但是,这需要修改其职责,使其能够与私人投资者进行交易,并且可能在市场发展初期对买卖差价进行补贴。

2009年4月的20国集团峰会同意通过发债,为IMF增加5000亿美元资金。中国和俄罗斯表示了分别购买500亿美元和100亿美元的意愿。两国也都支持扩大SDR的应用,而且5000亿美元中的大部分可能将以SDR债券的形式提供。这是扩大以SDR计价资产供给的重要一步。下一步应是20国集团要求,IMF为成为SDR计价债券的市场经营者而准备工作报告了。

评估成本收益

谁会是SDR扩张的赢家和输家?上面描绘的演变路线图的基本特征是它的自愿原则。没有成员国会被要求参加新安排,无论是加入货币替代账户,结算系统还是购买SDR债券。另外,IMF理事会保留现行结构和投票权的分配。机构改革的提议,像建立国际货币政策委员会,只是辅的,不会取代现行的制度安排。既然所有参加者都是自愿的,没有一个成员国愿从新体制中直接或立即遭受损失。实际上,所有成员国都会从与其IMF份额相一致的定期的SDR新分配中得到好处。

但是,一个更基本的问题是如何解决长期的成本和利益关系?如果美元的世界储备货币被取代,美国将是个大输家。然而,麦肯锡全球学会最近的一份调查推测,美国从铸币税中享有的所谓的“过分的特权”现在已微不足道,还不到其GDP的0.5个百分点。弗雷德・伯格斯腾最近争辩美元的国际地位成为美国的金融危机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信贷扩张时,它削弱了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的能力。

日本和中国等顺差国很明显会从以复合货币作为储备手段带来的稳定性中获利。随着SDR市场逐步发展,美国和英国等逆差国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从可以选择发行更稳定的SDR债券获利。商品进出口大国也会从以SDR定价的更稳定的市场价格中获利。

如果SDR被广泛持有和应用,IMF较小的成员国将通过定期的SDR分配和加大外汇储备多样化成为受益者。如果SDR的分配将考虑减贫的目的,因而其分配向穷国倾斜,那么小国也将获益。

本文为扩大SDR的供给及其制度基础定位草拟的路线图,目的是推动私营部门应用SDR。这条路的政治障碍似乎是容易处理的,特别是如果不要求改变有争议的IMF的投票权份额,而且货币稳定的益处能被顺差国与赤字国分享。20国集团伦敦峰同意大规模新分配SDR时,已经在提高其作用方面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这有助于维持SDR的发展动力,防止未来发生危机。

(陈 飞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