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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爱斯本音乐学校享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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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夏天,我获得了美国爱斯本音乐学校的全额奖学金,于是我怀揣录取通知书,独身一人到美国学习古典音乐。到美国的那天,我在洛杉矶机场碰到了一个美国的乐团,其中一个乐手穿的T恤衫上印着“爱斯本音乐学校”的字样,心想:“这不正是我要去的学校吗?”我断定这人一定是我的校友。

到了爱斯本后我才知道,全世界的音乐学院都有我们的校友。60多年来,爱斯本音乐学校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音乐家,其中还有不少是世界级的。

到美国不久,我就发现美国的音乐教育和国内的不大一样。刚去的时候对一些事情常常觉得奇怪,于是我向住在隔壁的王慧请教。

王慧是个华裔女孩,来美国四年多了。她从前的老师是中央音乐学院的著名教授,出国后又师从英国一位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因此在钢琴系学生中算是佼佼者了。

我和王慧常常谈起中西方音乐教育的差异,她深有感触地告诉我:“在国内学琴注重技巧,学生苦练基本功,乐感却不够好;在美国技巧不是最重要的,老师强调是的对作品和作曲家的理解,注重的是对学生全方位音乐素质的培养。我们常常看到中国学生弹一手漂亮的琴,却不大会欣赏音乐作品,而且许多学生虽然学的是音乐专业,却只了解自己学习的乐器,对其他乐器或者不同类型的音乐常常知之甚少。美国学生不是太讲究技巧,但他们善于表现作品的内容,在广阔的音乐领域里学习了解的方面也广。所以,人们常说,国内培养pianist(钢琴师),国外培养musician(音乐家)。”

儿童专场音乐会

爱斯本音乐学校每星期都有专门为儿童举办的音乐会,台上的音乐家在演奏,台下的孩子爱怎么唱就怎么唱,还可以跑到台上去跳舞。别看全场乱糟糟的,孩子们早已在玩闹中爱上了音乐。

我曾在儿童专场音乐会当过检票员,那场面真令我毕生难忘。

音乐会开始前,我们给每个孩子发一个漂亮的徽章,上面写着:

“……quiet as a mouse,I am here to hear……(安静得像只小老鼠,我是来这里聆听的)”

音乐开始时,我们劝小观众不要吵闹,不要到处乱跑,不过收效甚微。

音乐响起,孩子们全都兴奋起来,有的跳舞,有的喊叫……还有的把过道当滑雪场,“哧溜”一声从高处一路滑到低处,好热闹!

我们检票员成了临时交警,站在过道上“指挥交通”。

满场都是孩子,有意思的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喝令他们坐下或禁止他们唱、跳、闹,而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台上是著名的乐团在演奏,乐手们对场内的混乱视而不见,就像《泰坦尼克号》沉没时的那个乐队,尽情地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

指挥不仅不生气,还笑眯眯地腾出一只手来对台下的顽童们示意,让他们跑到台上来玩!

于是,台上的乐团里出现了伴舞的孩子,他们个个兴高采烈,家长也笑逐颜开。

这场儿童专场音乐会,真成了爱斯本的儿童狂欢节了。

伴 奏 课

在我的伴奏课老师斯洛恩太太眼里,我们这些学生都是最聪明的天才。她上课时常常弹一支又一支曲子的片断,然后让我们猜每首乐曲的作者是谁。她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弹着,我们几个站在琴边,绞尽脑汁地猜。我们猜不出来时,她也坚持不说出答案,但总是会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一点一点耐心地提示:“再仔细听听,这首曲子像是什么流派的?”

“嗯……浪漫派?”我怯生生地说。

“……那么,时间该是――”她眼里满是鼓励。

“19世纪!”我们异口同声。

“太好了!猜猜是哪一位生活在19世纪的作曲家?”她的眼神透出企盼。

“是……勃拉姆斯吗?”嘉斯敏问。

“嗯,接近了!真好!不是那么强烈的,风格更细腻一些,再猜猜!”斯洛恩太太鼓励道。

“舒曼,是吗?”大男生罗伯特说。

“太对了!就是他!你们真聪明!”斯洛恩太太拍着手,从琴凳上蹦起来,一脸阳光灿烂,比我们还高兴。

接着,斯洛恩太太向我们介绍了这首曲子的特点和作曲家的创作风格。一堂课下来,我们猜了好多曲子,玩了个够,也学了个够,开心得不得了。

排练技巧训练课

有一次,我去旁听室内乐排练技巧训练课,听这课名,我以为这门课一定非常枯燥难懂,老师的每句话尽是专业术语,结果我却像音乐会上的那些孩子一样,一下就着迷了。老师叫了几个同学临时组成一个五人重奏组合,拿一个新的曲目让他们在台上当众排练,让我们观察哪一个人在排练中出了错,我们就大笑,笑过之后,老师问我们,刚才问题出在哪里。全场气氛热烈,大家都顾不上举手,就争着大喊起来,有的说:“他们演奏前没有和钢琴对音、调弦!”有的说:“每个和弦下去前,他们没有互相对视做眼神交流……”

一点儿都不像在上课!每个人都用心地听、积极地讨论,不知不觉之间,老师就把排练技巧的要点都讲完了,我们大家没费什么力气就牢牢记住了。

打 击 乐

我在国内时,曾经跟一个省歌舞乐团的鼓手学过架子鼓,去美国前,老师吩咐我有机会多去听几节课。于是,打击乐专业的学生上课时我便去旁听。

那天我一进门,老师就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路路。”

“多好的名字!”他说。

他递给我一件乐器,叫我端在手上,站在一个学生对面,让他来敲打。

开始教节奏的时候,老师对大家说:“我们今天就用路路的名字来打节奏。”

于是大家一边演奏,一边齐声喊着:“路路!路路!路路……”

那个学生用力敲着我手上的乐器,大家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孩子一样。

这么多人狂喊着我的名字,真像一场歌手演唱会,幸远的是,我就是那个“歌星”!

钢 琴 课

我非常喜欢钢琴老师威克斯特朗夫人。她的样子非常可爱,有时候她的神情就像个小姑娘,看上去比我还小。

我们弹钢琴的学生大都不喜欢巴赫。威克斯特朗夫人上课时曾教我一种办法,把难听的巴赫(我不大喜欢巴赫,因为他太古典了)弹得滑稽可爱,她说:“你试试,换一种方法,你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了。”

她还告诉我,巴赫是个很活泼的人,有两个妻子,好多孩子,一点儿也不古板,不必把他的作品弹得那么一本正经,没有一丝味道。

教肖邦作品的时候,威克斯特朗夫人给我讲了肖邦的故事,帮助我来理解作品。

在美国学习期间,我简直成了“超级琴迷”,这与老师的鼓励有很大关系。我刚上了几次课,威克斯特朗夫人就问我愿不愿意在青年艺术家音乐会上独奏。那是专门由我们学校的学生演出的音乐会,观众有几百人,个个都是音乐家。我非常担心,不敢接受,我告诉威克斯特朗夫人我怕自己会很紧张。她说:“你还有几个星期的时间练习,再说,我还会给你上课嘛!这个曲子非常好听,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多可惜,别担心,试试吧!”

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地帮我准备,我的每一点小小的进步,她都要大张旗鼓地表扬。她总说:“我非常喜欢听你弹这首曲子,现在只剩下几处小小的毛病了。”其实我知道,这首曲子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而且都是钢琴家弹的。如果不是带着赞赏的心理听我弹琴,她怎么会给予我这么多夸奖和鼓励呢?

美国的老师从学生的演奏中,听到的都是每一处小小的进步,所以他们总是由衷地高兴。而严厉的中国老师似乎更善于从学生的弹奏中挑毛病,所以他们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弹错的音。美国的教学以学生为中心,中国人则认为教师应该起主导作用。在国内,我们常常说,我有一个好老师,他对学生非常严格。从训练的角度上,中国的老师无疑技高一筹,但是对于培养兴趣来说,美国的老师是一流的。

每次,威克斯特朗夫人示范给我看,我跟着学,她就一口一个“好孩子”把我大大夸奖一通,她的口头禅是:“我真为你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