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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北宋时期,国内政治生活相对稳定,但是基层士卒制造的小规模变乱却异常频繁。其原因颇为复杂,有士卒自身问题,也有国家政策和军事制度等原因。北宋基层士卒之频繁变乱,严重削弱了王朝国力和军力,扰乱了社会秩序,危害民众生命财产,对当时的国家与社会造成了重大影响。
关键词:北宋政治;募兵制;基层士卒
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283(2012)03-0118-06
收稿日期:2011-03-18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09XJA7770003)
作者简介:王军营,男,陕西礼泉人,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中国古代史博士研究生;陈峰,男,山西芮城人,西北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北宋一朝,国内政治生活相对比较稳定,但是军队内部并不安宁,在160多年的时间里,北宋基层士卒制造的武装变乱异常激烈,非常频繁。上世纪80年代,贾大泉等先生就此做过一些研究,但随着时展与宋史探索不断深入,有关北宋基层士卒变乱之背景、影响等尚需重新考察。笔者不揣浅陋,欲在先前诸先生研究基础上就此问题重新认识。
一
北宋时期,军队大致分为禁军、厢军、乡兵等军种,兵员大部分依靠招募所得。众所周知,北宋实行的募兵制是从晚唐五代继承而来的,晚唐五代军伍之风气也多少影响到北宋社会。
唐自安史之乱后,各地节镇拥兵自重,将帅日益跋扈,士卒恃宠骄横。“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或父死子握其兵而不肯代;或取舍由于士卒……”如魏博镇之牙兵,“其凶戾者,强买豪夺,逾法犯令,长吏不能禁。变易主帅,有同儿戏,如史宪诚、何进滔、韩君雄、乐彦祯,皆为其所立,优奖小不如意,则举族被害”。五代时期,悍将骄卒完全左右政局,“乱亡相踵,未有不由于兵者”,国擅于将,将擅于兵,“人主之兴废,皆群卒为之,推戴一出,天下皆俯首听命而不敢较”,士卒之骄横至于极致。《资治通鉴》中说:“宿卫之士累朝相承,务求姑息,不欲简阅,恐伤人情,由是赢老者居多,但骄蹇不用命,实不可用,每遇大敌,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国亦多由此。”后周世宗有鉴于此,改革军政,长久以来将骄士惰的风气初步得以扭转,后周之兵威始大振,“由是兵甲之盛,近代无比”。
北宋建国后,太祖太宗及其后继者“惩创五季而矫唐末之失策”,大力整肃军队,将军权紧握手中,逐渐消除了内部将帅控制军队、发动兵变夺取政权的可能性。但是,晚唐五代以来士卒骄横之风气并未完全革除,部分基层士卒在宋初依然相当骄横。宋人石介评价历朝兵制时就认为,“国家之制失在兵骄”,指出“国家之兵骄不为用”的事实。乾德二年(964)九月,太祖在讲武殿检阅诸道士卒,挑选出万余精兵,任命王继勋统率,“给缗钱俾娶妻”,结果王继勋疏于管理,这些精兵竟在京城“白日掠人妻女,街使不能禁”,太祖盛怒之下“捕斩者百人”。以后,又有嘉州“禁军校吕翰聚众构乱,军多亡命在其党中”。开宝二年(969)冬十月,护卫皇宫的部分卫士——“散指挥都知杜延进与其徒十九人谋作乱”。又四年(971)十一月,太祖精心挑选的宿卫禁军“蜀班内殿直四十人,援御马直例乞赏,遂挝登闻鼓,命各杖二十;翌日,悉斩于营,都指挥单斌等皆杖、降”。同年十二月,“黎州定远兵士作乱,聚居庭角溪,邛部川都鬼主阿伏遣其游击将军卑吠等率众平之”。宋太祖也意识到骄兵的巨大危害,在与李承进谈及后唐史事时,他不禁感叹:“二十年夹河战争,取得天下,不能用军法约束此军,纵其无厌之求,以兹临御,诚为儿戏。朕今抚养士卒,固不惜吝爵赏,若犯吾法,惟有剑耳!”企图以严刑峻法整肃军纪,遏止士卒骄横不法的行为。但之后情况变化似乎并不大。
宋太宗即位后,曾下令严惩士卒骄横不法行为。太平兴国八年(983)十二月,“谕诸军徧索曾经罪罚、凶猾无赖者,得百余人”,以铁钳钳其首,羁于本州,直至次年二月方才释放。然而士卒骄横以至变乱依然时有发生。太宗端拱时“叛卒刘渥啸聚亡命数百人,寇耀州富平县,谋入京兆,其势甚盛。所过杀居民,夺财物,纵火而去,关右骚然。”淳化二年(991),夔州兵卒谢荣等百余人变乱被斩。五年(994),贝州“骁捷卒劫库兵为乱,推都虞侯赵咸雍为帅”,等等。宋真宗即位后,骄卒变乱更不断出现。田锡上疏说:“臣见银台司诸道奏报,自九月初至冬节前,申奏贼盗不少……永兴军奏,虎翼军贼四十余人劫永兴南庄。……今月二日西京奏,王屋县贼一百余人,白高渡溃散军贼六十余人……”,不禁发出“岂有京师咫尺而群盗如此,边防宁静而叛卒如是”的惊呼;钱若水上奏指出:“今之所患,患在其戎卒骄惰。臣自知府以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边上亡命军卒,人数甚多。”宋仁宗及其之后以至北宋灭亡,士卒骄横进而逃亡、变乱之状况愈益严重。苏舜钦在给范仲淹写的《谘目(二)》里说:“至于人员(将校)与长行(士卒)交易饮博者多矣”,士卒们平日于兵营中“出入无时,终日嬉游廛市间,以鬻伎巧绣画为业,衣服举措不类军兵,习以成风,纵为骄惰”,甚至出现“卫兵入宿,不自持被而使人持之;禁兵给料,不自荷而雇人荷之”,欧阳修忧虑地指出:“其娇如此,况肯冒辛苦以战斗乎!”北宋中后期,从州县地方到城砦边防,自对敌前线甚至皇宫大内,有关士卒逃亡、变乱之记载不绝于册。仁宗时张方平说:“臣比在审刑,诸州奏到宣毅兵士文案,无日不有。大则欲谋杀官吏、劫仓库,小则谋欲劫民户、入山林,多至三五十,少亦一二十数……”欧阳修也说:“累据北京、邢、沼、磁等州节次申报:‘军贼或十人、十五人至二十人,在西路数州之内惊劫人户,掠夺递马并乡村生马骑乘,倏忽往来,不辨头首姓名及每火人数。’”士卒逃亡的问题越来越严重,苏轼说:“且今法令莫严于御军,军法莫严于逃窜,禁军三犯,厢军五犯,大率处死。然逃军常半天下……”,逃亡士卒往往又转为盗贼,如“京东恶盗,多出逃军”。
总之,伴随北宋王朝发展相始终,基层士卒之骄横愈演愈烈,大小变乱频繁出现,这对北宋社会产生了严重影响。关于北宋兵变事件的具体梳理与考证,前人已做过研究,此处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