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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心伤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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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的地方就有龙舟,有龙舟的竞渡就有人击鼓,你恒在鼓声的前方引路,哀丽的水鬼啊你的漂魂,从上游追你到下游那鼓声,从上个端午到下个端午”。这是著名诗人余光中怀念屈原的诗句,余光中先生的诗作,秉承中华文化传统,吸收西方文学精华,富有极强烈的人文关怀,还暗含音乐韵律于新诗之中。余先生为百年新诗中的代表人物,当他运笔怀念屈原的时候,以龙舟做引,以水做源。为我们看待屈原精神与龙舟文化,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与水的不解之缘

屈原爱水,而且屈原的爱水,影响了数千年来一代代读书人,成为他们共同的精神归宿与不变情节。初唐四杰之一的卢照邻,明代东林书院的高攀龙,近代的静安先生王国维等等,荡漾于胸中,都是二千年前屈原在江边披发行吟的影子;又都以投水自沉结束自身光明耿介的生命。陈寅恪先生在悼念静安先生王国维时,所作的诗句就是,“赢得大清干净水,年年呜咽说灵均”。“灵均”正是屈原自己对“原”字的美称、释义。在陈富恪先生的笔下,王国维先生的逝去,可与屈原“共三光而永光”。仁人志士有着跨越古今的心灵契合,当代著名学者舒乙,在讲述父亲老舍投水的往事时就说,冰心对此早有预判,她对舒乙说“我知道你爸,一定是跳河而死”,“他的作品里全写着呢,好人自杀的多,自杀跳河的多。”

不仅在老舍的作品里,屈原的作品里也有着“好人自杀的多,自杀跳河的多”的类似语句,他曾经夫子自道地写下,“虽不周於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彭咸,是一位殷朝贤达的大夫,以一代儒宗朱子的讲法,是“谏其君不听,自投水而死”。后世所归纳的,在屈原的作品中,“香草美人”的譬喻为多,而实际上届原对“水”的描写,也极具象征意义。“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以流水逝去之疾,暗示年华老去之快;“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描写欲向心中一代圣主舜帝剖白陈词,也要借心爱的沅湘之水而到达;“朝吾将济於白水兮,登阆风而緤马”,“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都勾勒着屈原伴着悠悠的流水,逍遥自若、闲适无比的心境。

心境宽广,大江浩茫。龙舟竞渡,在波澜壮阔的水面上,展示人文世界的精神与奇迹。屈原心里,有着对“水”清清白白的真挚喜爱,有着对“水”纯美善良的心灵共鸣。《九歌》中“湘夫人”的柔美多情,“河伯”的飞扬浩荡,《九章》“涉江”中忠诚高傲的自身形象,“抽思”中抑郁深沉的爱国忠臣,“怀沙”中超越生命的通达智慧,“渔父”中淡观人生的三阊大夫……都通过对水的描绘与状写,将这一个个形象衬托并呈现地栩栩如生。还有《天问》中从太古到“近世”,从传说到地点,关于“水”的种种设问,或许也只有天知晓了。

与龙的神灵相契

据说屈原投汩罗江后,当地百姓闻讯齐聚江面,立即开始划船捞救,无奈一直行至洞庭湖上。却依然不见屈原的尸体。而当时又恰逢雨天,搜寻了一阵之后,人们小舟一起汇集在岸边的亭子旁,一起进入亭子避雨。可是当人们得知投水的是贤臣屈大夫时,再次冒雨出动进行打捞。他们争相划进茫茫八百里洞庭湖,寻找屈大夫的尸体。即使风狂雨骤,可是人们为了寄托哀思,依然在风浪之中、江雨之中,荡舟竞渡怀念逝去的三闾大夫,而这一壮观场面在后来就逐步发展成为龙舟文化。

一代文豪东坡居士苏轼曾经感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然而谈到屈原,这位“东坡老仙”却只能说,“楚辞前无古,后无今。吾文终其身企慕而不能及万一者,惟屈子一入耳”。在屈原的文学作品中,对于“龙”的描写,称得上是异彩纷呈。《离骚》中“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麾蛟龙使粱津兮,诏西皇使涉予”,“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移”,这浪漫瑰奇的笔法,烘托出一份高远超迈的精神境界。遥想坡在他那传世名篇《赤壁赋》里,描绘“侣鱼虾而友麇鹿”的精神境界;北宋名士林逋隐居杭州,植梅放鹤而不娶无子,人称“梅妻鹤子”,传为千古佳话;然而这一切又哪里比得上屈原集芙蓉以为裳,与飞龙相谐美?

近代学术大家饶宗颐先生。在谈《楚辞》中的“灵“字时曾说,“一般学人,太侧重巫术,视楚为淫祀信巫鬼之邦,实则楚已久沐中原文化,故有《楚书》一类之著述。至于屈原,经术更所精研,故首陈三后之纯粹。世目楚辞为巫系文学,余期期以为不可,故揭此一灵字与菩字相通,以见楚人沐周教之深,知者谅不河汉予言。” 屈原生长于楚地,自然受楚地文化的影响,但更为重要的是屈原也深受中原文明的影响,他十分熟悉中原传统的六艺之学。虽然后世,定调屈原为伟大的文学家或辞赋家。可是从汉代刘安、司马迁、粱朝刘勰、明朝汪瑗到当代饶宗颐先生对屈原的评价来看,不能忽视其经世致用的经学思想。

以此来看,屈原是与先秦诸子了无差别的人物。 以此为思想平台,考察屈原作品对“龙”的描绘,皆俱有深层的精神文化内涵。《东皇太一》祭神至尊至敬,充分显示礼的精神;《湘君》《湘夫人》求而不得,哀而不伤。《大司命》人命有当,顺受其正,以及《少司命》为民而正。《山鬼》对真情的追求,《国殇》对百姓生死的关怀等。屈原之作品,由敬始,亦由敬终;由礼始,亦由礼终,其所关心的问题,皆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也正因此,屈原对“龙”的敬意与认知,远远超过与后人的精神境界,也正因为屈原患君爱国的伟岸心灵。才让人们对之久久不忘深深缅怀。

屈原在《离骚》中,曾经动情地写到“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哇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虽然屈原意在国泰民安,却并非一定要由自身来完成,屈原一片公心,注重人才的培养,“兰”“蕙”“留夷”“芳芷”等暗指所属意的人选,才华迥异各有所能,更显出屈原胸怀广大,爱国爱民。“冀枝叶之峻茂兮,原埃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屈原循序渐进培养人才,等待收获时节,观看国家的兴盛。无奈诸多人才竟以“芜秽”告终,在屈原的心里,即使是人才凋零枯萎也无伤无憾,哀痛的是纷纷变节变质,不能有益苍生后世。

时至如今,端午、屈原、龙舟,这一时、一人、一事,已经紧紧接连在一起,再也难分彼此。屈原心目中人才济济的家国盛世,在如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际,已然呼之欲出。人们在水上、用龙舟、以竞渡的方式怀念屈原,可谓“两美其必合”。用您喜爱的方式,来怀念您,这应该是最恰如其分的缅怀了吧?您爱水,人民就在水上把您纪念;您好“龙”,人民就用龙纹饰在舟船之上:您属意济济人才,同心为国,自强不息,同力为民,人民就在龙舟竞渡中,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为追寻您伟大的魂灵,奋力向前……就像在余光中先生的诗句:“亦何须招魂招亡魂归去,你流浪的诗族诗裔、涉沅济湘,渡更远的海峡,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想家,有岸的地方楚歌就四起,你就在歌里,风里,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