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景致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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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比克的首都马普托外是绵绵延-延的卫星城市，与十来年前中国蓬勃发展的很多小城镇非常相像，到处都在修路建房，尘土飞扬，不知从哪里就会冒出各种式样大大小小的不守交通规则的车辆，还有那些随便穿过马路悠闲自在旁若无车的路人，所以，开车要非常小心。从马普托出城一个多小时寸后，才把这灰头土睑的次城市给甩在身后，公路两边逐渐变成了乡村的绿色。

村民们基本上都是沿路搭建房子，当然是因为公路的便捷。这里的房子大都是用圆木搭架子，然后用棕榈或椰子树的叶子搭或房顶和墙，形状是一个柴盒般的小方块，一门一窗，房顶倾斜着，雨季时雨水可顺着椰子树叶而下。有时也能见到泥砌的非洲传统的圆形屋子，上面是尖尖的茅草或树叶的屋顶。讲究些的也在房子外建造一圈围墙，材料用的也是棕榈或椰子树叶，排列得非常整齐。时不时也能看到居民们在房子外面开垦出来的菜地或玉米地，绿油油的能见到主人的心血。每隔十几公里就会有一个房屋比较聚集的地方，如同一个村子，那里有公共汽车站，也总有一两家当地的小杂货铺。有的杂货铺是用木头和树叶搭成，有的则是水泥建成，但也都是火柴盒般的小方块，只有一人来高，遮雨的屋檐下就是柜台，里面挂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牙膏，糖果，饮料，卫生纸，就像上海街角以前让人熟悉的烟杂店。

这些杂货店是男人们聚集的地方，没有出去打工或捕鱼的，就聚在这里倚着柜台聊天，或坐在塑料的货物箱上喝啤酒。这些杂货店也是现代文明的载体，车子越往莫桑比克乡间的深处开，现代文明越被甩到了后面，但有两样东西一路上一直紧紧地跟着我们，那就是可口可乐和南非的移动电话公司Vodacomo只要有公共汽车站和杂货店，就有这两家公司的标牌，显然是公司的战略计划，派专人下来带着油漆简沿路粉刷，水泥小屋干脆就是一个巨大的朽计卑，红色的可口可乐，蓝色的移动电话。草棚子不能粉刷了，就挂上硕大的塑料商标。莫桑比克绿树下的乡村，最鲜艳最醒目的颜色就是红色的可口可乐和蓝色的移动电话。

早上是做家务的时间，挑水打柴这样的家务，都是女人和孩子们的工作。他们三三两两，沿着马路边走。取水一般都是来回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去的时候手上拿着空水桶，轻松地走着，说笑着，孩子们追逐着。回程时，说笑声没有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义上，大桶的水顶在义上，慢慢地走着，平衡着，防止水洒出来。去打柴的也是将干树枝扎成一捆，然后顶在义上，色彩鲜艳的饰品和一整块花布围成的裙子，腰饭挺得直直的。十来岁的孩子仃琨艮着妈妈，照样也能将水桶或柴捆在义上顶得稳稳当当的。许多妈妈的背上还会有个婴孩，用色彩鲜艳的花布裹着，然后又将花布扎在胸前，婴孩就甜甜睡在妈妈的背上。

开车经过莫桑比克的乡村，让我想到20年前去过的西双版纳，顺着蜿蜒的山路从一个寨子到另一个寨子。也让我想到15年前在印度，挤得满满的火车如同一条蛇在乡村游动着。还有两年前在柬埔寨从金边坐着大巴车到吴哥窟经过的那些村寨。这些村寨太相似了，南北回归线之内的亚热带气候，没有冬天，四季常绿的埴被，高高的椰子树棕榈树，色彩鲜艳的服装，忙碌的清晨，慵懒的午后……

然而，美丽的田园风光究竟有多少假象?莫桑比克是非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1975年独立后的第二年就开始内战，一直到1993年联合国维和部队进入才停止，旷野中还有无数个没有引爆的地雷，村子中也常能见到因为地雷而失去手脚的残疾人。女_M]大多十几岁就开始生孩子，没有计划生育，没有妇女权利，在取水打柴的过程中，背上几乎每年都是一个新的婴儿，一辈子生十来个孩子几乎是平均数。然而，因为艾滋病疟疾和其他疾病，每家真正长大成人的孩子都得打折扣。车子从这里如画的乡村开过，近在眼前的风景其实离我们非常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