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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戈·罗迪尼慢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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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戈·罗迪尼1964年生于瑞士中部小镇布鲁嫩,现在纽约工作生活。1990年,26岁的他毕业于维也纳应用艺术大学,之后创作了一系列环形绘画,以日期数字命名,有些类似肯尼斯·诺兰德(Kenneth Noland)的靶子绘画,并凭借这些作品而开始被艺术界所熟知。除了绘画,罗迪尼的创作还涵盖了多种媒介,比如摄影、视频、雕塑和素描,他不断地变换创作形式,并经常挪用文学和流行文化元素,其中心主题一直围绕着幻想和欲望,他的许多作品模糊了现实和虚幻的边界。比如在他那著名的环形喷漆绘画中,那模糊不清、色彩鲜明的同心圆把观众带入了一个冥想的状态。在和桑斯的谈话中,罗迪尼谈到了他的创作理念,谈到了他作品中各种意象所蕴含的意义。罗迪尼说,在他的艺术中,情感是骨架,外界称其作品中有一种忧郁感,他更愿意将之称为“缓慢”。

本页图)Ersterfebruarzweitausendunddreizehn

墙上丙烯画 有机玻璃板 直径340cm 2013

对页图)We run through a desert on burning feet all of us are glowing our faces look twisted

混凝土、砾石、钢材 270×153×83.7cm 2007

摄影/Rebecca Fanuele

图片由艺术家及Almine Rech Gallery Paris-Brussels友情提供

Q:你如何描述你的艺术?

A:我觉得它基于形式主义的生存哲学,关乎存在主义本身:比如基本社会价值体系的任意属性、既定社会价值观被去除所导致的虚无,及个体的内在隔离。这是对理解人类生活内在含义的一种尝试。我相信艺术作品的精神力量或神奇作用,它像一种炼金术,转换了我和观众身体和情绪上的现实状态,引发一系列复杂变化。我不觉得理解一件艺术作品有必要通过语言,仅仅感觉它就够了。

Q:你作品主要的人物小丑从何而来?

A:马戏团的小丑形象从一些方面代表了人性。小丑用杂技、恶作剧丑化自己,以此实现他的目的。他偶然停下来,空气中也似乎有种荒谬的味道;他抓过一张椅子坐下,将本想淋向他人的水浇在自己身上;他没有任何尊严,无论做何尝试,最终总会头朝下打滚结束。我们同情小丑,笑话他,因为他将我们带回到经历过的体验中去,以及那些我们尝试却最终并未到达的状态。小丑也可以说是一种“悲喜剧”:他尝试实现一个目标,然后“失败”,构成了一场悲剧的迷你剧幕,同时他的荒谬又具有喜剧性。所以我借用了小丑的肉身来体现悲喜剧的浮夸,来表现我所观察到的人类的苦难。这是小丑戏剧化的核心价值所在,仅用最少的动作就捕获我们的关注。我所创作的小丑对他们身处的环境漠不关心,他们是被动的,就像关在笼子里的仓鼠一样永远奔跑在同一个轮子上。

Q:为什么你作品中的小丑通常是睡着的?

A:他类似萨缪尔·贝克特的《无言喜剧》(Act Without Words)。从历史上看,传统的法国流派的哑剧会严格避免任何舞台上的语言表达。20世纪中叶的哑剧特点对接下来的戏剧起着重大影响,甚至也影响着“反戏剧”,以质疑语言的交流。受到查理·卓别林和巴斯特·基顿等著名哑剧演员的影响,如塞缪尔·贝克特等剧作家让哑剧重新活跃起来,将其纳入他的戏《啊,美好的日子!》中,例如温妮这个角色,她滔滔不绝地和威利聊天,来填补令她恐惧和绝望的空虚,而威利基本上只保持沉默,全戏在这段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中达到高潮。

Q:忧郁或悲伤是当下重要的价值取向吗?

A:感情是作品的骨架。你谈到我作品中的忧郁,而我更倾向用“缓慢”这个词。艺术最令我感兴趣的,是它固有的慢节奏。这种词语及图像的缓慢体验正在进行中。我将缓慢与可能性结合在一起。缓慢—不同于令人振奋的快速,它不会强求我什么,它放任我在我的当下中,而快速则会强行把我拉入它的节奏。人们有一种倾向,看到缓慢就会否认它,错误地一味追求进行得更快。但是,缓慢其实是另外一回事。当事情慢下来后,会失去时间上的相对性,连测量的尺度和价值也开始消失。在我的作品中,我喜欢慢下来,将这种临时性延长,在这其中既无完成也无放弃,一切都可以重现或抢救,而过去、现在和未来只有一个循环。

Q:你经常在作品中使用面具这种传统的艺术造型,这与你对同一性的反思有关联吗?

A:门窗、砖墙、灯泡、树木或面具都是我作品中定期出现的符号。它们暗示着时间过渡上的惯性,作为强调时间线性本质的比喻。他们清楚地表述一种与时间进程的反差:讨论时间的循环、熵、被动和梦幻状态。一种现在的时态,让时间停滞并开启,揭示一段空虚、一种不变性和启示性。

Q:面具创造了第二张脸,是对存在主义中个体的隔离的隐喻。

A:艺术对我来说本质上是静态的,它创建自己的人工重力系统,那里作品表明了本身的空虚和深不可测。面具之后总有另一个面具。

Q:小丑形象以外,你的作品围绕你的私人生活展开,像一种内心独白。我指的是你还在创作的“地平线”系列油画及“日期”系列油画,它们意味着什么?

A:时间,传统上的时间剂量(天、年、世纪)从我1989年开始绘画就一直困扰着我。起初是钢笔风景素描,以及模糊的曼陀罗图案的喷漆画,继之以轮廓分明的“地平线”绘画和石膏上的铅笔画,最终是黑色喷漆星星绘画。正在进行的项目,到临死那天我会一直做下去,它们总是使用日期作为标题。历史,不论本地还是国际的,都由日常的事件所记录,是混杂着个人回忆的日期的残渣。在这个意义上,我的画确认存在主义的存在。日期作为我对我的生活及一般意义上生命的本体论思考的工具。在规律与随机二者的辩证下,在被日历和语言惯例强加的规律性和标准化二者的辩证下,通过我的作品,日期为我提供了存在的基本状态的证据,像是日记注释。然而,时间总是主观地进进出出,伴着我个人的当下。

Q:将不同的体裁交织在一起似乎是你作品的一部分。为什么?

A:我喜欢将我的作品视为一项百科全书似的任务,不一定那么夸张,但至少努力拥抱这个世界,将一切囊括其中。我的本意是要再现世界。窗口、镜子、面具象征着一个正式的结束,这里世界作为陈述人总是受自己的叙述所支配。我作品中的想法和形象经过了精心安排,帮助避免被大量的潜在含义转换,所以我的作品就是“只是存在”的空白屏幕,包含着大量可能性。作为艺术家,我有时间和兴趣来反复雕凿我的思想、我的艺术。我作为艺术家的方式,是使艺术成为不停重复的对立面,使艺术因为仅仅在其无法被识别的那一刻被识别。我喜欢断裂,创建由片段和分割组成的作品,抵制一切重组,拒绝任何自我重复的相似性。作为艺术作品以外,它们每一件都从之前的作品中脱离开来,威胁要凝固成一个整体。它不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停驻。我们也可以说它们代表着它们本身。显然我的作品中有些自我相似性,和一些重复出现的主题形式,例如被动、围墙、愚笨、缓慢以及我作品中使用的系列图像(小丑、树木、石头、面具、完好无损的破碎镜子、迷宫……),但作为一个整体,我的作品没有任何统一的概念。

Q:行为表演在你的作品中经常出现,你和行为表演的关系是什么?

A:表演是所有社会环境的一个缩影。它是将一切观察及行为融入人为条件的理想催化剂。就像将全世界收入进一个手袋。我的声音戏剧就像思想的私密小剧作,有经济结构、声音和符号,这是理想的环境,以产生最佳的象征性共振。舞台现场出现如树木、土坡、倾斜的墙壁、镜子碎片、迷宫或隔离的空间这些符号,它们相当接近象征主义符号以及梦幻的声音。就像在梦中,这些符号往往冷凝、自由结合并共振。

Q:你的作品存在的浪漫的残骸并发出梦境般的回音,会使观众陷入另一种现实中。为什么?

A:德国浪漫主义首先模糊了现实和幻想之间的界限。在这个意义上,我十分喜欢那种将艺术和创作作为时间以外的存在的想法,拒绝线性逻辑存在的环境。一般情况下,我欣赏的艺术能够创造一个空间,那里时间永恒无限循环下去,语言和图像稳固不变。没有身份、历史和真正的意义,一切都是我为自己建立的。

Q:你的作品中包含的元素—树、彩虹、门、动物或小丑似乎来自一个还未写成的童话故事。你想讲述的故事是什么?

A:这个故事是简单的、未经加工的、朴实的、无声的,并具有普遍性。

Q:彩虹在你作品中意味着什么?你怎样看待写作?你不觉得那些题目看起来像摇滚歌名或电影名字吗?

A:彩虹雕塑是我在1995年开始的公共诗歌。每首彩虹诗都曾作为我的展览标题出现过。彩虹诗不讨论任何意义,诗本身就具有意义。如果艺术是伟大的合成器,诗歌就是终极解析器。诗本身并非要向外寻求而是转向内部的静止,我想以这种方式创作。诗最使我感兴趣的,就像艺术一样,是它固有的缓慢,是一种发生在当下的文字和图像的缓慢体验。

Q:你的“靶子”系列画作中,用一种振动的方式令人产生幻觉,让人神魂颠倒,就像出自动画的绘画。你认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接近贾斯培·琼斯(Jasper Johns)或肯尼斯·诺兰德(Kenneth Noland)吗?目标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讨论虚拟、数字化吗?

A:我将它们称之为曼陀罗图案,它们并未参考贾斯培·琼斯(Jasper Johns)或肯尼斯·诺兰德(Kenneth Noland),但或许参考了阿芙克林特(Hilma af Klint)或艾玛·昆兹(Emma Kunz),她们将精神幻想融入作品的叙述中。

Q:你的作品是形而上的吗?

A:我很喜欢原始和基本的参照物,使创作材料成为一种姿态,使痕迹变成思想的效果。

Q:有什么事是你从来没有做却想要做的吗?

A:如果我死了,我不会知道我死了,这是我对于死亡唯一的问题。我想要享受我自己的死亡,这就是我追寻的自由。

本页图)Kiss now, kill later

陶土 150×70×54cm一对 2011

图片由艺术家友情提供

对页图)Wisdom? peace? blank? all of this?

铝、油漆 465×454×320cm 2007

摄影/Rebecca Fanuele

图片由艺术家及Almine Rech Gallery Paris-Brussels友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