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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拆散我父母的第三者,又是给我温暖的良师,但她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理不清的恩恩怨怨让我纠结了十多年。
所幸,时间让一切褪色,只留下爱仍然熠熠生辉。
魔鬼插足,家庭硝烟弥漫童年破碎
1987年12月22日是我8岁的生日。可这一天,在安康市旬阳县小河镇的家里,爸和妈关起门来狠狠吵架。妈喊着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勾住了丈夫,爸爸一味抵挡、招架,就是不说出狐狸精的名字。我吓得浑身发抖,缩在墙角……
三天之后,爸走了,此后3年,爸都没有回来过。从此,妈没了笑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很少有时间管我。
1990年秋,我到小河中学读初中。妈决心去西安找爸,给我办了寄宿。我无心学习,开始流连网吧,靠打游戏和交乱七八糟的朋友填充寂寞,成了一个问题少女。
一个晚上,我打完游戏,偷偷翻墙回学校。刚从墙上跳下来,就看到她站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问:“你是谁?”她上前轻轻说:“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以后不要翻墙了,太危险。”
她讲课声情并茂,特别有味道。我的成绩不好,下了课,她就将我叫到办公室里,专门给我讲解课文。
“你有什么心事吧?能不能跟老师说说?”给我讲完课文,她问我。我大声说:“我恨我爸爸,也恨那个狐狸精。”她手中的杯子“啪”一声掉在地上,说:“大人的事也许你理解不了。这样吧,你以后下了课,就来老师这里吃饭,我帮你补习,考上个好高中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一起努力,如果你考好了,我奖励你一件羽绒服。”
此后,她在小小的宿舍里给我做好吃的,给我梳美丽的麻花辫,用细细的、温和的声音和我谈心。和她在一起,踏实而温暖,我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她说。在她的身边,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母亲般的温柔,乱哄哄的网吧渐渐对我失去了吸引力。
半年后,妈终于带着爸从城里回来了,但他们仍然在吵。一个礼拜天,他们吵得很凶,屋里能砸碎的东西都被砸了,一个大花瓶从桌子上掉下来,里面的水全部洒在我的语文书上,我正在写作业。望着被浇湿的作业本,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我哭得撕心裂肺。
那天晚上,我冲出家门,找到一家昼夜网吧,仿佛泄愤似的,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后来因为没钱付账,老板娘揪着我的头发骂起来,我一脚踢到了老板娘肚子上,老板娘哎哟一声蹲下了……事情闹大了,我被派出所带走。第二天,妈冷着脸来领我,劈手就是一耳光。
学校开除了我。我蒙了。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我不想离开学校,不想离开老师,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没人管的坏孩子。
她第一次来到了我家,拉着我的手。我看到她一直在发抖。她对不知所措的爸妈说:交给我吧!然后安慰我:“梁艺,别哭,我来想办法。”她带着我去找校长。看到平日温婉高傲的她在校长面前卑微地请求着,我心里难过得不行。校长看在她是本校教师的分上,同意不开除我,但不让我再寄宿了。
天使呵护,我变成幸福女孩
中午,我在她的宿舍里看电视,听到她压低着声音打电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听到了一些关键的字眼:梁艺,关心,游戏……不一会儿,爸骑车来接我,我才明白,她是在给爸打电话。
此后,我放了学,就去她的小屋里补习,然后,爸会准时将我接回家去。在他们的一交一接中,我没有了打游戏的时间。
爸妈也不再吵架,也不再闹,我也逐渐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爸有几次说有事要告诉我,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了。
她对我更好了,冬天的手套、夏天的裙子、课外书籍、女孩子喜欢的小饰物,几乎给我买所有的东西。有了天使一样的她相伴,我终于变成一个幸福的女孩。
可是,我终是基础差,差几分没考上重点高中。要上重点高中的话,要交择校费,妈打算将我送进普通中学。我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我想上个好学校,想考大学,像她那样,做个优雅善良的女子。她说:梁艺不哭,我来想办法!
我最终上了重点高中,这期间,我很少回家,也离开了她。她依然留在小镇上,每两天给我写一封信。
1996年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飞奔进她的小屋,我要将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她!她笑得流出了眼泪,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里好久的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又为什么不结婚呢?”
她说:“我有爱的人。这一辈子,大概只会爱这一个人!”我听不懂这算什么回答。
我很认真地对她说:“你不结婚也没事的,等我工作,有了钱,你就跟我过,我把你当老妈。好不好?”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眼里居然慢慢溢出了泪水。我笑她,怎么会如此多愁善感的?
2000年大学毕业,我留在了省城,半年后,爸给我打来电话,吞吞吐吐说有事要告诉我,并要我回去参加他的婚礼。
我终于知道爸一直想要告诉我的是什么。原来,在我初二第二学期,他和妈就协议离婚了,是为了我,才离婚不离家的。
我决定回家参加爸爸的婚礼,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折磨了爸和妈这么多年,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很想她。
爸的婚礼很热闹。见我来了,爸将我拉到一旁,欲言又止,低着头轻轻说:“小艺,爸有件事,一直瞒着你……”这时,随着婚礼进行曲奏响,新娘子的婚车已经停在了酒店外面,爸被人匆匆拉出去。一边向外走,一边对我喊:“小艺,要好好的,不要闹!”
谜底揭开,我终于向爱投降
我纳闷。忽然,看见爸爸挽着一个穿了红裙的女子缓缓走过来。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揉眼睛再睁开――那不是她吗?我最爱、最敬、最想的老师!她怎么会在我爸的臂弯里,成了幸福的新娘?
望着气势汹汹的我,她眼神复杂,又充满无奈。
落差太大了!我瞬间疯狂。怪不得,爸总是吞吞吐吐;怪不得,她对我那么好!原来,都不过是假惺惺,是为了弥补对我的歉疚;原来,她才是那个魔鬼……我歇斯底里,砸了婚礼上的每样东西。
他们的婚礼没有办成,我的抓狂令宾客四散而去。
爸给我写信,试图让我原谅他们。他在信里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这爱,建立在伦理道德之外,本来就很苦;当年妈跑到省城找爸,没人管我,学校时常打电话给爸告状说我如何如何糟糕,她知道后非常焦虑,为了照顾我,她甘愿从省城调到小河中学教书:我的性格太敏感,又太叛逆,她怕会伤害我,自己苦了那么多年,坚决要爸爸等等再等等,一直到我长大,有了承受能力……
爸说,你上高中那一笔择校费,是她卖了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而中学6年的学费,大部分都是她的工资,因为那时候,妈妈闹到爸爸的单位,爸爸不得已辞了职,没有任何收入。
我告诉自己:这些都没有意义,她给我的好和温暖,本来就是她从我这里夺走的,只不过是还回来而
已,我必须恨她!
2002年,我找了比我大8岁的陈伟林结婚,只为了填补童年缺失的父爱。功利的婚姻注定不长久,只结婚三年,婚姻就难以为继。我便频频出差,只为了躲避令人窒息的婚姻生活。在一次交流会上,遇到了马成明,让我知道何为男女之爱。于是,我和丈夫谈离婚。
陈伟林不肯离婚,为了报复狠狠折磨我,伦理道德让我处于时时的自责中;痴心的马成明则在远方苦苦守候。如此在无望的婚姻里又呆了3年,进退两难的我身心俱伤,大病一场。2008年4月5日,我悄悄收拾行囊回到小镇,打算诀别家人父母,一个人去天涯海角疗伤。
妈鄙夷地告诉我:“镇上的人都把他们当笑话看呢!他们每天一起在河边散步,出门买个菜也要一起去……”在妈的控诉与不屑当中,我蓦然想到了一个词:美满。是啊,两个相爱了十多年的入,终于冲破重重阻力得以在一起,他们所有的念头就是珍惜,再珍惜。
突然很想她。8年了,我第一次站在熟悉的小院门口,始终没有勇气抬手敲门,我听到她和爸爸断断续续的谈话声。爸爸说:“要劝小艺,婚姻是女人的根。”她说:“人活一辈子,能找到一次真爱不容易,我相信小艺有自己的打算,你就不要再逼她……我已经存好了一笔钱,给她应付生活没问题……”我站在门外,泪如雨下。所有的疲惫突然卸下,无论是什么身份,她,仍然是那个愿意走进心灵深处理解我的人。
我轻轻叩响了房门……
看到泪流满面的我站在她跟前,她又惊又喜,跑过来拍我的后背,轻轻说:“小艺不哭,我来想办法!”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别哭,我来想办法。”从小到大,在所有的困难面前,有她这句话挡着,我便找到了主心骨。那天,我在她的臂弯里睡了一个踏实觉,醒来的时候,她不在。爸说她去了省城,找我丈夫谈。5天以后,她才回来,很疲惫,一进门就告诉我:“小艺,他同意离婚了!”
我问过她好几次,是怎么说服陈伟林的,她笑而不答。急了,就说: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他呗!
一年后遇到陈伟林,他对我说:“好好对你妈吧!要不是她跑来求我,甚至愿意跪下来让我成全你,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那么高傲的她,居然又一次为了我放弃尊严!我双手哆嗦着掏出电话,给她拨过去,大声说:“妈,你还好吗?”她在电话那头愣住,然后就传来了轻微的呜咽声。
2008年10月,我和马成明结婚了,有了可爱的孩子。
也许造物弄人,也许道德偏离,但无论如何,爱,总会撑起一片洁净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