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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并不会消除数字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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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像美国许多城市一样,莫德斯托(Modesto)也一直遭到媒体裁员和开支削减的冲击。记者的责任比从前更大了,他们越来越多地依靠微博、Facebook、博客、谷歌等采集新闻和报道。在这种数字转变之前,记者对美国贫穷的工人阶级的报道不仅偏少而且往往是脸谱化的或遭到扭曲的。如今,社交媒体使更多公民参与到地方新闻的制作和传播中来。这种新平台能帮助被边缘化的声音更好地在媒体上展现吗?

不一定。过去五年里,笔者一直在研究公开传播的数字内容生产者的壁垒和分裂。按照笔者的调查数据,除了年龄之外,社会经济状况是决定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参与诸如写博客、上社交网站或视频网站等活动的关键因素。因此,上网和网上活动在像离旧金山90英里的莫德斯托之类农村地区并不常见,虽然旧金山是个新闻业革新异常活跃的大都市。

实际上,人们很少能看到莫德斯托的本地博客、新闻创业公司或基金会支持的非营利组织来填补空缺。考虑到该地区限制人们上网的人口构成因素,这类项目全面出现的可能不大。

要了解其中的原因,就必须研究我所说的数字生产鸿沟:莫德斯托的人口中占很大比例的美国穷人和工人阶级不大可能像中产阶级或上层阶级那样制造网络内容。

笔者使用皮尤民意调查中心将近10年的数据,采用统计分析的方法研究网络内容生产。笔者调查了影响从博客到社交网络、从发视频到发照片等十种常见网络活动参与度的因素。结果发现生产障碍不仅仅是能否上网的问题。笔者的分析包括了数据中的每个人,包括数字参与度报道中常常被忽略的不上网的人。不过,即使在网民中,网上活动也存在着明显的阶级差别,甚至可以解释其他人口因素。

尤其是在莫德斯托这样35.5%的人口是拉丁美洲裔美国人(美国人口中的比例是16.3%)的乡镇,是否可以用种族和民族差异解释这种鸿沟呢?不一定。拉丁美洲裔美国人比其他人更少上网,但在网民中,民族和种族都无法解释数字内容生产的差别。

相反,像莫德斯托这样的乡镇中公民新闻记者偏少,与多数居民的教育程度和收入偏低有关。一方面,微薄的收入减少了人们接触数字工具和网络内容生产设备的机会。换句话说,家里或工作单位拥有智能手机、台式电脑或笔记本电脑就显得十分重要。当然,你可以到公共图书馆上网或使用学校的电脑,但这毕竟非常不方便。

在另一项研究中,笔者采访和观察了前来图书馆使用公共电脑的常客。他们说在图书馆每周开放的几天里,必须转几趟公交车或走很远的路来使用免费上网的一个小时配额时间。他们的上网时间主要用来申请工作、写个人简历、做学校功课而不是如公民新闻报道之类的活动。

而且,受过大学教育的网民比高中毕业的网民在网上发视频和照片的可能性大一倍。博客作家中拥有大学学位的人比只有高中文凭者多1.5倍。数字技术训练是诱人的缩小教育差距的措施,但它不能解释层出不穷的新玩意儿,人们在赶潮流的时候就像走在跑步机上一样总也赶不上。

那么,像莫德斯托这样的城镇低收入者如何成为媒体生产者而不是被动的消费者,只能依靠别人报道他们的处境(或根本不报道)呢?

这不仅仅是改善农村地区宽带接入的问题,或从硅谷的数字有钱人那里引进技术手段给中央谷的数字穷人的问题。数字生产差距不仅仅是地理因素和权宜之计。

将宽带延伸至农村地区是解决数字生产不平等的有吸引力的措施。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虽然快速上网对网络消费者非常重要,但对网络生产者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与此同时,生活在城市有助于网上内容消费,对网络生产则没有多大关系。真正重要的是阶级。

在新闻媒体的这次转型中损失最大的是工人阶级。一方面,像其他调查性深度报道一样,对他们的报道大幅度减少了;另一方面,他们自己还无法适应和参与公民报道的新形式。

任何旨在缩小这种差距的办法都必须处理数字穷人和数字富人之间的社会经济鸿沟问题。像莫德斯托这样的城镇,提高公民上网和参与的能力或许建立在它处理贫富差距这个棘手问题的能力之上。否则,主导云计算的精英阶层将持续淹没边缘化人群的声音。

【本文原文为Class Struggle: Tech won’t end the digital divide,译自:www.省略/essay/class_struggle.php。作者简・什拉迪(Jen Schradie),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社会学博士候选人,伯克利新媒体研究中心成员。译者吴万伟为武汉科技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