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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黄娜:纵情山水间的优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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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娜,生于北京。自幼随其父黄云先生学习国画,广泛涉猎山水、花鸟、人物等领域。少时的个人作品于1 990年亚运会期间被奥体中心永久收藏。先后拜师于张仃先生、黄永玉先生。2 001年,毕业于艺术学院美术系,后进修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研究院,曾师从龙瑞、刘大为、袁武等先生。近年来主攻山水画,于2006年3月8日在北京经典艺苑举办画展,北京电视台等9家媒体给予了报道。作品先后在《收藏家》《中国书画》《北京晚报》及《北京青年报》等刊物发表,个人专集入选《中国画名家作品集》。

与女画家黄娜相识,是在一个疲惫而清冷的冬日。黄叶缓缓从枝头飘摇坠落,恍若舞者正优雅地提裙谢幕。“优雅”,这个词重重地敲打着彼时黯淡的心。

一袭靓装的黄娜款款而来,令我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水样柔弱却似乎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与倔强的女子,这是一个懂得对美貌、才华和机缘真诚感恩并矢志善待的女子。在她知性淡定、温婉亲和的另一面却是自由敏感而不安分的心,这颗心正引领她走向纯粹艺术家式的对完美和极致的追求,而其纯粹的艺术感受力显然源自灵魂的空灵澄澈而非不知世事的苍白空洞。

“优雅”,这个词再次重重地敲打了我的心。同时,我发现,这样一个真正优雅而非造作的女子,不会令她的同龄同性者自卑得近乎失态,更不会因嫉妒而失衡,只会毫不矫情地惊讶、欣赏乃至怜惜。

蕙心纨质,系出名门

首先吸引我的是黄娜别致的名片,素净的白底映衬出她醒目的肖像,别无余物。这与孔子“绘事后素”的观点颇为得契,显然是多年来中国书画美学的熏染所致。定睛一看,这肖像原是黄永玉先生于1999年为她画的。笔墨点染的浓淡枯润间,8年前自信自傲而不乏困惑的黄娜生动地与观者对视。

原来,黄娜的父亲著名画家黄云早在“”期间就与黄永玉非常要好。1997年,黄永玉从香港归来,邀约众友相聚于啤酒屋,黄娜随父前往,从此成就了与黄永玉的师徒良缘,并与黄永玉的女儿、儿媳结为无话不谈的密友。

黄娜眼中的“黄老伯”谈锋甚健,幽默精怪,文化底蕴则至为深厚。得知她考上艺术学院,“黄老伯”再三叮嘱“上我这儿来得穿军装”,黄娜欣然照办。结果她的军装成了那天聚会的绝对主角,黄老先生的女儿、儿媳都争着要穿军装拍照留念,温情的爆笑场面令黄娜至今记忆犹新。

某日,她又上“黄老伯”家习画,黄老先生孩子般神秘而难掩得意地说:“你来一下。”来到后院,映入黄娜眼帘的是一尊以自己为原型的黑陶塑像,“自己”头披轻纱,正含首凝思。这是一位大师对学生的肯定,更是对朋友的珍重,对晚辈的抬爱。而她的毕业作品则是通过寝食俱废的3个昼夜用心完成的黄永玉巨幅(两平米多)人物像,并获得艺术学院毕业生作品二等奖。

此外,她还先后师从大家张仃、龙瑞、刘大为、袁武等先生。既得入名师的门径,领悟先生们的言传身教,又有父亲多年来的悉心栽培,加上她的聪颖灵慧、刻苦执著和对山水、花鸟、人物等领域的广泛涉猎,她自然将中国画的蕴奥尽得干目,尽存于心,尽运于手,她的作品也因此气象豪纵,高拔可观,出色当行。

渊源承继,筑基于爱

面对这样一位早慧、有才名的青年女画家,我不禁想起张爱玲在上个世纪就发出的“呵,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的呼声。可面对我唐突的猜想,她只是淡然一笑:“我不觉得自己有名。画画只是因为我对中国画情有独钟,不能把感想付诸笔端,干我是最大的折磨。虽然有了一点小成绩,但对职业画家而言,我的路还很长。”这番冷静从容极有其父之风。

其父黄云先生是优秀的学者型画家,在国画界享有清誉。而真正让我感佩的却是他对女儿亦师亦友般的培养和尊重,他对女儿显露无遗的无微不至的疼爱。

采访过程中,黄云一直温雅而亲切地陪坐在旁,不时帮助黄娜将记忆模糊的细节进行廓清。有些故事,黄娜回家讲给父亲后就淡忘了,黄云却记在了心头。我坚信不是他记忆力过人,而是他当时用心倾听了女儿或许漫不经心似的聊天,当然这种用心必定是习惯性的和专属性的。

与此同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将契合我们谈话内容的照片和资料找出来,于是我看到了张仃夫妇、黄永玉、张正宇、黄胄、冯其庸等诸多大家真实或富有情趣的瞬间;他甚至保存了黄娜在大学期间练笔的草稿。我当下便被每一幅草稿上若干面目各异的工笔人物那精到细腻的千丝万线缠绕晕了,关于黄娜刻苦和基本功深厚的评价果非虚传。

我的眼前恍然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手握画笔,在慈父的引领下,身心修为渐渐成长,渐渐迈进国画艺术的最高殿堂……

池田大作说过:“对孩子来说,家庭应是歇憩的场所,培养丰富的人性的土壤以及明亮无比的孩子之梦的温床。”我想,正是父母为黄娜提供了这样的土壤和温床,才使得黄娜拥有纯净的心地和灵魂,才能真正感受并表达艺术。正是他们筑基于爱,才有黄娜今日的建勋于笔墨吧。

笔落千岩,心容万谷

而黄娜和笔墨同俦的相异之处在于,她一旦进入画面与笔墨、色彩融为一体的境界时,就忘却了先前所有的构想,用笔用色就不自觉地在纸面上随心所欲地挥洒起来,没有固定的格式,满纸随意的笔墨和迷乱的色彩,却常常出现让她暗暗叫好的画面。有时候她也会对画面的效果感到迷惑不解,仍执意去感受意外巧得所带来的创作。

袁武曾评价她在军艺时“出手不拘束、胆大气盛,不同一般女学生的绘画方式,往往有不俗的气象”,毕业后主攻山水以来,则“落笔大胆,运墨自如、平淡天真、成有生意”,“有宾虹老的遗风,又具可染先生的韵味。”

这样一个有才气且倔强的经常跳出“艺术规则”的“叛逆者”,其实虔诚得有如宗教信徒。她说:“对中国画的迷恋已逐渐成为我生命的支柱,成为我生存的食粮。国画包含的民族符号、文化精神、深邃意境与浑然一体的格调,常使我长时间地移不开眼目,它的笔墨、色彩、韵味让我恍惚于现实的再现,而在进行创作时,它更能让我享受到一个最逍遥的时空,把我的心绪引入到一个滋味独具的世界,我可以毫无约束地去挥洒自己喜爱的画面,去体味宣纸与笔墨、色彩融为一体时那种瞬间的。”

而黄娜的作品给人以大气豪纵的独特印象还在于她鲜明而自觉的女性意识。

黄娜直言,作为一名女性,她想以自己积极的努力,给民族的传统绘画艺术填补一些空白。“男人能画的东西,女人也能画。为什么我现在画山水一定要画出男人的那种感觉来,就是因为我觉得山水画比人物画还要美,它更能表现出气势磅礴。”

这位小女子笔下的大山水,果然时出秀笔,布局潇洒不拘,笔势洞达丰沛。山则厚重不迁,水则周流无滞。的确如袁武所言,黄娜的山水画“勾勒不多而形板层叠,皴擦甚少而骨干自坚”,“已显现出属于她个人笔墨灵动的润秀。点线、墨色组合叠加的形式意味,淋漓恣纵,洒脱清朗。”

孔子又曾言:“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而心性之外,黄娜则如有神助:“每当我面对蔚蓝的天空、巍峨的群山、滔滔的江河、参天的大树时,我感到我的心在与它们对话,在与它们神交,然后把大自然赋予我的气息传递到我的笔端,最后跃然纸上的是注入了我情感的新天地。”

这是一种何其异样的幸福!能体会到这幸福的她怎能不让人惊讶乃至赞叹呢!或许这幸福正是她优雅气质的源泉。

画家黄娜并不满足,她深知艺无止境,理想的自己应该是艺术家黄娜。她铭记着老师“力学、深思、守常、达变”的教诲,孜孜努力于体会绘画过程中那种瞬间而又永恒的幸福的同时,她也顺应质性,将才华伸展到主持人、模特、导演、杂志编辑等领域,来提升自己的艺术境界。她悠游于经石书画和现代艺术之间,诠释着自己独有的优雅。而我们相信,若干年后,优雅的艺术家黄娜会被人们铭记,而铭记的背后是一颗颗懂得欣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