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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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BA经纪人这个行业,“老炮”们正在出局,新人正在无所畏惧地大开杀戒。经纪人马克・弗莱舍尔(他的父亲拉里正是联盟“工资帽”的创始人)抱怨说,正是由于经纪人从业标准设得过低,才使得很多不具备职业素养的家伙趁机混进这个队伍混水摸鱼。原来,想要成为一名经纪人,只要拥有大学文凭就有资格应征这份工作,此外,申请者还需要上网填写一份应征表格。并且通过挂号信的方式每年缴纳1600美金就可以了。“我听说联盟里现在有450多位经纪人,大家也知道目前NBA的球员总数大概也在450位左右。”弗莱舍尔说,他目前手下的球员包括爵士队的基里连科和奥库。此外他也是一名律师。“现在,大家也都能看到经纪人这个行业的现状了,想要成为一名经纪人几乎没有任何障碍可富。任何人,只要你交完钱。你就是一名经纪人了,没有什么必要的考核仪式,也没有什么相关的墙训机构为他们进行必要的辅导,他们就这样轻松地上岗了。这种草率的做法听上去简直滑稽得可笑。”

经纪人这个行业可不是谁都能应付得来的,而联盟里的一些资格最老的经纪人们则更是抱怨说,近些年来他们要面对的复杂局面比往年要多得多。像詹姆斯转会热队一事。其在球迷中的形象已经大为受损,但他的经纪人兼哥们罗斯等人却仍在与NBA牛人“蜘蛛人”韦斯特打得不可开交,这些詹姆斯的发小可以因人成事,却无法应付突发事件和处理复杂的人事关系,这也是詹姆斯后来加入到著名的体育传媒策划公司IMG的主要原因。大交易隐藏的黑幕比往常要多得多,经纪人争抢客户群也是联盟里最常见的事情,而他们所采用的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抓住球员与他的代表之间一点不和的蛛丝马迹,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从中加以破坏以便达到撬行目的。有些球员和他的亲朋好友们也会迫使经纪人为他们私底下运作一些暗箱操作的事件,而经纪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也不得不就范。

在NBA资深经纪人凯斯・格拉斯位于新泽西的办公室里,墙壁上悬挂着这样一幅警世名言。“这是马克・吐温的名句,‘我要让自己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正确无误,这不仅会让某些人大吃一惊,更会让其他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格拉斯说,“其实这句话的道理真得很简单。”

似乎他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在格拉斯看来,做篮球经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他们有时甚至要为球员们作出牺牲。如凯文加内特在20000年与明尼苏达森林狼队签约时,合同的工资总额达到了1.035亿美元,引起了球迷的公愤。其实,这完全是加内特当时的经纪人埃里克・弗莱希尔的功劳。森林狼队为了维护加内特的形象,他们把责任全部推到弗莱希尔身上,以保护加内特的公众形象。结果,加内特得到了这份体育史上最丰厚的长期合同,而弗莱希尔在得到1.省略网站上引述的话来说,“他们涉嫌干涉合约相关条目――并且被勒令支付给经纪人格拉斯4万美金的赔偿费。”最初,人们把关注的焦点只是放在米勒是如何采用旁门左道的手段令杜比终止了最初与格拉斯签订的合约,但仲裁法官乔治-尼克劳认为雷吉尔教练在当年执教杜比期间,还曾经私下里接受过经纪人肯・格拉斯的3千美金的贿赂,交换条件就是利用自己被杜比看作是再生父亲的重要身份,说服杜比让格拉斯其在罗格斯大学打球期间的一切事物。

雷吉尔坦然承认,格拉斯曼之所以给他送礼,就是希望杜比能够远离其他经纪人的骚扰,一心一意地接受他的服务,经纪人们之所以会挖空心思去做“附带交易”,是因为这回使得他们与那些没做任何准备的同行们相比,更多了一分胜算。老牌经纪人比尔・斯特里克兰表示,那些不讲规矩的经纪人采用“附带交易”也是他的NBA客户数量在近几年来呈现逐步下降趋势的重要原因,从最初手中的“13到14个球员”直降至现在的两个(他手中原本上赛季还拥有三个球员的,在波士顿的拉希德・华莱士于上赛季结束之后退役,就变成了两个)。“这种非法操作手段实在很令人感到遗憾,”从1983年就从事这份职业的斯特里克兰说,“尽管现在是我投身这个行业以来球员最少的一个困难阶段,但我始终坚信,自己应该走路。”

就连正直如斯特里克兰这样的经纪人,从未受过“纪律处分,仲裁调查以及类似事件”的干扰,也吐露曾有一次他打算通过他与大学教练的私人关系准备招募一名球员时,“也被相关人士告知我必须要支付给某人10万美金。”当然,在遭到他的断然拒绝之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部分经纪人的这种不太光明的做法固然会令人们感到不齿,但几乎每个接触过这个领域的人们都一致认为:球员薪水的大幅度上升以及随之而来的围绕在他们身边形形人物的种种贪婪才是这个问题的根结所在。前NBA球员、现参议员比尔・布拉德利在1989年曾写过的一篇文章:1967年他

进盟时,球员的平均年薪是9400美金;到了1989年NBA创始人,前任球员工会主席拉里・弗雷舍尔去世时,平均年薪已涨到了60万美金;而在2010-11赛季里,NBA球员的平均年薪是多少?576.5万美金金!

大学球员就像一座座未开垦的金矿,谁都想先占上地盘。在国王队小前锋,来自锡拉库兹大学的丹特・格林于2008年与斯特里克兰签约之前,有媒体爆料说,他的叔叔接受了一家经纪人中介机构送给他的5万美金贿赂,其目的只是为了让格林能够在他们的护送下前去参加选秀大会。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家中介公司的执行总裁竟然是前NBA球员工会执行理事查尔斯・格兰汉姆。除此之外,他们还用同样的手段追逐前UCLA大学球员,现森林狼队前锋凯文・拉夫,向拉弗效力的AAU联赛机构有关人员秘密支付了25万美金,但最终他们的目的未能得逞。

凯斯格拉斯是幸运的,因为他获得了这场经纪人诉讼经纪人案件的艰难的胜利。但这其中的过程又是相当艰辛的,从他的律师不断四处奔走得来的各种有力证据,到他儿子掷地有声的证词,再到他多年来在这个圈内树立的威望为他带来的种种便利条件,以上所有缺一不可的因素才为他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说起来,这个案件的关键突破点仍是双方争夺的雇主,前国王队、现猛龙队后卫昆西・杜比。按照格拉斯后来指证米勒和他的高中教练雷吉尔强迫杜比更换经纪人时的说法,在辞退他之前,他曾经与杜比通过电话。“当我和昆西通话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从事这个行业已经30余年的格拉斯在首次举行记者招待会时这样向大家吐露道。“而且当时我感觉到,在他与我通话的时候,旁边有人在悄悄地对他说些什么。我认识昆西已经许多年了,对他我还是很了解的。从当时他那支支吾吾的态度来看,我就敏感地觉察到有问题。他当时对我说,‘格拉斯先生,我五分钟之后再给你回电话。’因为旁边有人教他这么说的。但这却是我与昆西之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一个小时之后,我收到了一份传真,当时我和泰勒(他的儿子,也是杜比在罗格斯大学的前队友)看了看对方,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哦,辞退信,’然后泰勒深深地盯着我,说了一句,‘是安迪・米勒干的。’”

格拉斯知道,米勒的办公室距离杜比发送那封辞职信的小商店仅有不到三分之一英里的距离,因此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怀疑米勒一定是牵扯其中的。除此之外,仲裁法官尼克劳还依据他们出示的米勒的电话记录,以及他们掌握的其他一些有利证据,做出了米勒和雷吉尔罪名成立的决定。狡猾的米勒当然是不会轻易就范的,但电话记录却表明米勒与杜比签订合约的时间,并非米勒本人之前说过的是在2007年5月14日这天在雷吉德的家中签订的,确切的时间应该是在2007年4月24日这天――在格拉斯被解聘之前的两天――这绝对是触犯州法的一种违做法。

事实上,米勒以前曾因屡屡违规而被多次处罚。2002年,他的前雇主,经纪人埃里克・弗莱舍尔在诉讼米勒成功后得到了460万美金的补偿金,按照当时的记载,“米勒秘密地簦下了弗莱舍尔手下的几名雇主,像加内特和比卢普斯,然后离开了公司。”尽管此次格拉斯的获赔金额远逊于弗莱舍尔那次,但格拉斯更看重的是这个案件对整个联盟经纪人圈内产生的积极影响以及由此带来的相应改变。“假如明天还有类似事件发生的话,我还会这么做,”格拉斯说,俄希望我的做法可以激发起联盟里其他同仁们的共鸣,让大家都纷纷站起来,维护好自己的合法权益。”

格拉斯说的一点都没错,在他赢得这场官司的三个月之后,经纪人阿隆・古德湿就投诉了联盟顶级经纪人阿恩・麦勒姆,理由是后者公司的员工采用非法的方式获得了鹰队前锋阿尔・霍弗盖的权。事实上,从霍弗德在2007年选秀大会上以首轮第三顺位进盟直至去年六月份,他都是由古德温全权的。如今担任霍弗德经纪人的是B.J.阿姆斯特朗,后者在泰勒姆的经纪人中介公司内工作,不管在资历上,还是在经验上,他在经纪人圈内都无法与古德温相提并论。就是这样一个泛泛之辈居然会从古德温的手中抢走客户,这不由得不让人怀疑是泰勒姆在幕后操纵的缘故。泰勒姆是联盟内公认的首屈一指的王牌经纪人,其旗下的球员总数达到38位(其中还有九位是全明星球员),球员的年均薪金总额甚至达到了1亿8千多万美金。“在此之前,联盟的球员协会也接到过对莱勒姆类似的申诉材料,但在格拉斯-米勒事件过后,大家开始更为重视这个问题,并且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受到权益侵犯后,还忍气吞声地承受。”古德文说,他是詹姆斯和瞿华德的前任经纪人,现在他手中的球员有雷霆队的凯文・杜兰特。“在对待泰勒姆这个问题上,我一定要将自己的观点坚持到底,并且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肆意嚣张地抢夺他人手中的合法利益。”

古德温之所以如此坚持将泰勒姆声讨到底,细说起来却是两人多年前的一桩公案。在他看来,当年在遭遇类似情况时,他曾经向泰勒姆展现过自己的职业操守。但在霍弗德这个问题上,后者显然并没有投桃报李的意思。“很多年前,我曾经听到过泰勒姆即将被他的一位雇主解聘的传言,当时那名球员联系到我,准备聘请我做他的下任经纪人。但我告诉那位球员,假如他并未解除与其他经纪人的聘用关系的话,那我在此之前不适合与他有任何的接触。”古德温回忆道,“随后我打电话给泰勒姆,告诉他应该好好地与这位雇主沟通一下,看看如何补救两人之间的关系。当时,泰勒姆很欣赏我的这种处世方式,他还说绝大多数经纪人都不会像我这么做的,他对我表示尊重。但看看现在的局面吧,他并没有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和理解。”

自从《纽约时报》在今年的9月17日首次披露了格拉斯-米勒案件的全部经过之后,这种经纪人之间的法律纷争立刻在NBA引起了相当强烈的震撼。毕竟在此之前,经纪人这个行业还很神秘,平日里,人们对他们的关注度也不是很高,通常只有在某某球员敲定了一笔新合约,或者是进行一次转会活动之后,才能在新闻报道中看到有关他们名字出现的只言片语。殊不知在所有热闹非凡的转会故事背后,球员经纪人就象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导演甚至操纵着整个联盟的运作。特别是在这个案件曝光之后,它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力甚至超过了人们的预期想象。

事实上,它简直是制造了一场轩然大波,尤其是对联盟球员协会的影响更是无与伦比。联盟球员协会的官方发言人丹瓦瑟曼公开表示,联盟正在考虑更改现有的一些规则条款,毕竟这些制定于1991年的条条框框已经无法符合当前形势改变的必然变化。NBA球员工会准备借鉴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一些做法――后者是在今年的10月1日出台了一整套详尽的经纪人与球员职权规范。对于联盟球员工会做出的改变,古德温与其他许多合法的经纪人一样,都是抱有相当欣喜的期望态度的。“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我曾经与联盟球员协会探讨过很多次类似这样的申诉问题,当时的结果通常都是无疾而终。”他说,“幸好格拉斯-米勒这一案件彻底扭转了这个局面,协会终于决定要下大决心,花大力度来好好地整治一下乱七八糟的经纪人市场了。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一切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