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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三天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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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的前一天,我和老杨在天台上探讨了一个下午的人生和理想,谈到关于金钱和奋斗的话题时,我突然心血来潮:“等毕业后,我俩就到楼下摆地摊吧。”这在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说完就像水蒸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我经历了那个让人心力交瘁的高考后,我突然想到了一年前的那句玩笑话――摆地摊。

说干就干,我和老杨拿着批发来的几十双鞋子,做起了人生的第一次买卖。老杨是我的学长,应付各种突发状况都很有经验,而我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孩子,需要老杨给我做坚强后盾。

摆地摊选位置是关键,选来选去,我们选在了车站。车站人流量大,人们在等车的间隙总会用余光扫一下地上摆的这些玩意儿吧。

我们铺上一块小花布,分颜色和款式具有层次感地摆好鞋子后,作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奇怪的是,在汽车尾气和扬尘中,这条街上生意最火的竟然是卖小吃的。而我们的鞋摊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只有三个人停下脚步问了句“多少钱”;还有几个小学生站在我们面前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也走开了。

我一边等一边手里翻着老杨买的报纸,可翻完了所有版面,生意还没有开张,于是我到旁边几米远的小吃摊要了一份臭豆腐。突然发现周围的小贩都动了起来,收钱的收钱,推车的推车,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老杨也迅速地收拾着地上的鞋子。我打了个寒颤问老杨怎么回事,城管来了吗?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旁边的人撤,自己也跟着撤,问旁边的人,他们也如此回答。循环往复,草木皆兵,动静就大起来了。

于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次买卖,就在这样一场虚惊里草草收场了。在这期间,投入时间两个多小时、报纸五毛、臭豆腐两元,收获零分。

鉴于昨天的惨痛教训,老杨打算换个地方,要去著名的“地摊一条街”。

因为来晚了,很多黄金地段都被人占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摆好鞋子,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们左看右看地张望着,时间比想象中过得慢多了。

在苦等的几个小时里,眼看就要空手而归了,正准备收摊的我们却迎来了第一笔生意,有位阿婆一口价买了一双鞋子。我们击掌欢呼:“终于开张了!”

这双鞋净赚八元,除掉来回车费六元,买了瓶矿泉水一元,今天纯收入一元。

第三天,我们去得比较早,占了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

因为是周末,所以本次摆摊的成交数量和成交金额都是历次最高的,除掉车费和矿泉水费,貌似小赚了一笔,这的确给了我们信心, 我和老杨决定这个假期好好干下去。

眼见我们的热情高涨起来了,却接连下了几天的雨,这也是一个靠天吃饭的行业,我们被迫只能待在家里。雨停的那天,我的高考分数下来了,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我在家垂头丧气,觉得整个人生都无比灰暗。老杨说,还是复读一年吧,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人生的艰难困苦还很多,就像我们摆地摊一样,只要坚持下来,就肯定会有收获。于是剩下的时间里,我重新拿起了书本,准备来年的高考。虽然我只摆了三天的地摊,但深刻地感受到了坚持的力量,这股力量将支撑我余下的求学岁月。我和老杨约好了,等考上大学之后,还会继续在每个夜幕降临的时候卖我们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