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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学角度解读舞剧《月上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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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月上贺兰》是一部演绎回族历史的舞剧,表现出很强的文学性,其内容、取材、表达方式等方面都显示出独具特色的文学风格,蕴涵着浓厚的回族历史文化和民族风情。本文以该剧的文学性为基准,从内容、取材、文化符号、文学价值等角度,阐释这部回族艺术史诗。

[关键词]《月上贺兰》;回族历史;舞剧;文学价值

[中图分类号]I2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3)06-0127-03

一、《月上贺兰》演绎的回族历史

(一)剧情以回族先民形成、发展历史为脚本

《月上贺兰》被称为“丝绸之路上的回族史诗”,因为剧本以回族在宁夏大地上形成、发展的历史为主线,以宁夏的地域文化和风土人情为背景,经过丰富的艺术加工,演绎了回族先民(一支古代西域商队)到中原大地经商过程中发生的传奇故事。

故事描述了古丝绸之路上来自西域的穆斯林商队历经沙暴袭击,遭遇匪徒抢劫,在当地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群众的帮助下战胜各种困难,最终完成了穿越沙漠、东渡黄河的商旅行程,定居贺兰山下,成为回族最早的先民。在这一过程中,剧本还插入了波斯青年纳苏与当地汉族姑娘海真唯美的爱情故事。全剧以宁夏回族形成、发展的历史为主线,以西域青年纳苏与当地姑娘海真的爱情经历贯穿其中,真切感人地揭示了伊斯兰文明与中华文明有机交融、和谐相处、共同发展的历史进程。

荒芜的大漠中,哈桑老人带领的商队干渴至极,艰难地行进着,终于找到了绿洲和水井。当他们畅饮着清凉的井水,淋浴祈祷之时,一个坏消息传来:前方有土匪!万分情急之下,商队改道走上另一条更加荒芜的路,狂风大作,沙尘肆虐。商队顽强抵抗沙尘暴,步履维艰。

河滩上放牧的海真,发现了从沙尘暴中劫后余生的西域商队,立即跑回村庄找人帮忙。海真的父亲白老汉带领当地乡亲赶来救援,经过一番了解,便按照客人自己的信仰和习俗,为他们准备了饭菜。在商队修养过程中,海真和纳苏互相萌生了爱意,却遭到了双方老人的百般阻挠。短短几天,商队已经休整如初,哈桑老人带领商队与乡亲们辞行。离别之时,海真和纳苏依依不舍,挥泪惜别,但是纳苏还是登上了渡河的羊皮筏子,踏上了东去的行程。

商队继续在荒漠中前行。忽然,土匪出现了,拦截了商队。哈桑老人与土匪拼死搏斗,身负重伤。在情况危急时刻,幸好贺兰山下的乡亲们接到报信,赶来帮助商队击退了土匪。倔强的哈桑老人婉拒了乡亲们的挽留,拖着重伤的身体,执意要带领商队返回归途。海真为了追求爱情和幸福,辞别父亲,向沙漠深处商队远去的方向追赶。商队在茫茫沙漠中艰难跋涉,哈桑老人的生命快到了最后一刻,他决定把商队交给纳苏。海真的勇敢也感化了老人,面对姑娘对儿子忠贞不渝的爱情,老人终于成全了两人并按照穆斯林习俗举行了仪式。弥留之际,哈桑老人嘱咐儿子纳苏,为了整个商队的生存,也为了他们的将来,要带领大家回到贺兰山下,定居创业,建设自己的新家园。纳苏遵守父亲的遗愿,带领商队回到贺兰山下,定居在此,世代繁衍生息,形成现在的宁夏回族。

(二)内容真实,出自文献史料记载

《月上贺兰》演绎了回族先民的发展史,剧中的故事、人名、地名都来源于文献资料和史料记载,是一部当之无愧的回族史诗。

回族族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侨居中国的“蕃客”,由于当时的阿拉伯、波斯人以经商为主。根据唐代《西域传》等史籍记载:“由于商业往来频繁,中亚、西亚的商人沿丝绸之路来中国做生意,很多旅唐不归,比如当时多久居不归并以其国名‘纳’为姓,世代繁衍,成为回族最早的先民。”这与剧本情节基本一致。该剧中的青年名“纳苏”也有起源。回族中的纳姓,取自赛典赤·赡思丁长子纳速喇丁名字首音。据《陕西通志》载,元朝初,贵族纳速喇丁“子孙甚多,分为纳、速、拉(喇)、丁四姓,居留各省。”在宁夏回族自治区永宁县杨和乡,还有纳姓回族700余户,4000人组成的村子——纳家户。纳姓回族主要分布在宁夏。

《月上贺兰》的历史真实性和艺术真实性,正如郭沫若当年之《屈原》、《蔡文姬》等历史剧一样,是真实性和艺术创作想象性的结合。《月上贺兰》是回族史诗,也是一部颇具传奇色彩的歌舞剧,充分地运用想象力,艺术地再现历史的风采,正是它的精髓之所在。

二、剧本在回族民间文学的基础上诞生

中国的少数民族,大多数都比较擅长歌舞,而回族却不善歌舞,这与回族比较内敛含蓄、喜静不喜动的民族个性有关。《曼苏尔》的出现成为回族歌舞剧的一个转折点,这部根据流传在宁夏南部山区的一个回族民间爱情故事改编的歌舞剧,为回族文艺的进一步发展作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曼苏尔》给《月上贺兰》带来了创作灵感。《月上贺兰》在《曼苏尔》的基础上加以修改丰富,立足于回族民间故事和民间歌谣以及传说故事,创作出这部真正属于回族自己民族的史诗。

《月上贺兰》的作者孙萍深入宁夏生活,开始剧本创作的调研。在回族聚居的同心县,走访了清真大寺、回族家庭,搜集到了大量的民间故事和民间歌谣以及有关《曼苏尔》的资料,累积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她在《曼苏尔》和回族民间故事的基础上,开始创作,加以丰富。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剧本写出来了,取名《湖城寻梦》,寓意贺兰山下的银川经历了历史的变迁,追寻着以往和今后的梦想,预示着宁夏回汉人民团结奋进、共创美好生活。

一个剧本的形成并非那么容易,需要众多元素的结合,才能创作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孙萍认为,这个剧本应该再增加一些能反映本民族精神内涵的元素,融合对回族的形成、发展历史具有代表意义的民间故事和传说,才能打造出展现回族民族特性的精品。

后来作者又来到永宁纳家户采访。清真寺的阿訇得知孙萍的来意后,给她讲述了宁夏回族四大支系的由来和特点以及回族先民的发展史。关于回族的由来其中有一种说法:“据说在很久以前,一支西域商队沿丝绸之路向东行进,途中经历了土匪的抢劫、官兵的追赶,但是大难不死,最终来到永宁纳家户并定居在此。”听到这个故事后作者眼睛一亮,剧本的粗线条框架就形成了。

该剧以阿訇讲述的民间故事为蓝本,与前期素材融合、调整,剧本就基本成形,定名为《月上贺兰》。因为月亮是回族的标识,“月上贺兰”就代表着回族翻越贺兰山,在山脚下定居。就这样,《月上贺兰》在众多回族民间故事和民间文学素材中诞生。

三、反复应用代表回族风情的文化符号

剧本中重复出现大量的文化符号,反复应用回族文化意象。黄河、沙漠、骆驼、羊群、红枸杞、贺兰石、贺兰山岩画、羊皮筏子、盖碗茶、汤瓶等极具特色的地域文化符号增添了剧本的回族风情。

黄河大漠,是大西北宁夏的特色标志。宁夏围绕着高山荒漠,地处于黄河上游。《月上贺兰》舞剧中,贺兰山下大漠金沙、黄土丘陵、水乡绿稻、林翠花红,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巧妙融合,交织出一幅具有宁夏特色的“塞上江南”五彩画卷。黄河大漠形成强烈的对比,古老的黄河穿越沙漠而过,浓郁的回乡风情、雄浑的大漠风光造就了一个多姿多彩、多种文化交相辉映的塞上精华之地。

骆驼是人类穿越沙漠的主要工具。舞剧画面丝绸之路上,一支古代西域商队骑着骆驼,在茫茫的荒漠中艰难跋涉。大漠中的骆驼,扮演着主要角色,给观众以直观联想,想象着身临大漠,在骆驼背上蹒跚挪行。贺兰山下,回族牧民们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练就了一套骑乘骆驼的骑术,自发的赛驼成为深居大漠牧民群众的一大乐趣,形成了悠扬驼铃声中独特的骆驼文化。

在碧油油的草原上,美丽的羊群是那样平和而美好。《月上贺兰》中,“黄河岸边,水草丰美,阡陌纵横,羊群装点苍茫的大草原”。这个细节描写,有草原羊群,才显得有生气,让整部戏看起来更加生活化。在贺兰山东麓的宁夏平原上,那些在青草间成长的羊群有着自己的名字——滩羊。在贺兰山东部,隔河的盐池县,遍地滩羊以及千年间形成的有关滩羊的开发体系与文化传承。

“天下黄河福宁夏,中宁枸杞甲天下。”宁夏盛产枸杞,而且质量甚好,享誉中外,红枸杞已然成为宁夏的名片。在《月上贺兰》中,红枸杞作为食物和饮品不断重复出现,借用枸杞意象加强观众对回族的印象。

贺兰石名满天下,是宁夏的“蓝宝”。作品中,贺兰石作为“海真送给纳苏的信物——一块墨色馨润的贺兰石”出现。此处用贺兰石作为定情信物,来预示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恒久、纯洁和坚不可摧,也暗示了贺兰石为回族本民族的特色产物的文化内涵。

舞剧中把贺兰山岩画作为背景,闪电式出现。这种手法让观众身临其境,拉近观众与回族先民的距离,进而了解回族历史。贺兰山在古代是匈奴、鲜卑、突厥、回鹘、吐蕃、党项等北方少数民族驻牧游猎、生息繁衍的地方。他们把生产生活的场景,凿刻在贺兰山的岩石上,来表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再现了他们当时的审美观、社会习俗和生活情趣。

《月上贺兰》中,用羊皮筏子代替一般渡河工具,别有一番风味。这不仅可以加强作品中的回族本土风情,而且也具有宣传回族的作用。盖碗茶是中国各地回族普遍喜欢饮用的一种茶,剧中借用盖碗茶来传达回族的饮食习惯和风俗。剧中反复出现的主要道具——“汤瓶”,又称“大食瓶”,是代表回族的一个重要符号。

这部舞剧的最成功之处在于它浓烈的回族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大漠、沙尘、驼队、羊群、贺兰山与黄河等文化符号,给人以亲切感和真切感。音乐旋律和舞蹈动作的设计也与上述地域风情特征相吻合,粗犷中有飘逸,华丽中显质朴,既有山的刚毅,又有水的温柔,充分体现出宁夏这个茫茫西北大荒原中的绿洲的独特景观、民族风情和人文内涵。

四、《月上贺兰》的文学价值

(一)建构的叙事特色

舞剧《月上贺兰》采用传统的戏剧式“线性结构”,全剧结构的铺展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故事情节注重刻画人物动态、心态和情态,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其情节设计合理,还采用了大量的细节描写。全剧分为四幕,加上序幕、尾声共六节。情节生动跌宕,环环相扣,富有变奏情感的力量。要在短暂的时间表现大规模大跨度的内容,情节的取舍是否有效、精到,是整个剧本的关键。若铺排太多,则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情节的展现;若细节过少,又会缺乏必要的表现力。《月上贺兰》在情节的取舍上很合理,比如对大量时间跨度的舍弃、对故事结尾的省略留白,都达到了精准布局、拓展余韵的效果。对贺兰石、汤瓶、贺兰山岩画等细节的描写,既显示了用意,又突出了舞剧的特色。

舞剧中,黄河、沙漠、贺兰山、羊群、贺兰石、贺兰山岩画、羊皮筏子、盖碗茶等代表地域风情的意象,创作者为突出民族风情和地域文化而给予艺术上的浓墨重彩或意象性的排列组合,使文化符号的转化极具吸引观众的亲和力。该舞剧对组合材料和艺术元素的活用活化,既有对回族本民族民间文学中民间故事的承袭,同时又对其进行了挖掘和提炼。

剧本主旨深远,突出了民族团结、和谐发展的重大现实主题。该剧在对回族形成的历史进行演绎过程中,展示了塞上土地的温和敦厚和宽容热情,也再现了古代西域民族和内地中原的频繁贸易往来与和谐相处,对于展示宁夏回族文化魅力、发扬民族安定团结精神,都具有积极的促进意义。

(二)情与形的双重表现性特征

舞蹈表演是一种浸透着情感的艺术动态形象,是情与形的双重表现。只有做到内外统一和情形并茂,才能完整地塑造出人物形象和人物性格,从而与观众产生共鸣,达到其审美效果。它是通过剧本作品感情的抒发去想象、发挥、表现人物性格以达到最佳的动态形象。舞蹈演员的表演是一种再现性的艺术,它的功能在于以情动人,是把内心之情化为可见的形象,再通过表达的情感唤起观众的共鸣,达到“以舞带情”、“以情舞动”的艺术效果。若将这种“动情并茂”表演技巧做得恰到好处,就能创造出内在美与动态美相统一的艺术形象,才能引起观众的审美兴趣,进而产生情感共鸣,收到好的回应。在表演中,用“动”来辅助表达内心的情感所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内容,增加了艺术作品的表现力和感染力。该舞剧中的舞蹈演员创造性地拓宽自身“力”的能量,从内心定位到协调所有的能量,有组织性和持续性的动律,表现内心的情感,体现新时代舞蹈作品的风采;该舞剧用人体“动”的造型和多种手势、步伐,借用各种线条、色彩、节奏、韵律构成丰富的形式,来衬托虚与实、刚与柔的对立与统一的艺术表演关系。该舞剧还紧紧抓住了舞蹈艺术表现形式的多样性以及律动方式的千姿百态,使作品的抒情达意功能得到延伸。这样的舞剧作品能让观者深刻体会到舞蹈作品的内涵与意蕴,并且加深情感的沟通,观众的审美兴趣得到充分的满足,从而肯定这部舞蹈作品的价值和意义。

舞剧中的人物是有着灵魂的中心人物,要想将舞剧《月上贺兰》中的人物很好地塑造和表现,就需要对剧本进行很好地解读,并且将自己完全置身于所要表现的人物角色当中去,体会剧中人物的经历和心情,将自己与剧中的人物相结合。舞剧表演与一般的舞蹈表演不同,舞剧表演中人物的塑造和表现是一个舞剧的灵魂,舞剧中人物角色的性格和经历从侧面直接表现了该舞剧的中心主旨。因此,一个好的舞剧不仅需要好的剧本和舞蹈表演者,还需要将舞蹈表演的情与形进行结合,以完善舞剧中对人物性格的塑造。

综上所述,舞剧《月上贺兰》不仅艺术造诣高超,作为文学作品来讲,也有很高的价值。它独具特色的叙事手法和表现情感的特征,是整部戏中文学理论的核心部分,有很强的借鉴作用。同时,它是文学与艺术相结合的产物,结合了二者的优势和差异,加以完美融合。最重要的是,它以舞蹈的形式为主,传达作品的内涵,成为文学的新型表现形式。该剧弥补了回族在艺术史诗上的空白,可以把它作为舞剧文学的代表,与戏剧一样,在文学史上具有同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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