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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战友圆梦,就是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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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牌猎人”的梦想

指着自己那颗“烤瓷牙”,黄春雷有点羞涩,又略感满足地笑了,“是我们连‘魏争’干的,那小子那次拿了个军区‘散打王’回来。”

2010年秋,在某训练基地举行侦察兵综合集训大比武。黄春雷以“陪练”及领队的身份全程参与,属下5人一举夺得“65公斤级散打”、“捕俘技术”、“狙击步枪射击”等四个第一、两个单项第二的好成绩,金牌总数、奖牌总数均荣膺各师旅榜首。

走下领奖台,摘金夺银的队友们噙着泪花,把奖牌一块块都挂到了黄春雷的脖子上,协力将他举起,抛向空中。

面色黑里透红,国字脸,茶壶盖发型,1.75米的个头,75公斤的体重,俨然像侦察兵训练“抬举”的粗木头。说话时始终保持浅浅的微笑,嗓门粗但音很小,还有些慢条斯理,与训练场的狂野形象极不相称。黄春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憨憨的!他是某步兵旅的上士班长。

“这块‘猎人战斗银牌’是我的第一块训练奖牌,也是含金量最高的一块。”黄春雷是看重荣誉的,他先后被军区评为“军区爱军精武标兵”、“侦察兵特级侦察能手”、“优秀一线带兵人”,四次荣获“全军优秀士官人才三等奖”,但特别珍视当兵第三年获得的这块“银牌”。

那是2005年,黄春雷第一次参加军区侦察兵集训比武时,因为兵龄最短、经验最少,时任排长孟祥玉为了拔高他的训练成绩,进行一对一的“对抗”。练擒拿、练捕俘技术、练散打,每招每式孟排长都结合他的身体和技术特点设置障碍,从力度控制到速度把握,一点一点予以纠正和加强。孟排长每挨一记拳头、受一次鞭腿,黄春雷的技术就成熟一分。最终,他以综合第5名的成绩挤进了第二集团,斩获一枚银牌。

对于孟排长给自己当“陪练”,黄春雷心存感激,但“战场无亚军”的不二法则,让他暗自定下了“金牌猎人”的目标。

突如其来的重任

2007年夏天,机会来了。经过层层选拔考核,黄春雷一路过关斩将,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围军区集训比武名单。

正当他信心陡增,准备一展身手时,意外突然而至:担负组训、管理任务的领队副连长突患阑尾炎,被迫退出集训队,单位通知黄春雷接替。

“为什么让我接替带队而不让我参加比武?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几次都差点说出来。”黄春雷回忆第一次当“陪练”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如果是练得不好不让上,我无话可说,可恰恰是我练得好了反倒不让上,当时心里真不是滋味!”因为团里考虑到黄春雷的业务素质全面,而且参赛队员都比较年轻,缺少老手帮带,让他接替副连长是无奈之举,也是最佳人选。接到教导员电话的夜里,他偷偷地流下了泪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心里不如意,但也要顶着上。”黄春雷很快调整了心态。

由于比武内容多数为单兵对抗性课目,与柔道、拳击等传统武术竞技项目一样都是近身对抗,配合训练的假想敌如果出手不狠、故意放水,或者水平很差,练习者只能练个花架子,掌握不了真功夫。黄春雷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队友多拿牌,拿金牌!

战士朱彬彬的“捕俘技术”是弱项,在练习“过背摔”时动作老是做不到位,黄春雷先是挑几个不同身高、体型的战友当假想敌讲解要领,然后自己又当假想敌让朱彬彬摔,“抓臂、上步转体、屈体弯腰”每个步骤一点一点抠,直到朱彬彬摸到窍门为止。平均一天下来,黄春雷要被战友“摔”300多次,肘部、胯部、膝部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自己“陪”得有激情,战友“练”得更带劲。一个月的强化训练没有让皮肉之苦白费,战友朱彬彬、徐占锋、杜田等五人取得两金一银三铜的好成绩,其中1人荣立二等功,3人荣立三等功。随后,杜田还被保送入学,提升为干部。“每当战友夺了名次、拿了奖牌,我打心眼儿里高兴,身上的伤痛一下子就像没了。”黄春雷觉得,尽管战友夺金而自己颗粒无收,但丝毫没感到失落和不平衡。

从伤心到喜欢

“我‘摔’他们,一边动作要到位,一边还不能把他们弄伤;他们‘摔’我,没有顾忌,实打实地摔。” 黄春雷解释,当“陪练”有时有苦难言,“明明自己心里不高兴了,还得强装笑脸,明明摔痛了还要假装坚强,有时贴块膏药还得瞒着,不然,他们知道了不敢使劲,动作一变形效果就出不来。”

黄春雷琢磨“陪练”,成就了战友,找他讨教“功夫”、请教经验的官兵一个接着一个。这种前所未有的关注度让他始料未及,同时,对这个曾经令他伤心的活儿也开始喜欢起来。

后来,师里先后三次选拔尖子参加军区以上级别比武考核,因为战友们成绩都相差无几,在少量的名额面前,大家都争破了头。这时,黄春雷都是主动退出,要求给战友当“陪练”,一来带头化解纷争,二来可以直接为参赛战友提供帮助。

每年年初,营里要分配确定专业课目教练员,像“擒拿技术”、“散打”等对抗性课目黄春雷总是抢着上,他拍着胸脯找到营长,“这几个课目包给我,保证练得妥妥的!”

现任营长就是当初给黄春雷当过“陪练”的孟排长,他相信黄春雷的实力,对着全营放话:“谁要是能把黄春雷轻松撂倒,谁就算过关!”

在模拟实战对抗时,黄春雷一改按计划线路出招的做法,不时给战友使绊子。教材中以摆拳攻击作例子,他则出直拳或勾拳,课堂上演示的是右鞭腿,他又换成右侧踹,逼着战友提高应变速度,出狠招、下狠手。为此,黄春雷被误打误伤便成了家常便饭。每次挨了闷拳、挂了彩,他往往就是几句话,“是我没防住,就该这样”、“打得很好,接着练!”

摔打出来的新认识

“自己在当‘陪练’挨揍、挨摔同时,他们也是在陪我自己练啊!”黄春雷是个有心人,他让战友把对抗中漂亮的动作、失手的例子一一拍下来,反复琢磨推演,研究攻防办法,相继摸索总结了“分神干扰法”、“佯攻防守法”、“反击破袭法”等十多种招法训法,在提高自己技术的同时,也促进了整体训练质量。

床头柜内,塞满了《搏击》《中华武术》《武林》等武术杂志,一有空就会对照比划几招。此外,他还自学了3DMaxs动画制作、绘画速写,通过动画、声音、图片等形式活灵活现地演示动作技巧,避免了传统文字教材的枯燥、呆板,使战友学得有兴趣,还不易忘记。

几年来,黄春雷“练”出了像“魏争”一样闻名军区乃至全军的训练尖子不下10人,3人荣立二等功,8人荣立三等功,4人提干,其中2人已经成了连长,1人已成为副营职参谋。而自己的名字却鲜为人知,职务仍旧是普通一兵。

前年底,黄春雷服役期满。省城一家知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通过熟人了解了他的人品、身手及家庭情况后,许诺年薪50万做贴身保镖。他不为所动,扔下一句:“走留还没定,如果部队需要,继续留队是我的第一选择!”老总无语,只得嘱咐秘书,“盯着他,如果退伍,一定把他挖来!”其实,黄春雷老家在农村,经济并不宽裕,像老总一样高薪聘请他的人有很多,但他认为,“那不是一种想要的生活状态”。

来队探亲的妻子知道他是传说中厉害的侦察兵,但一直没有看过他威武的模样,闹着要看他训练。不得已,他将战友拍摄的挨“打”挨“摔”的原始视频拿了出来,妻子看后大跌眼镜,“几十个人,你一个也没打过,尽会在我面前吹牛!”但随后,又担心起来,“摔坏了身子咋办?早点回家算了”

“现在妻子误解,将来孩子误解,都无关紧要。只要能帮助战友长本事,当块‘磨刀石’、‘铺路砖’也是一种价值体现。他们能圆梦,我打心眼儿里高兴!”黄春雷还是笑笑。他对“陪练”又有了新的认识,“面对瞬息万变的信息化战场,‘陪练’不能仅限于拳脚功夫,‘网上单兵模拟对抗’、‘侦察兵特种作战战术推演’等一些融合信息元素的课目都是对抗的好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