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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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开始长久地看着一个简单的物件发呆,然后回想起与它有关的一切往事,从磨灭了刻度的塑料尺,到卷起毛角边的教科书。

记得有一个人曾说过,当人开始回忆的时候,他就已经老了。我想,我明明还没有长大怎么就老了呢?

于是习惯性地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把床板压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还是无法入睡。只好在漆黑的夜晚瞪大眼望着早已失去色彩的天花板,或和墙角的一个个蜘蛛网对视,然后不知何时,恍恍惚惚地进入梦乡。

在每一天上课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趴在课桌上,大脑昏昏沉沉的,像一锅稠得化不开的糨糊。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接受的知识太多,以至于混乱成一片。看着每一科的老师都无比勤奋地早到晚退,不停地把嘴开开合合。不经意的时候眼眶就会被润湿,胸中的黑色潮水不停地涌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鲜红

一转身,就可以看见那个鲜红的数字:离中考还有××天。我们每一次从教室的大门走进,都会与它打个照面。大脑立时就打了个激灵,提高了警惕。曾经看过一句话:“时间是一个最高超的剑手,已经达到了无剑可伤的地步。”我想那数字的红就是我们被刺伤后流下的血液,一天一天地堆积,只等它跳跃为“O”的时候瞬间崩溃。

老师们在下课的时候总是要习惯性地把书在讲台上顿一顿,叹口气,说:“时间不多了,要努力呀!”我看见他们的皱纹在时光的雕刻下变得尖锐而沧桑。讲台的下面,是一张张麻木的脸,没有表情地望着岁月匆匆流过。

疑问

又一次月考在今天结束,那些造型各异的几何和专有名词在我的脑海里飞来飞去,龇牙咧嘴地怪笑。身边的同学都开始询问别人的感觉。在我回答了几个“很差”之后,突然悲哀地想到我们仿佛已经成为应试教育的产物,机械地做题和思考。那一座窄窄的独木桥,是否当真值得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

不过,还算是有一些不肯屈服的人在默默地反抗,但我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明明心里无比地羡慕却一定要在脸上挂出惋惜的神情然后万分遗憾地对别人说他们如果认真一点该会怎么好,再忍不住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一番。可是我的心一直在叫嚣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却有谁能听到?

沉默

谁的寂寞/衣我华裳/谁的华裳/盖住我伤痕累累的肩膀/谁的明月/照我黑色的松岗/谁的孤独/挫疼山间呼啸的沧江/那是谁家寂寞小孩/头插茱萸/夜夜夜夜/纵情歌唱/如此辽阔/如此苍凉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中间飞快流逝着的是我们年年岁岁的欢喜与忧伤。

青春短暂却飞扬,我们在无比喧嚣的世界里疯狂地成长。

初三伊始,分班。我的朋友们分散到了不同的班级,就像漫天散落的繁星,可望而不可及,只能彼此在心里铭记,举着以前的记忆凭吊。偶尔在楼梯口遇见,所有沉淀的话语只转化成一个淡淡的微笑,看着彼此身旁陌生的身影,热泪盈眶却又无法述说。一个转身的距离,就改变了所有的意义。

时光的洪流呼啸而过,回头望见过去的日子,才发现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那些曾经发誓要刻在心上的朋友,也只在脑海中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像。却挥之不去。

我们都是青春的孩子,在大片大片的嘈杂中沉默而桀骜地穿过四季的风景。经过泪水的洗礼,我们会变得更加坚强。

梦想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觉得旅行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在无数次在试卷写下“科学家发明家和平大使”等等伟大的理想的背后,旅行依然是我心底不变的愿望。

我希望可以一个人流浪,那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想成为一只飞鸟,长大后才明白天空也是鸟的笼子。无论我飞得多高多远,也无法逃脱。于是,我又开始逃离。我梦想着旅行,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可是有了之后,又可以怎样呢?

轰鸣声一下接着一下,孤独的孩子躲在墙角哭泣。

还是一个人好了,独自去旅行,独自穿过一条又一条单行道,独自在轰鸣的雷声下哭泣。

想完这一切后,低下微微酸涩的眼睛,看着那一叠空白的试卷,又开始奋笔疾书。■

草北留言

四季轮回,风景变换,梦想在窗边喃喃自语。生命的空白被苍白的试卷和习题充溢,膨胀出难以按捺的悲壮心绪。我们无法阻止这样的成长在我们的生命中画下年轮,青春难以自主,我们只能顺应生活的洪流,淹没绝美的梦境,徒留幻想。承担了太多的压力,成长让我们提前成熟,连岁月的流走都难以再给那样的沧桑留下印刻。于是,我们在这样的年纪就开始反思,却没有办法将那所思及的美好呈现在当下,只得发出一个人的呓语,却还是要清醒地告诉自己:“It is just a 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