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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与经济学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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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社会学经济学的互动自古有之。在个体与组织的经济行动这一共同的研究领域,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通过与经济学的对话更碰撞出了“嵌入性”这一开创新理论。“嵌入性”理论的提出开辟了社会学新的研究领域,在这一理论的影响下,新经济社会学兴起并成为当今社会学研究的主流派别。“嵌入性”这一理论不仅具有深厚的理论基础,更是一种有效的分析工具,可以解释许多社会经济问题。

关键词:低度社会化;过度社会化;嵌入性;新经济社会学

中图分类号:F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2)11-0216-02

《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一文发表于1985年美国社会学杂志(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本文的作者马克·格兰诺维特曾在哈佛接受社会学的研究生教育,师从社会网分析奠基人之一的哈里森·怀特,一直致力于以社会网理论建构起来的新经济社会学与经济学进行对话。

《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一文在与经济学对话,尤其是与新制度经济学大家、2009年诺贝尔经济学获奖者奥利弗·E·威廉姆森对话。通过对话,作者提出了“嵌入性”这一新经济社会学的核心概念。

在该文中,格兰诺维特首先批判了社会学传统中的“过度社会化”和古典、新古典经济学中的“低度社会化”两个问题。格兰诺维特引用丹尼斯·罗恩的观点,指出在社会学中存在人被视为对他人意见过于敏感且完全屈从于经由社会化过程内化的共有的价值与规范体系,即过度社会化问题。而经济学中则存在低度社会化倾向,认为生产、分配与消费行为完全不受社会关系与社会结构的影响。格兰诺维特对两种倾向分析的结论虽然表面看来截然不同、相互对立,但却有着惊人的共同点:均以社会性孤立的行动者作为行动与决定的中心,即将行动者孤立于实时的社会情境之外。过度社会化的孤立是由于机械化了社会对个人行为的影响,假定个人的社会属性或范畴一旦已知,其行为方式也就被决定了。在文章中,格兰诺维特将过度社会化中的“社会”与自然神论者的上帝相类比,来形容这种情况下社会所拥有的强大的决定性力量。而经济学家不是完全不考虑社会关系,就是将其定型化、一般化。①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格兰诺维特提出了嵌入性(即嵌入性)的观点。他认为,行动者既不是像原子一样游离在社会网络之外,也不会奴隶般地依附于其所属的社会类别赋予其的角色。人们具有目的性的行动企图实际是嵌在真实的、正在运作的社会关系系统之中的。

最后,格兰诺维特通过与威廉姆森、霍布斯以及古典经济学的对话,针对信任和欺诈、“市场抑或科层”两个问题论证了其提出的“嵌入性”这一理论。

“嵌入性”这一概念的提出在社会学界、经济学界均引起了轩然大波,引发了一场社会学与经济学的大讨论大结合,新经济社会学学派由此兴起。针对格兰诺维特《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一文,笔者对“嵌入性”这一理论做了如下梳理与思考。

一、嵌入性理论对于信任与欺诈的解释

威廉姆森发现,经济学往往假设人们是以相当温和的手段追求自我利益,规避了霍布斯命题。而现实的经济活动中,往往“以骗术追求自我利益;善于伪装掩饰的人更易于找到交易利益”。经济学对这一问题有两个解释:

1.低度社会化的新制度经济学的主张。他们使用新古典经济学的观点来解释社会制度的形成,认为制度的形成即为解决经济问题。“每一个演化中的经济问题必有一个社会制度来解决它。”因此,会有一个相应的聪明的制度被设计出来以提高欺诈的成本,取代信任本身,解决欺诈问题。格兰诺维特对这一解决方式的批判是:制度的设计不是产生信任而是取代信任。因此就会导致霍布斯所说的自然状态,即有理性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钻制度的漏洞。笔者认为,当一个制度设计出来使欺诈的成本变得很高的时候,人们会推论认为理性的他人考虑到成本不会采取欺诈行为,因此而产生一种新的信任。只是信任的对象不再是他人而是制度。但是其信任的前提是制度要足够“聪明”。

2.过度社会化的“普遍道德”。这一观点认为,社会会渐渐演化出来某些类型的隐性契约使人们尊重他人。这些契约即使不是一个社会能够存在的基础,至少也对社会有效率的运作贡献良多。格兰诺维特对这一理论的批判认为,道德的约束不是无时无刻的,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他举了一个例子说,一个理智人在离家很远的餐厅吃饭时如果付了大额的小费,在双方过去不认识也不太会再发生一次交易并且交易内容不太会传扬出去的情况下,除非发生暴力或欺诈事件上述情况不可能发生。

相对于上述两种解决方式,格兰诺维特提出了嵌入性的理论强调具体的关系以及关系结构,即网络能产生信任防止欺诈。这一观点是建立在如下的假定之上的:(1)每个人都喜欢与信誉良好的人打交道。(2)人们往往寻求比“不欺诈”更好的关于他人名誉的信息。格兰诺维特利用布朗提出的著名的“N名囚徒困境”博弈论来证明其观点。他举了其经典的戏院失火会发生推挤踩踏事件,而家中失火则不会,正是因为大家相互信任,认为他人的行为是可预测的,所以没有囚徒困境。因此,是社会关系而不是制度安排或普遍道德能在经济生活中产生信任。

二、嵌入性理论对于“市场抑或科层”问题的解释

威廉姆森《市场及科层》提出了“市场抑或科层”问题:在什么情况下经济功能会在公司界线内执行,又在什么情况下会越界交给市场。威廉姆森本人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在任何情况下组织都以最有效率地处理经济交易为原则。因此,那些经常发生的、结果不确定的、有需要特殊投资的交易较可能会留在科层组织内;那些直截了当、不常重复又不需要特别投资的交易较可能在公司间进行。威廉姆森对其原因的解释有两个:(1)“有限理性”,即将复杂的交易内部化可以降低交易成本;(2)诉求于权威关系以驯服机会主义。

格兰诺维特认为,威廉姆森的分析“混合了《利维坦》一书中相同的过度与低度社会化的观点。公司内科层权力的效能被过度强调了。就好像霍布斯过度社会化观点下的国家。”“市场”则类似于霍布斯的自然状态。”具体来说,他从三个方面对威廉姆森的相关理论提出了有力的批判:

1.格兰诺维特指出,威廉姆森割裂了商业关系和社会关系,而实际上两者密不可分。格兰诺维特引用马考利的研究,证明组织之间的经济来往亦具有稳定性,除非迫不得已不会使用诉讼解决纠纷。“大家在协调的时候都不喜欢谈到威胁要上法院。如一个商人所说‘如果你让律师和会计师站在一边凉快,你可以解决任何争端。他们完全不了解商场上让东取西的艺术”。“证据一致显示要有一些 ‘震撼’才会动摇公司的采买政策,使他不再重复地向一家或少数几家供货商下订单”。

2.格兰诺维特认为,威廉姆森忽略了组织之间亦存在广泛而多样性的社会互动网络,这也是信息传递的有效途径。

3.格兰诺维特批评威廉姆森高估了组织内科层力量的效率。格兰诺维特引用道尔顿的《经理之人》描述的中集体欺诈行为以证明组织虽然被“设计成完全与由社会网而来的集体行动毫不相干”,但是“当人员流动低的时候,职务之间的关系会增加私人色彩的内涵,最后会改造关系网络而改变组织的方向”(James Lincoln,1982)。在这一批判的最后,格兰诺维特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市场交易内化成为公司内的交易,的确可以较好地处理复杂而特殊的交易,但却不能明确的认定科层组织就是主要的原因。或许交易内化的主要效果是提供一个焦点,给一个紧密连带的社会关系网络。”笔者认为,这一结论与其之前的批判论证相左。在格兰诺维特对道尔顿研究进行解释时,指出其之所以出现集体欺诈行为正是由于关系网络对组织的渗透和改变。一方面认为关系网络是交易内化的原因,一方面又认为关系网络会导致组织内交易行为效率的下降甚至失效。

三、结论

威廉姆森让复杂经济活动由科层整合的组织处理来解释经济生活中“机会主义”与欺诈的防止及合作与秩序的普遍存在。而格兰诺维特则认为,秩序或者失序、诚实或欺诈与关系结构有关,与组织形态则较少关联。一笔交易是会留在市场还是垂直整合进公司内,要看其他条件。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社会网带来的是冲突、失序、机会主义或欺诈时,交易就有要垂直整合入公司中的压力。反之有一个稳定的网络来处理复杂交易并产生了公司间标准行为模式,就不存在这样的压力了。

在批判威廉姆森的观点时,格兰诺维特 一直注意将自己的理论与功能主义和进化论撇清关系。譬如,在论证社会关系能在经济生活中产生信任时,格兰诺维特也分析了网络的局限性以强调其不是乐观的功能主义,以关系网络取代道德或制度执行了维持社会秩序的功能。

四、笔者思考

在本文中格兰诺维特在与威廉姆森的对话过程中提出了自己的理论假设和命题。总体来说,笔者认为,其理论是将社会网分析与制度分析相结合、将社会学与经济学相结合的典范,为后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研究切入点。譬如,他运用情境解释的范式对经济学理性人的假定做了捍卫,认为对分析者而言看似非理性的行为如果把情境限制尤其是嵌入性问题考虑进去仍可能是有意义的。因此,笔者认为,“嵌入性”这一概念不仅仅是新经济社会学的理论范式,更是一种分析社会经济问题的新工具。

参考文献:

[1] 张文宏. 社会网络分析的范式特征——兼论网络结构观与地位结构观的联系和区别[J].江海学刊,2007,(5).

[2] 威廉姆森.资本主义经济制度[M].段毅才,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3] 格兰诺维特.镶嵌:社会网与经济行动[M].罗家德,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责任编辑 王 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