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信赛斯·高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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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一，我和一个聪明的年轻创业者聊到一个话题。那就是现在的很多互联网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答案很可能不是管理，也不是人才问题，而是这些公司对未来的未知性：到底开发什么产品可以向消费者卖个好价钱。互联网企业和传统行业不同之处也就在于此，一个传统行业的公司，比如他是卖煎饼的，那么他要做的就是以低成本做出最好吃的煎饼，然后再把产量扩大就行了，因为他们知道，人们是喜欢煎饼的。而互联网产品公司却不行，这些企业有的时候要像魔术师一样，不断地从他的大礼帽里拿出各种令观众惊讶的玩意，然后还要保证每个东西都要受观众的欢迎。这真是个难事。

为了做到这种状态，互联网企业需要做的一件大事就是不断试错。而试错本身就很困难。这是因为人们即使去试错，即使知道哪种结果是对的哪种结果是错的—这个结果可以用市场情况来评价—试错者还是很难分辨，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是做这个事的方向就有问题。更何况试错本身就需要很高的成本支持。

这种未知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那个已经不怎么被关注的开发开心网的公司。这个公司曾经被城市公司人青睐，偷菜游戏也曾经是这帮整天懒懒坐在办公室里，把屁股养得越来越肥大的人群互相调戏的最佳工具，但是很快，人们又都去上微博了。

开心网和微博的想法来源于美国两个做的还不错的互联网公司，Facebook和Twitter，它们在美国做的都不错，而在中国这两家公司产品的影响力却天差地别。从外表上看，开心网似乎更关注你身边的人在想什么，而微博的关注范围要宽广很多。如果在四年前，一个人问我，你是关注身边的人还是关注更广泛的和你没有直接关系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前者，而且还会扯着主编腔自作聪明地反问：“谁会去关心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我前边所说的那个创业者要做的是个互联网产品的孵化器，他们想把工程师各种有趣的想法变成一个个可以实现的项目。我很难说他的这种方式是不是一种好的降低试错成本的方式，但是从互联网公司的这个特点可以看出，以前我们提到的“个人投资者不要轻易对互联网创业企业投资”还是对的，因为你投出的钱很多会用于这些公司的试错成本，而收益却很难预料。

不过，试错对社会真的是一种有益的行为。这听起来有点矛盾，就像印度教里阿修罗和修罗们的抢夺长生药的比赛。

写《小就是大》的赛斯·高丁有一次开车差点被一位开大卡车横冲直撞的女司机撞到，而这个女司机的座驾保险杠上只有一行字“希望你喜欢我的驾驶方式”，高丁想投诉这个女司机所在的公司，而那又能去找谁呢？因此，高丁有了个改造社会的建议，那就是把互联网甚至人们所有的行为都进行实名制。

高丁的想法听起来不错，但是如果应用到现实的社会上，那很可能不是个好主意。首先，在现实社会中人们所拥有的权力不是均等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强权单位或者个人并不惧怕实名制，而一个弱势的单位则对这种制度避之不及，全体实名制只会让一个社会的权力资源分配更加不均等。其次，更重要的问题是，一个全体用实名制的社会，会造成整个社会的试错成本上升。虽然这会减少人们作恶的可能性，但是，人们为了满足自身各种需求的各种探求的成本—比如的注册率就会下降得很厉害，你能想象你和你的经理、实习生在一个脱衣舞视频聊天室打招呼说，“啊，今天大家来的真早，正好赶上精彩的一段”么—而最终，整个社会的创新成本会因此而上升到一个非常高的程度，这样人们只会去做那些循规蹈矩的事情。如果，你相信社会的发展就像亚当·斯密说的是由商业力量推动的，那么实名制的社会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社会。赛斯·高丁在那时候可能不会被卡车撞倒，因为那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