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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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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到家,脸上红光满面,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只是神情略显疲惫。他发现今天有些异常,女人没有过来帮他脱掉大衣,也没有泡上杯热茶端到他的面前。

男人走进客厅,发现女人坐在沙发上,神情落寞,两手抱着双膝,眼里似乎还有泪光。

怎么了?男人走过去,把手搭在女人的肩上。

女人一下子甩掉男人的手,把一沓彩色照片扔在男人面前,男人一看,照片上自己和一个年轻女子赤身的场景,脑袋一下子大了。

你这糊涂娘儿们,请了私家侦探?

我还没那么傻,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嘛,我让弟弟干的。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你现在是常务副市长,翅膀硬了,你就嫌弃我们,想抛弃我们娘儿俩了。告诉你,没门!我要带着这些照片去市里去省里闹,让你身败名裂,丢官罢职。女人的脸冷得能结冰,有一种刀出鞘的感觉。

老婆呀!你想多了,我和这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再说了,我不为别的,为了自己的官位……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你离婚呀!

女人不吭声,肚子依旧气鼓鼓的。

老婆呀,你要有大局意识啊,现在正是个节骨眼儿,民调显示,我要当市长的呼声很高,此刻千万不能出绯闻。你想想,如果我的官位没了,你还有现在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吗?你弟弟的工程项目还能揽到手吗?你妹妹的调动还能办成吗?你父母去医院检查身体看病还能这么方便吗?

女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动摇了,说,好,我答应你,不闹,照片我也不给你扩散,但你要保证和那女人一刀两断。

好,我保证马上和她断了。男人见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女人说服了,又恢复了自信,拍着胸脯说。

过了没多久,女人偷偷来到郊外一座别墅前,按下门铃。一个年轻女人挺着大肚子开了门,这是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她们俩是什么关系呢,用古人的观点,她们同属于一个男人,一个是妻,一个是妾。这女人用现代新潮说法,叫情人或者二奶。

知道我是谁吗?女人问。

知道。二奶在男人明媒正娶的女人面前有些紧张。

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来和你谈谈心的……我们同是女人,又都喜欢他,也是百年修来的缘分。听说你怀孕了,逼着他离婚娶你。你年龄不小了,不要太幼稚。以他现在的特殊身份,他能离婚吗?他敢离婚吗?

二奶不说话,静静地听着。

姑娘,你仔细想想,你住的别墅,开的宝马,你身上穿的名牌戴的金银,你的日常开销,哪一样不是他的官位带来的?你这一闹,后果只有一个,把他的乌纱帽闹没了。他一丢官,连个一般男人都不如,我们俩一切都没了!你不但得不到他,还把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你傻不傻呀!

二奶听了若有所思,口气明显松动了说,大姐,让我好好想想。

女人回到家,对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男人说,那个老二让我给摆平了,回去好好工作吧,争取早日当上市长。

(摘自《杂文月刊》2010第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