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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绥德的那天是上午11点,阳光很好,从城北掠过的无定河波光粼粼。前几年的10月20日我到绥德北面不远的榆林,居然碰上了一场大雪,使我对陕北的天气小有敬畏,这次来陕北已是11月初,便以为是难得的好天气了。带着这样一种愉快的心情,我沿着无定河北岸来到绥德城东的辛店村,走进了洒满阳光的黄河水土保持绥德治理监理局的机关大院。
是悄悄走过的53年,也是轰轰烈烈的53年
1952年9月,一支肩扛三角架、身背仪器箱的小分队悄悄来到绥德,这是根据中央批示,由西北黄河工程局派出的一支水土保持勘测队,是来筹建陕北水土保持工作推广站的。两个月后,陕北水土保持工作推广站正式成立,随后,徐乃民等30多个年轻的知识分子,陆陆续续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陕北的无定河畔,在绥德县辛店村后面山坡上的几孔窑洞里住了下来,开始了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水土保持的大规模研究和推广工作。
1956年,这个水土保持工作推广站收归黄委,正式定名为“黄河水利委员会绥德水土保持科学试验站(简称绥德水保站)”;1966年,绥德水保站更名为榆林地区水土保持站,1978年又恢复原名;1988年,绥德水保站隶属于黄河上中游管理局管理;2000年4月,经上级批准,在绥德水保站的基础上成立了黄河水土保持绥德治理监督局,两块牌子一套人马,职能范围由单一的科研扩展为科研、规划、示范、监督、管理,初步形成了一支专业门类齐全、业务素质精湛、工作作风过硬的水土保持科技队伍。
无定河是一条有来头的河流,尤其是一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使无定河成为多少文人墨客心中悲怆、凄美的代名词。绥德更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从其“名州”的别称,便可约略感觉到绥德的影响。可是,天下有名的河流太多了,天下的名城也太多了,加上地理位置的遥远偏僻,加上专业工作的枯燥冷僻,即使有“无定河”和“绥德”这两块响当当的牌子,也没能让无定河畔的绥德水保站在全社会家喻户晓,从1952到2005,它就这样悄悄地一路走了过来。
然而,要因此就说绥德水保站没有名气,可就犯了简单推理的错误,实际上,绥德水保站不论是在全国水土保持界,还是在陕北农村,其声响都可以说是震耳欲聋。陕北第一个水土保持试验基地、陕北第一座大型淤地坝、陕北第一块水平梯田、陕北第一个山地果园、全国第一个未治理流域的大型坡面径流场等“第一”,皆出自绥德水保站;绥德水保站1953年开始的韭园沟流域综合治理曾被树为全国农业发展的十大样板之一,2001年,韭园沟流域又被国家列为黄河水土保持生态工程示范区;在全国水土保持界享有盛誉的“三道防线”治理模式(即在山坡上修筑水平梯田蓄水保墒,是谓第一道防线,在沟谷坡上营造灌木林、用材林、果园等防止沟坡遭冲刷,是谓第二道防线,在沟谷底部修坝造田阻止沟头延伸,拦截沟坡的水土,是谓第三道防线),“山、水、田、林、路”综合治理理论,也都是绥德水保站的首创。
此外,绥德水保站围绕着水土保持科研、小流域综合治理、典型示范推广等工作,先后进行了600多个专题的试验研究,取得了130多项科研成果,获得国家级科技进步奖3项,省部级科技进步奖30多项。至于学术专著、论文、报告、科普读物等,多到以4位数计。累累的成果在水土保持治理实践中得到了广泛的推广应用,产生了不可估量的生态、经济和社会效益,在推动丘陵沟壑区水土保持生态建设、改善生态、生产条件,减少入黄泥沙,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时为国家水土保持宏观决策提供了重要的科学依据。
他们不一定都是绥德人,却都称得上是绥德汉
绥德的名气,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一句俗话,即那句广为流传的“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平时我们听到的标榜美女产地的俗话不少,什么“天水出美女”啦,“大同街上美女如云”啦,“越女如花看不足”啦,但是如此商标式地推介男人的用语似乎还是绝无仅有。“绥德汉”有什么独具魅力的地方?据了解,绥德汉的最初由来,是宋代爱国将领韩世忠闻知奸相秦桧以“莫须有”罪名加害于岳飞之后,当着皇帝的面拎着秦桧的衣领大声质问,把秦桧吓得面色如土,因为韩世忠是绥德县崔家湾镇纸坊沟村人,人们便就此夸赞韩世忠道:“了不起,绥德汉!”“绥德汉”一词遂渐渐传开,先是称颂绥德汉刚直不阿,后来,又逐步在绥德汉身上挖掘出英武、敦厚、吃苦耐劳等品质特征。
在绥德水保站建立之初,汇聚的多是全国各地的热血男儿,他们当中大多数在此之前就听说进而仰慕过绥德汉,来到绥德以后决心扎根陕北,为祖国的水土保持事业献出自己的一切,以实际行动不辱“绥德汉”的英名。53年之后,绥德水保站已由建站时的30多人发展壮大为200余人,其中有近一半是有志于建设家乡秀美山川的地地道道的绥德汉。但,不论他们是不是绥德人,从秉承了敦厚、坚强、吃苦耐劳传统的意义上说,他们却都称得上是“绥德汉”。
徐乃民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徐乃民是河南漯河人,1952年底来绥德,此前曾在位于董志塬上的西峰水保站工作过几个月,来到无定河畔参加了绥德水保站的筹建,参与主持创办了在水土保持界久负盛名的韭园沟试验场。他亲手把西峰一种叫“塬边埂”的水土保持工程措施引入韭园沟,并根据陕北丘陵沟壑区的特点将其改为“坡地埂”,它其实就是陕北梯田的雏形。徐乃民主持了多项田间工程、淤地坝、小流域治理等项目的研究,还在公开出版的报刊上发表30多篇学术论文,为我国水土保持工作及其基础理论的研究作出了一定的贡献。“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徐乃民的一生是这句话的最实在的注脚。他的从中原跟到陕北来的妻子44岁那年就开始长眠在绥德水保站后面的山坡上,他的6个儿女中有3个在绥德工作,有1个在榆林工作,他的大女儿女婿、三女儿女婿从事的都是水土保持工作……他的家至今还住在绥德水保站西边的一排破旧的窑洞式屋子里……“从我这辈起,就要从河南人变成绥德人啦!”在一次采访徐乃民的时候,这位古稀老人唏嘘中不无自豪地说道。
绥德水保站1999年被榆林市授予“文明标兵单位”称号,2000年成功创建“省级文明单位”,同年被评为黄委会文明建设示范窗口,《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陕西日报》、《中国水利报》等新闻媒体多次报道了绥德水保站。取得这些业绩,有一个人至关重要,他就是绥德治理监督局局长、绥德水保站站长郑宝明。郑宝明1980年参加工作就在绥德水保站,至今也已25年了。1996年被上级任命为绥德水保站站长以后,面对本单位经济基础薄弱的状况,他提出了“以改革统揽全局,以经济工作为中心,以科研工作为重点,两个文明一起抓”的指导思想,实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建立了一套全新的人事、分配、目标考核等制度;带领全站干部职工大力开展经济工作,经济效益每年以50%以上的速度递增;积极申报并承揽水土保持业务项目和研究课题,锻炼并提高了队伍的业务素质;加强机关面貌建设,努力改善办公和生活环境,加快了全站的前进步伐。
还有白志刚,1986年中专毕业后分到绥德水保站,十几年如一日埋头工作,先后主持和参加了国家、水利部、黄委等各级项目50多个,其中水利部第二期水沙基金一个项目,经有关专家鉴定,成果达到国内领先水平,指标体系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获得黄委科技进步二等奖。为了能在水保事业中有更大的作为,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坚持自学,通过艰苦自学获得了学士学位,晋升为高级工程师,担任了黄河上中游管理局技术委员会委员,水利部水土保持方案评审专家,并荣获陕西省职工自学成才奖,2005年被评为黄委劳动模范。还有王煜,还有党维勤,还有王福林、闫振雄、赵志普……他们当中有的是绥德人,有的不是绥德人,但他们的身上无一例外地都闪现着“绥德汉”的优秀品质!
把陕北的梯田比做金字塔,那是因为它形神兼备
那天下午,绥德水保站韭园沟示范区建设办公室主任田永宏带领我去参观韭园沟示范区建设情况。
北出绥德城约5公里,见到路东树立的一个巨大的彩色宣传牌,上写“黄河水土保持生态工程韭园沟示范区”等大字,从宣传牌下的沟口往里走,就进入了韭园沟示范区。示范区内给人的感觉与外面迥然不同,隔不远一道的淤地坝把随山倾斜的沟底变成一块块平整的良田,高粱地飘着一层成熟的紫云,菜畦鲜亮的绿色让人怀疑这是否初冬的大陕北,一座座水库倒映着高原的蓝天……田主任介绍说:“这条大沟就是韭园沟,主沟长18公里,流域面积70平方公里,涉及6个乡镇11000多人,主沟里主要是韭园沟乡。韭园沟流域治理自绥德水保站建立之后就开始了,总的来说是治理步伐越来越快,特别是2001年被列为黄河水土保持生态工程韭园沟示范区之后力度之大更是前所未有。顺着沟北公路朝里走了几公里,蓦然望见一座雄伟的大坝,坝身上有4个巨大的白字:山川秀美。田主任说:“这就是有着‘陕北第一坝’之称的马连沟淤地坝,坝上那些字每个17米高,13米宽,一个笔划就有两米五宽,这个大坝的照片好多报刊都登过呢!”
沿沟继续上行,来到一个小村旁。田主任说道:“这个小村叫桑坪子村,上世纪60年代以前是远近有名的光棍村,自从60年代开始加大流域水土流失治理步伐后,这个村的生态环境和农业生产条件渐渐得到改善,村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不断提高,这才慢慢摘掉了‘光棍村’的帽子。”说到这里田主任笑了一下说:“桑坪子村的人都知道是咱们水保站帮他们打坝淤地,送走了穷日子,娶上了婆姨,所以他们对咱水保站的人特别有感情,每次见到我们都要朝家里拉,让座倒茶,还手忙脚乱地张罗着弄酒弄菜要招待咱哩!”
过了桑坪子村不远,来到沟南,驶上一条窄窄的盘山道,左弯右拐了十几分钟,爬上了最高处,这是一座“平顶山”,是一个比篮球场还要大的水泥平台,平台东面的一尊水泥碑解释了这座“平顶山“的用途:2004年蒲家洼项目1号集雨场。原来这是一处集雨工程,在干旱的陕北高原,雨确是像甘霖一般珍贵的,人们总是想方设法把雨收集起来备用。据田主任说,这个集雨场也是韭园沟示范区建设的一部分,整个示范区建设要建120个这样的集雨工程呢。
在“平顶山”上,田主任指点着四周,又向我详细介绍了韭园沟示范区的建设进展情况。那时夕阳西下,橙色的阳光洒在这位建设办主任指向的每个由层层梯田堆砌而成的山头,映泛出一种温暖的光芒。望着那些光芒四射的山头,我忽然想起曾有人把陕北的梯田比喻成金字塔,此时此地我才明白,这是一个多么生动多么传神的比喻!
更远处,依稀可见那条从毛乌素沙漠边缘流过来的无定河,在夕阳的映照下,亮亮地流过这片黄土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