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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生存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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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让我们正视这样一个问题吧:任何一个跟阿泰斯特有关的问题都会惹上一定的麻烦。我们不需要再向芝加哥,萨克拉门托或是印第安那求证些什么。因为我们已经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也许你会感到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不能安安静静地打他的比赛,用自己在联盟超级防守者的身份统治赛场;为什么他不能和他的队友们好好相处,不再与他们处于敌对的状态――不管他是否情绪不佳,也不管月亮是盈是缺;为什么他在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统领球队的机会和不错的赛季开局之后仍然不能珍惜。你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就因为他喜欢发疯。

没错,阿泰斯特确实是“受伤”了――这句话是引用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并且在本赛季到目前为止的四分之一时间里坐在场下,最开始是因为背部问题,其次是因为“疼痛难忍的膝盖”,注意,他在形容膝盖的痛楚时用到了“疼痛难忍”这四个字,我们还能怎样苛求他呢?

伦・阿泰斯特又故态复萌了。大概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对吗,反正我得承认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当你听到近期有关于他在萨克拉门托过得并不愉快的传闻之后――在他刚刚度过一个不算完整的国王队赛季之后,在国王队打算将他送至快艇队之后一一你恐怕真要和我一样转着眼珠好好地想一想,他说的“疼痛难忍”这句话到底有着怎样的涵义。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这么认为的话,说明我们的这个论断并不孤独。当然,如果让阿泰斯特知道的话,他也许认为你才是个疯子、你已经疯到了别人朝你脸上泼一杯啤酒你都不会报复的地步。而且,阿泰一直固执地认为,那些一直认为他是奥本山打斗事件罪魁祸首的家伙才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疯子。这是阿泰的观点,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阿泰有着很多极具个人特色的观点:他说他在萨克拉门托一直都过着相当压抑苦闷的生活;他说他对奥本山那个夜晚感到深深的遗憾,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懊悔,他认为任何人在受到这样的人身侮辱都会奋起反抗;他说再次前往奥本山宫殿打球时,他的心里并不害怕,因为他已经为他所作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他已经无愧于心了。他希望球迷们能够比以前更喜欢他,“我看到我的身体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他这样诚恳地说。

很多篮球明星都相当注重他们的公众形象。不管是在场上、场下,他们都格外严格地要求自己。这种严以自律的表现总是激励我们极力去效仿他们。这显然不是阿泰斯特的处事方式。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球迷们心目中的偶像位置。而且,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还格外希望别人――尤其是孩子们――能够向他学习,事实上,很多人都喜欢这个麻烦多多的家伙,而且最喜欢他的恰巧就是其招惹麻烦的个性。不管他效力于哪一支球队,他的球衣都会成为当地最畅销的商品之一。2006年,在他身穿国王队服重回印第安那参加完与老东家步行者队的比赛之后,许多印第安那球迷手拿他的首张音乐大碟《我的世界》围着他请求签名,甚至还有很多球迷――其中还不乏当地的社会名人――边握住阿泰的手,边称赞他在奥本山宫殿的“神勇之举”,令阿泰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与寻常人相比,身处球迷群中的阿泰看上去格外高大威猛,他一边笑容可掬地满足着球迷们的签名要求,一边频频地做着手势希望大伙平静下来。“球迷们只是在电视上看我打球。”阿泰说,“但他们绝对不会在生活中将我当作超人一样看待。我恨喜欢这种做曹通人的感觉,当他们跟我打招呼,‘嗨,伦,最近过得怎么样’时,我很开心,我喜欢这种感觉。”

没错,他还是大家熟悉的那个伦、那个从纽约贫民区内走出的穷孩子;那个在1999年离开圣约翰大学加盟公牛队的大二学生;那个曾经将小型监视器狠狠摔在地上,曾经无数次因为恶意犯规而遭受禁赛,罚款处罚,曾经与莱利教练发生过激烈争执的暴力青年。“那个时候的伦还很不成熟。”妻子卡米莎说――她与阿泰同样出自纽约贫民区,青梅竹马的两人最终共结连理,尽管在2004年还曾传出过阿泰被妻子扫地出门的笑话,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在打斗事件发生之后,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在公众场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声泪俱下地忏悔时,阿泰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今日访谈》节目中为他的量新音乐专辑造势,此举不禁引来一片哗然。“每个人都希望他能够哭着认错。”他的弟弟丹尼尔说,“我也曾经劝过他,‘你应该在大家面前摆出一副悔恨的姿态来,尽管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情愿。’但伦最终也没有这么做,他这种率真的性格恰恰是我最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阿泰自己也承认当时冲进观众席与球迷们打在一处,是个相当错误的举动,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他肯定不会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可即便如此,阿泰仍然坚持不道歉,因为他觉得这并非他的错。“我当时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他说,“我的举动只是人类最基本的反应而已。”那么他之所以认为自己有所转变,是否应该归功于这次经历呢?“不,我还是曾经的那个我。”他说,“很多人都说打斗事件发生之后,我变成了一个模范市民,我可不这么认为。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就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市民。并且,我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朝着联盟最佳球员的方向稳步迈进。”

也许在阿泰的体内一直有着这样一股促使他转变的暗流,只是他从未放弃过与之的斗争。“当你在看报纸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关于自己的消极,负面的消息时,你肯定也会有精疲力竭的感觉。”他说,“但我却从未因那些而意志消沉过。”正因为阿泰无论何时都没有在人前刻意掩藏过他的缺点,所以他总是给人一种舒服自然的感觉。对他而言,做真实的自己远比精心的伪装更重要。“一直以来,我都想为我的人们起到一个正确的表率作用。”他所指的人们是那些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黑人同胞们。“我不在乎大家怎么想,只要我自己认为是对的,那就够了。”

也许阿泰斯特一直都感到很纳闷,为什么他的想法总是和别人背道而驰呢?当大家希望听到他在赛场上打出三双,而不是又与队友发生争执的新闻时,他却宁肯给出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对于阿泰来说,成为他自己,是他可以选择的既安全又危险的唯一答案。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约束自己。去说我们应该说的话,去做我们应该傲的事。打斗事件,扔东西,冲球迷们怒吼。身穿“卖我”的T恤要求步行者队将自己交易出队,在经历了一连串的错误历程之后,阿泰斯特似乎也收敛了一些,“我那时候真是疯了。”他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对于阿泰斯特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表现,国王队老板之一的加文・马洛夫表现出了一定的担忧。“如果说我对他一点顾虑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马洛夫说、“但是我们球队确实需要像他这样一位能够为我们注入赛场活力的家伙。”

如果我们暂且抛弃阿泰的人格问题不谈,先从他的赛场表现来入手的话。你就会发现原来他的身上还是有着很多闪光点的,从佩贾离开球队之后球迷对他的怨恨,到最终对他的欣然接纳,这个过程并没有浪费阿泰太多的时间。凭借着超强的防守功力,阿泰在国王队起到了强有力的催化剂作用,在上赛季的季后赛首轮对阵马刺队的遭遇战中,拥有阿泰的国王队险些将二号种子马刺队斩于马下。

对于阿泰来说,这是朝他的终极目标奋斗的一个良好的开始。因为此时他已经渐渐发现,原来胜利就是一剂拥有魔法意义的良药。看看科比吧――他的超强赛场英雄表现已经抚平了人们关于他的那段案件的记忆――赛场上的成功完全可以让社会公众集体患上健忘症。至于你那段糟糕的过去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但阿泰似乎设想得过于美好了一点。阿泰的挚爱教练阿德尔曼被球队解雇下课,取而代之的穆瑟尔曼似乎与他很不合拍;好搭档邦奇・威尔斯的离去更是让他痛彻心扉;在赛季开赛之初遭遇了令人失望的11场9负的战绩之后,阿泰与毕比一起在新闻会上公开指责队友麦考伊和海特菲尔德,喋喋不休地指出谁在比赛中出手投篮过多,谁防守不够积极等等。

总而言之,阿泰需要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篮球仍然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他的动力所在,是他能够拥有今日身份与地位的源泉,是他每晚都能够将他队的最好球员牢牢钳制的骄傲所在。你也许不喜欢他,也许不理解他,但你却绝对不能不尊重他。正像他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不希望自己在球迷们的心目中是个任由别人操纵的傀儡,我不希望人们认为伦・阿泰斯特与过去相比,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没变,我还是那个我、那个自以为是,那个肆意妄为的我。”

至少现在在我看来,他很酷,是那种透着一股成熟味道的酷。对于阿泰来说,这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