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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无期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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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木子的生日,她收到了一份最珍贵也是唯一的一份生日礼物—— 一片枫叶。

3年前,木子以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市重点中学。带着全家人的期盼,木子踏进了一中的校门。

高一上学期,木子屡次夺冠。班里的第一名从来就没有别人的份。这让第二名的同学有些忌妒。但木子为人友善,是班里的文曲星、生活委员、老师的得力助手。同学们无论大事小事都爱找她,好像没有什么事她解决不了的。

老师们都很欣赏她。她的作文每次都是班里的优秀例文;她的数学试卷次次都是同学们的样卷,比标准答案还要详细;她的英语都达到了大学四级水平。就连各个小科也都是优秀。于是她成了高一(16)班的活宝,成了全高一关注的重点。

顶着茫茫大雪,同学们带着欢喜与忧伤结束了半学期的高一生活。

“木子,去我家玩吧?”齐齐笑着向木子跑来。看着木子手中3张鲜红的奖状,齐齐咧着嘴笑个不停,好像那奖状是他的一样。

“不了,我还要回家报喜呢!何况我爸妈还在等我吃晚饭。”木子用手捏了一下齐齐的鼻子:“小乖乖,再见了。不,明年再见吧!”

一阵寒风吹过,数片雪花落在了齐齐脸上。他用手擦一把脸上的雪,向远处望去,木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见,来年见。”齐齐还在自言自语。

大年三十的夜晚有点寒冷,天上是五彩绚丽的烟花,地下是冰冷的厚厚的积雪。人们在春晚的陪伴下,迎来了12点的钟声。一串串鞭炮声惊走了人们的困意。

齐齐还在望着窗外发呆。他听不到鞭炮的响声,也看不见烟花的炫目,更感觉不到寒风的彻骨。一声欢快的音乐却把齐齐惊得一颤,连同身体也一颤。齐齐打开了手机,查找新信息。瞬间的温暖袭来:“小乖乖,新年快乐!”一个期盼已久的问候,3个熟悉亲切的字眼终于被等到了。

地上的积雪流着泪儿慢慢退去。稚嫩的小草探出了绿绿的脑袋。带着新春的气息,同学们返回了校园。

新学期新气象。班主任要重新排座了。老师实行了“AC制”,就是让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和一个成绩差的学生做同桌,便于取长补短,相互促进。木子的新同桌竟是齐齐,意外中多了份惊喜。四目久久地注视着,像陌生人一样。空间的距离拉近了,心的距离也缩小了。

齐齐学习很差,从没有出过班级后3名。可他长得清秀、可爱。很让同学们喜欢。

木子发现桌上多了一团纸。轻轻地打开,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帘。“木子,你喜欢我吗?”从脖子到耳根像被大火烤红了一样,发热。悄悄地藏好纸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那歪扭的字是谁的,木子心里已经有数了。那个清秀、可爱的脸再次浮现在心里。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位置。

以后的每个清晨,木子的桌斗里都会多出一个可爱的心形的棒棒糖。上面印着鲜红的“LOVE”,那甜甜的味道却品出几分苦。

高一下学期在甜与苦的伴随下就快结束了。木子的心里像爬进了一只可恶的小虫,正在侵蚀着她的心。木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木子了,她的心已不全在学习上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木子从第一名退出了班级前十。这让班里的每一个老师和同学都很吃惊。可这早在木子的意料之中。或许,木子根本就无心顾及此事。

像往常一样,木子早早地回到了家中,她从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轻轻地推开家门,“啪”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巴掌猛地落在了木子脸上,火辣辣的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看着自己房门的锁像一个无辜的孩子躺在地上,还有那凌乱的书桌。木子明白了一切。

自己心中那点秘密,早已被别人窃去,唯一的甜头也变得苦涩了。

那天父母给木子下了死命令。从现在开始,忘记一切,专心学习,考不上名牌大学就永远不要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齐齐的身边少了一个人。桌斗里的棒棒糖再也没有人去拿。

木子转学了,永远地离开了那个曾经装满她无数希望的田野。

时间飞速地从每个人心里掠过。

两年后的春天依旧鸟语花香。带着升学的压力,每个高三学子的心都一样沉重。

3月20日,是个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平凡日子。这一天是木子的生日。以往,她会和父母一起,邀几个同学办一个生日晚会。今年,为了高考,只好一个人独赏月光。

忽然,一片小小的青翠的枫叶从窗缝中挤了进来。上面有熟悉的笔迹:“亲爱的木子,我仍在想你。高考后再见。”短短的几个字,却承载了无尽的关爱。这也许是木子今年收到的唯一一份,也是最好的一份生日礼物。

也许那片枫叶是最好的抚慰剂。心中的伤痛已经消失,高考也顺利地结束了。

木子上了心中的大学,父母也随之安下了心。手中那片枫叶已经变得枯黄,心中那个可爱的面孔也变得模糊。

花开无期,花落亦无声。过早地开放就会过早地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