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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洲大陆而言,非洲人的到达又是一个灾难。
这一灾难是由建立黑奴制引起的,也是本土人口下降导致的。来自欧洲西南角伊比利亚的新大陆征服者,希望获得那些移民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的劳作成果,但是本土的美洲人口迅速下降,迫使这些欧洲征服者不得不从其他地方寻找劳动力。1518年时,横跨大西洋贩卖奴隶的生意,便蓬勃发展起来。
非洲人的免疫优势
所幸的是,到达美洲的非洲人具有同样的免疫力。由于数千年来,大多数欧亚人的疾病都是有周期地随着沙漠商队和横跨印度洋,而进入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区,故而非洲人对欧亚疾病同样具有免疫力。
另外,非洲人还对自己大陆上的热带疾病具有其他地方的大多数人没有的抵抗力。
例如,疟疾类型中最危险的镰状原虫疟疾,在非洲是经定居农业的发展而引起的。而非洲人历经几代,获得了对这种病的免疫力。不过,镰状原虫疟疾没有一直局限为非洲人的一种疾病,它曾向北传播到地中海地区。实际上,有人认为,这种疾病是对加速罗马衰亡产生重大作用的致命力量。在今天地中海地区,许多人的血液中都有独特成分,这是镰状原虫疟疾曾在南意大利和希腊大量流行的证据。于是,我们可以知道这是一种遗传的对疾病的防御能力。
像镰状细胞特性和葡萄糖6磷酸脱氢酶缺乏症这样一些保护性异常,在非洲人中的发生率很高,其证据就是他们长期且密切地与镰状疟原虫疟疾接触。这种预防能力还证明,伴随着另一种更加普遍存在的间日疟的广泛和长期的接触经历,这种疟疾实际上已从非洲消失了。间日疟是疟疾类型中最古老的一种,和其他类型的疟疾一样,源自非洲原生动物门的疟原虫类。
而所有类型疟疾的病因都是寄生于人类数千代的结果。然而,接近100%的非洲人获得了一种遗传特性。这种遗传特性保护他们抵抗间日疟,而且可能还能同样抵抗恶性疟。
美洲人的疾病冲击
由于在非洲很少有人携带间日疟,该病便变换了地点,把世界其他很多地区变成了肆虐的场所,其中也包括欧洲。因此,欧洲人把间日疟带到新大陆;而更严重的恶性疟,则是由非洲人带入的。
而且,由于生存在美洲的按蚊传播疟原虫传染病,疟疾由此成为残害土著美洲人的病源生物之一。
另一个起源于非洲的巨大的热带杀手黄热病,在美洲人中则出现得较慢。这是因为它的主要传播媒介埃及伊蚊,没有随着黄热病同时在新大虐。昆虫学证据表明,运送奴隶的船把伊蚊和黄热病病毒一起从非洲运来美洲。
自1647年起,当巴巴多斯岛的流行病散布到整个加勒比海地区时,黄热病在美洲沿海城市十分肆虐,以致人们以为该病是美洲大陆本土疾病。
在讨论美洲印第安人的人口下降时,还存在第二类影响,即非洲人及其带来的疾病冲击波。在安第斯山脉和墨西哥中部的高原地区,当地人口数量在欧亚大陆的疾病袭击下波动不定,所幸他们最终得到恢复。其中的部分原因是,他们没有被非洲疾病所伤害,即疾病的昆虫媒介蚊子,不能在如此的海拔高度上生长繁殖。
然而,加勒比海和亚马孙河盆地地势低洼地区的人口,却遭到欧亚大陆和非洲大陆疾病的双重严重感染,几乎灭绝。因为其他非致死但仍十分可怕的非洲疾病,也登上了运送奴隶的船舶,其中包括麦地那丝虫病、盘尾丝虫病、钩虫病(由被误称的美洲板口线虫所命名)、雅司病(与品他病同类),甚至还有已从欧洲消失的麻风病。
作者为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