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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你读过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吗?”
“嗯,不久前刚看过。”
“你最喜欢里面的哪个角色呢?”
“埃莉诺!”
――难以用确切的语言描述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她既是现实而多愁善感的。又是浪漫而富于幻想的。
澜十六岁了。澜不理解她那些花痴同学,她认为现在男生女生间发生的那些朦朦胧胧的感情都如燕子掠湖而过,瞬间的美好并不能长久停留。又因为这样,澜对好友梦最近关注的“帅哥”没有丝毫兴趣,尽管梦不止一次告诉她“不看他实在对不住自己的眼睛”。
澜是理智的,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世界竟像失衡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
那天傍晚,澜和梦在足球场边漫步,走着走着,梦突然停了下来,欢叫道:“快看快看。是他呀!噢,帅呆啦!”
澜循着梦的视线看去,只见球场上一个帅气的男生,身高约有一米八,双腿修长,所谓的黄金分割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他脚下,一个足球驯顺地来回滚动着。飘逸的头发轻轻扬起,散发出阳光的气息,动人的光泽宛如浸湿的岩石一般。夕阳之下,斜晖把他的身影映衬在绿茵场上,像枚落入许愿池里的银币般光彩夺目。
澜惊讶了半天,但理智迅速唤醒了她。“喂,小花痴。当心眼珠子掉出来哦!”澜冲着满脸陶醉的梦坏坏地说:“回去上自习啦!”梦俏皮地伸伸舌头,跟澜转身向教室走去。
从那以后,澜虽然和以往一样,不会和女同学一起谈论“帅哥”,或是趴在窗边看他打篮球,或是放学后赶忙冲到楼梯口与他“邂逅”,或是坐到他背后的餐桌看他吃饭的样子,但她却开始不自觉地留心她们的谈论,留心有关他的一切信息。
澜了解到:他叫轩,是本学期刚转来的新生,酷爱运动。他和澜一样,喜欢在课余看书。
之后的日子里,轩的身影老是不自觉地浮现在澜的脑海中:每次遇到轩。澜的两颊就会泛起红晕,每当见闻轩这个字眼,澜便会走神。
渐渐的,澜开始上课发呆,开始不想做作业,开始看不进书,开始精神恍惚。
澜开始迟疑,开始迷惘,开始害怕,开始不知所措。
月考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分数向澜敲响了警钟。终于,澜决心忘记轩,做回从前的自己,可轩却频繁地出现在澜的视野中,食堂内、楼梯口、过道上,甚至在人群嘈杂的大街上。
澜累极了,但心终放不平稳。理智四面聚来,可是合不拢,就像两半窗帘要合缝了,突然拉链梗住,还漏出一线外面的世界。多少次,澜刚要拨通他的电话又挂了机,多少次,澜写好了短信又摁了退出。
澜真的好想把她的心情告诉轩,但每次,每次另一个自己都会阻止她这样做。
你要违背原则了吗?你不知道那既不可能也不现实吗?你能辜负师长的期望吗?你忘了你曾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了吗?
心灵的挣扎,思绪的彷徨,让澜身心俱疲。澜想了又想,她强迫自己千万要冷静,要理智。澜每天推迟五分钟离开教室,在见不到轩的日子里,澜渐渐意识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默默地“演出”……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轰轰烈烈终将归于过去,就如划过天际的流星,留下的仅是记忆中几许稍纵即逝的光痕。轩终于走出了澜的内心世界,澜又回到了最初。
一天。澜到传达室拿信,不料在那儿遇见了轩。澜拿完信刚要走,轩却对她笑道:“你就是澜呀?我在校刊上读过你的文章,写得蛮不错呢!哦,这是我的电话,有空聊聊吧!”边说边写了张纸条递给澜。
走出传达室,澜轻轻打开纸条,不禁哑然失笑――上面的号码根本不是她之前得知的那个,不过今天的遭遇像中了彩票头奖。
原来,灰姑娘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神话,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愿意等待,愿意像埃莉诺一样随时保持理智,生活就会充满惊喜。
接下来,澜会拨通那个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