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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玲:书画清凉世界 让我平静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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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金玲家一个寻常的画面:

上个周末,北京气温骤降。那天张金玲一个人在家,早上起来,从高楼望出去,窗外雨雪交加,苍苍茫茫,天地笼罩在一种博大肃穆的气氛中,她突然心有所动,打开音响,播放自己喜爱的音乐,拿起画笔,聚精会神、静静地走笔泼墨画了大半天……凛冽的寒冬跟着这场雨雪突然降临了,可是此刻,张金玲的家里、心里是无比温暖安详的。

先生和儿子,把我带进书画世界

近些年,人们渐渐知道,当年的影星张金玲成为了书画家张金玲。不知不觉,她从学画开始到现在办个展、出画集,已经二十多个年头了。

张金玲是那种“死用功”的人。采访时她几次提到“命运的安排”,其实不能说是命运对她多么眷顾,照她这样拼着命不惜力,什么事做不好呢?

有一点年纪的人都记得她主演的电影:《渡江侦察记》、《黄英姑》、《大河奔流》、《从奴隶到将军》、《瞧这一家子》、《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张金玲曾和刘晓庆、李秀明并称为北影厂的“三朵金花”。她的脸庞气质,就是那个年代人们最欣赏的,一种“光明正大”的美。可是当红时候,她却悄然在观众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其实很幸运,赶上了很多第一次。拍了‘’后的第一部电影《渡江侦察记》;参加了第一批的电影界出国访问代表团访日;拍摄了《大众电影》‘’后复刊第一期的封面,这期刊物销售了960多万份;还拍摄了《电影画报》创刊号的封面……”

她说,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但是,命运的拐点来了——

1982年,由著名导演李翰祥执导的、中国内地和香港的第一部合拍影片《火烧圆明园》找到了张金玲,请刘晓庆演西宫,张金玲演东宫。她刚满怀欣喜与兴奋投入到准备工作中,可是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拍清朝戏的辛苦与劳累可想而知,导演“拍戏不能要孩子,要孩子不能拍戏”的严格规定,让她左右为难。她已过而立,要个宝宝是梦寐以求的。“从知道孩子闯到我怀里来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我是母亲了,我要保护他!不用考虑了,我要孩子不拍戏。”

儿子出生后的几年,张金玲也试图接过戏,但是她觉得状态不对了,扯心的牵挂让她难以完全投入到工作状态中,而她偏偏又是个做事要做到极致的人。那时候,儿子幼小多病,父母老了也需要照顾。在家里,她是不能或缺的唯一,在影坛,她是百花中的一朵,她想来想去,干脆放下电影,做个好母亲好女儿好妻子吧。

“但那段日子也很难过,默默掉了很多次眼泪。不敢看电影杂志,不敢听业内消息,毕竟电影事业是我的最爱。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也是种安慰。我想做母亲的责任更大,一定要做好,就这样慢慢远离了电影。记得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王刚说,女演员如果在专业上断开了,接起来挺难。我当时很有感触,这不是说我吗?”

儿子6岁时,张金玲报了书法班陪儿子一起学习。儿子上学后就不再写了,可妈妈却从此走进了笔墨世界。

“我真要感谢儿子和先生,是他们让我和书画结缘了。”和儿子学书法一年后,先生建议金玲学画画。先生张正和书画界的很多大家交往甚密,而且帮她做了高明的选择:她没有素描基础、没有写生基础,不适合画人物山水,但是她对美很敏感、有颗赤子之心,小时候又生活在农村,齐派传人娄师白大师画的虾蟹鱼蛙很适合她学习。

“当时自己觉得‘行吗’?因为我根本不懂这些,也谈不上喜欢。但我先生说这至少是个心灵寄托,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乐趣。”

1990年,先生帮助张金玲在人民大会堂新疆厅举办了一次很隆重的拜师宴,当时她的老师谢铁骊、于洋、杨启天等电影界的朋友都亲临祝贺。

洗尽铅华,从影星到书画小学生

“当我拿起画笔的时候,并没想着成名成家,经过20多年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成就,这是生活对我的回报。我始终坚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生活没有草稿。我想做什么,或不想做什么,都是天意,我顺从命运的安排,但只要我接受了这件事,我就会把自己的心思用到极致,挑战自己也到极致。”

开始,娄师白老师也以为金玲不过是玩票罢了,老师说:“学画可不是容易的事,你能受得了那份孤独和寂寞吗?你能静得下来吗?你非常愿意学就试试吧。”

拜师之后,老师就画了只虾让她学。开始时简直无从下手。两个星期后她去老师家交作业,都不敢拿出来。师母说,“画得还像只虾,有些学生画成胖海参了。”此后她就跟这只虾较劲了。

她发现,画画,原来是很重的体力和脑力劳动。刚开始练习的几年,画了撕,撕了画,在最难的时候,她从没想过放弃。

一只虾,一画就是两三年,老师劝她:“金玲,换换画别的吧,不然你就画烦了。”可她说:“老师,你说我什么时候及格什么时候再换,基本功很重要呀!”

到了第三年,有一次老师去威海,金玲画了三只虾带去,老师看了说,“这次行了,可以卖了,但不要卖太贵。”金玲笑了。

回北京后,老师留了第二个作业,画螃蟹。此后又画鱼、蛙、花卉,有了坚实的基础,后来再画的内容就相对容易了。齐派画很多花卉,张金玲选择专攻荷花。她觉得荷花最美,画的时候,也是在修心。

娄师白是齐白石先生72岁时的入室弟子,跟着大师学画25年,直到97岁的白石老人走完艺术的最后一步。张金玲又是娄师白先生72岁时的关门弟子。在金玲习画10年时,娄先生曾写文章赞叹:

“……我从教她买毛笔、墨、纸和学画一只虾开始,她那种刻苦认真劲儿我真没想到,定好交作业时间,她每次都按时完成,风雨无阻。记得有一次突然下大雨,她坐地铁赶到我家,身上都淋湿了,可她仍把画紧紧抱在怀里。我说:‘下雨可以不来。’可金玲不在乎,她说:‘我要珍惜每一次交作业的机会。’她像个小学生一样,如此虚心和执着。10年过去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再看到金玲的画,她在学习齐派艺术的基础上又融入了她对艺术的感受,博学众长。‘天道酬勤’,我和老伴为有这样一个聪明勤奋、善良的学生感到由衷的高兴。”

过了60岁,不怕老了,让心灵不长皱纹

张金玲已年过六旬,她说,女人没有不怕老的,倒是过了60岁,心里反而踏实了。是书画这个博大精深的世界,让她的内心愈加安静充实,神闲气定。只要心灵不长皱纹,脸上有皱纹不足惧。何谓心灵不长皱纹呢?通过对她的了解,我们觉得大约是如此吧:

做个真人、实在人。

采访拍照的时候,我们说要拍写字的状态,做个写字的样子就行,她说不行,得真写,那感觉是真的,不是作状。

学画的过程中,她也不是很顺从的。她喜欢大画家周怀民先生的芦苇,周怀民是张金玲先生的同乡,比较熟识,张金玲就表达了学画芦苇的愿望。周先生说,那你得先学我的梅花、竹子,之后才能画芦苇。可是她说,自己偏偏不喜欢梅花和竹子,迟迟没有动笔。过了几年,周先生走了,也就没有机会再学芦苇了。

骨子里,她是忠于自我的,不管外界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天平如何变化,她听从内心的声音。就如她当年为了儿子放弃电影。

做个好人。

她是好女儿,一有空就跑回老家,想方设法让父母高兴。她是大姐,有4个弟妹,看到家里有不周到之处,她也一定会直心肠地指出来,因为她以身作则。

她是好徒弟,不光是学画用功,进步大,还因为她很孝顺师父师母。

她是好妻子,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从交各种费用到擦灶台刷马桶,保姆和小时工达不到她的要求,于是自己亲手做。先生生活方面有点低能,一件事可见一斑:去年年底的一天,张金玲帮《金色年代》杂志在北京主持几千人的读者大联欢活动,她中午匆匆离开家时,炖了一条鱼,嘱咐先生记得关火。傍晚回到家,鱼早已熬成“粥”了。

她常对先生说:“你让我学画,你吃亏了,我用了太多时间画画,要不然我会有更多时间照顾你。”

好母亲她当之无愧。如今儿子长大,留学归来,有了事业,也有了女朋友。各自忙碌时,母子俩经常互相加油,儿子发短信:“妈,我给你加97号的油!”妈妈发短信:“儿子,如果有的话,我给你加100号的油!”说到儿子的女朋友,她说,“只要儿子喜欢,我就喜欢。反正我没有女儿,多个女儿多开心!”

做个肯为生活付出的忙人。

张金玲说,从开始画画,自己就变得格外“小气”——对时间非常在意,很多社会活动都推辞了,只参加她认为十分有必要参加的书画界的交流活动。即使这样,也十分忙碌。

孝敬父母、相夫教子、善待其他亲人和朋友,这是她除了画画之外的主要生活内容。要面面俱到谈何容易,一个朋友来她家,正看到她风风火火、忙忙叨叨地操持着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感慨地说:“金玲姐,如果你将处理这些生活琐事的时间用来画画,你该多画出多少好作品啊!”

张金玲愣了一下:“哦,是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忙的是生活啊,实实在在的生活不叫浪费时间,生活本身值得为之认真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