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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爱短信,追得让我无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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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薇薇安(26岁 销售)整理/陶陌

“如果天上掉下一滴水,那是我想你而落的泪;如果天上掉下两滴水,那是我爱你而心碎;如果天上掉下无数滴水……别瞎想了,快跑,下雨了!”这是三年前的某个夜晚,在我临睡前东立发来的短信,那时候我们都没什么钱,这种廉价的快乐是我们最日常的消费。大概当时我只是莞尔一笑,随后便删除。我知道女孩子的有些“信仰”在很多人看来是可笑的,比如关于星座的学说,还有就是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会把它往前追溯到某个彼时看来毫无意义的细节,将其视为真实不虚的预兆。当他对我的“爱”越来越多,多到无微不至无孔不入的时候,我真的被吓跑了。

相识在午夜

那时候我刚刚毕业到上海,经过两周连轴转的投简历、面试、等消息之后,终于进入了一家汽车配件销售公司。工作其实挺简单,无非就是把报价表发给客户,然后把客户的反馈意见收集整理好,然后交给经理。

有天晚上将近11点钟,我都要准备睡下的时候,经理突然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用不容置疑的声音指示我把白天刚做好的一份最新的报价表发到香港客户的邮箱。我其实很想对他说,我租住的房子在五角场,这个时间要赶到位于张江的公司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但是我忍住了,这年头有份工作不容易,更何况还在试用期。

挂断电话之后,经理马上把客户的Email发到我手机上,迅疾的速度似乎在提醒我这项任务的刻不容缓。我坐着定了定神理了理思路,想着有没有什么变通的办法,免得一个女孩子家独自穿越大半个上海去深更半夜路上连个人影都很难看到的张江。我猛然记起,上午做表格的时候顺手在U盘里保存过,现在只要把文件上网发过去就行了。

我那时租住的地方是一套老公房的一室户,每月700元的房租虽然以上海的房租水平来说不算高,却是我试用期工资的一半,付三押一的规矩已经把父母给我的一点赞助差不多榨干了,更别提开通宽带并且像电视剧里的那些白领挎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了。没办法只能去小区门口的网吧。

人要倒起霉起来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网吧前台的小姑娘居然告诉我,他们的电脑中了毒还没完全修复,可以打网游、用聊天工具,就是打不开网页。可不是嘛,偌大的网吧里,只剩下几个黄毛小混混大呼小叫地砍着“魔兽”。我在小姑娘惊讶的注视下递上10元钱押金――这是附近二公里内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家网吧,运气好的话,也许在MSN或者QQ上还有熟人在,可以把文件传给他们帮着发出去。结果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平时花里胡哨的那些头像此刻全部暗哑一片。

我试着用QQ搜索在线的本地男性用户――在网上,一个女孩子向另一个男性陌生网友寻求举手之劳的帮助的成功率是比较大的,列表中第一个叫“哈佛辍学生”,点开个人资料,里面赫然写着:“哈尔滨佛学院(简称哈佛)”。我不禁笑了一下,心想这么喜欢搞怪的人应该不会是个难打交道的家伙吧,顺手就加了他。

果然,在听完我的解释之后,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只是问了一句:报价表是你们公司的机密吧,你确定要这样?我回答:用的都是我们内部编号,给你也看不懂。就这样,“哈佛辍学生”成了我到上海以后结交的第一位陌生网友。

缘来是同乡

聊过后才知道,“哈佛辍学生”名叫东立,恰巧和我还是同乡,甚至还在同一个中学先后念过高中,细算下来两家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公里。我不得不叹服于缘分这个东西的奇妙,就在那个江南小城,我们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不曾相识,反倒在各自孤身闯荡庞大的上海滩时意外碰头,这种巧合让我们彼此都兴奋异常。

因为工作单调乏味,和东立在网上聊天就成了我上班间隙最有意思的调和剂,他改变了我关于理科生缺乏情趣的成见。在我闷闷不乐不爱搭理人的时候,他总能找到一些新鲜的搞怪小图标发过来,常常能收到一下子从阴霾的天空中投下一注阳光的功效,同事看到我对着电脑傻笑的样子,老是开玩笑说:“这小姑娘又发花痴了”,而在我工作上遇到郁闷的事情,需要倾倒心灵垃圾的时候,他又成了功能强大的“垃圾处理中心”,总是能从一堆烦琐的线头中整理出头绪来,证明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遭。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在遇到任何问题或者作任何决定之前都忍不住想先听听他的意见,而他也总是不厌其烦。

就这样我们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天差不多“一起”上班,“一起”吃午饭,先下班的一定要对后下班的道声“辛苦”;尽管他在莘庄我在张江,我们从未见过面,彼此甚至连手机号码都没有提出要交换过;他从未问过我多大,我也从未问过他是否单身。

这样朦胧而美好的日子过了二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他发给我一个网址,打开发现是一个他做的flash。画面上我无比熟悉的家乡小城的景象次第呈现,从古老的石桥、幽深的小巷到高中的操场看台,两个卡通的小孩形象,一男一女,一次次从那些场景中擦肩而过,就像几米《向左走向右走》中画的那样。最后一个画面是外滩的栏杆,小男孩可怜兮兮地一个人蹲在地上,然后浮现出一句话――错过了无数次,我还等着你。

这次旁边的同事没有如其所愿地看到一个傻笑的花痴,因为眼泪已经从我的腮边垂落。我哆嗦着手指敲下了几个字:我们见面吧。

见面的地点定在上海博物馆门口,西边第一只神兽前。在我换遍了我所有当季的衣服最终还是选定了我最爱的白色之后赶到目的地,一个高个子大男孩已经等在那里。好笑的是,这次令我忐忑良久的约会,他竟然穿了件绣着NBA某个球队徽章的特大号T恤。我忍着笑走上前,盯着他说:“嘿!兄弟,你是来跟我打街头篮球的么?” 东立一下子窘在那里,搓着手抖抖地解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网上买的,原版。”

我没有想到我们的初次约会会以这样喜剧化的方式开场,也没有想到那个网上似乎聪明、达观、无所不知的“知心大哥”原来是这么好玩的楞小子,不过感觉挺好。我们都不是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一百的帅哥美女,重要的是彼此看着都顺眼,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亲切得跟青梅竹马一样,手自然而然牵到了一起。就这样简单而亲切地,我们恋爱了。

他在我手机里种下“后门”

三个多月以后,我转正了,工资涨了一倍,于是就在浦东租了套稍大一点的一居室。东立也特地跳槽到了张江的一家公司,号称为了每天接我下班。自然,我们住在了一起。

直到这时候,我才体会到了有男人疼的好处。虽然我们都是独生,小时候免不了娇生惯养,可住在一起之后东立一下子就从个愣小子变成了大男人。每天早上早起半小时为我热牛奶;只要他不加班一准会来接我下班;无论我加班到多晚他都会等。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家里保险丝爆了或者什么东西坏了,我都是一筹莫展,而东立似乎什么都会修,即便是一时没有合适的配件,也能找到一些替代品维持几天,这些本事在我看来简直是神乎其技。跟他在一起,我似乎又回到了家里,成了爸爸妈妈的宝贝,什么都不用干,需要什么就能得到,顶多就是撒撒娇罢了。我感觉自己真幸福,同事小姐妹也经常打趣:他有弟弟没有啦?介绍给我们啊。

唯一让我心里有点疙瘩的就是,自从住到一起以后,东立对于我和其他男性的交往总是特别关心。刚开始我还口无遮拦地跟他讲单位乱七八糟的事情,男男女女的都有,可后来我发现他甚至全部记住了我提到过的每一个男性的名字和情况。如果我很长时间遗漏了说谁的事情,他就会主动问:“某某某最近跟你怎么样?”后来我注意到了,就渐渐地有意把有关接触过的男性的信息过滤掉。可他不死心,居然拐弯抹角地通过一些我介绍给他认识的我的同事们打探消息,以至于他们后来笑话说我的男友掌握了一张“黑名单”,让我小心点。

因为这件事,我和东立发生了自认识以来第一次争吵。说是“争吵”,其实只是我骂他,而他则是一脸无辜地辩解:我是爱你,在乎你,这有错么?“要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爱啊?”我叹了口气,还是原谅了他。

转眼一年多过去,东立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和照顾,虽然偶尔也会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争吵,可我总觉得除了这一点之外他实在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总是在盛怒之后仍然会和好如初。

半年前,在我升职了而他还在原地踏步之后,东立疑神疑鬼的毛病开始愈演愈烈。因为要应酬客户,我开始认真地化妆,而这却被他视为我“变了”的表现,我的作息时间开始变得没规律,从此随时随地都能收到他的短信,内容永远是那句“你在哪?在干什么?”我们之间的争吵变得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发泄,而是两个人的攻击,虽然我们都明白彼此依然相爱,但爱情充当不了愤怒和妒嫉的冷却剂。被爱人伤害,要远比被陌生人伤害痛得多。我感到窒息,精疲力竭,连一根稻草的分量都难以再次承受。直到有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一条客服短信,告诉我最近一个月内另外一个手机号对我的手机进行了22次“位置查询”――那是东立的手机号――我彻底懵掉了。

我上网查了才知道,那原本是为家长掌握孩子行踪而提供的一项服务,查询手机申请后需要被申请手机的短信确认,我这才记起此前某个晚上,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把玩我的手机。只是他也许不知道,即便是他拿我的手机确认了,运营商每个月还是会发短信告知被查询的情况。

我把这条短信转发给他,随后关机。我已经厌倦了反反复复,我需要静一静。我请假回了趟“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联系了一个朋友说想去她那借住一阵。锁门离开之前,我给他留了张便条:也许我需要一点时间,而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