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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殖场污染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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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国人每年要吃掉九亿头猪,五十亿只鸡时,便不得不关注,生产猪与鸡的地方——养殖场

这是一个我们一知半解的地方——只有比较新鲜的死鸡才会整只出售给商家,用于加工烧鸡、烤鸡;不太新鲜的,会把鸡翅、鸡腿、鸡爪切出来,制成冷冻食品;“集中营式”养殖,使得这些动物异常脆弱。

这也是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一种新型的污染产自养殖业,瘦肉精、抗生素各种添加剂滥用,以致养殖场成为耐药细菌的选拔场,动物们通过粪便影响环境。它产自养殖业,流到环境中,游离于各国现有污染物排放清单之外,却给人类带来真实的威胁。

人类一直为自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而自豪。但在这个可怕的污染链中,自己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无疑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抗生素之殇

养殖户张元明(化名)家的鸡又死了9只。

这并没有令他感到头疼,因为这样的事天天都在发生,见怪不怪了。

他在河北邯郸城郊经营一家养鸡场,五年前,他刚入行的时候,对养殖知识一窍不通,经过几年的“学习”,渐渐掌握了其中的窍门。

为了让鸡少患病,他每天将大量的添加剂、安眠药、抗生素和激素掺入它们的食物中,甚至使用禁用药物喹乙醇。鸡正常的生命周期从200天缩短到40天左右,一平方米的狭小空间里至少挤着七八十只,身体都转不过来。唯一可以享受自由的,是它们探出笼子的头。

在这样的环境中,死几只真的再正常不过。严重违背生物学规律的养殖,使得这些鸡异常脆弱,放个鞭炮都能被吓死。

可怕的是,张元明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因为几乎所有的养殖户都这样做。

1950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首次批准在饲料中添加抗生素,这样可以促进畜禽生长。但前提是,动物上市销售之前,必须有一段“休药期”,这段时间内不再对动物使用抗生素,经过休药期,暂时残留在动物体内的药物,可以被分解至完全消失,或对人体无害的浓度。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抗生素生产国和消费国,年产抗生素21万吨中的将近一半用在了养殖业方面,理应更严格地贯彻“休药期”规定。可现实却充满了讽刺:“检疫部门检测不认真,只要交一点钱,就给开一个检疫证。”张元明们基本不理会休药期的要求,出售前甚至会超量用药。

重金属也添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另一种风险近年也逐渐从养殖业中凸显出来。国内养殖场的畜禽类,普遍存在体内重金属超标的现象。往饲料中添加一些稀有元素和重金属元素,可以为动物生长提供必需的微量元素。

比如铜,多是电路板工业的蚀刻废液,或铜镉渣,几乎都是无法用于饲料生产的垃圾铜。

比如砷,为了让畜禽长得“皮红毛亮”,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给它们喂食一定量的有机砷制剂,就会带来“健康”。现在,添加砷制剂在养殖业已经不是秘密,而砷是国际肿瘤研究机构公认的人类致癌物之一。

这些重金属元素很难被动物完全吸收利用,一部分超标的重金属会在其内脏中聚集,很多中国人有吃动物内脏的习惯,更易摄入这部分重金属。

目前,饲料中重金属的来源处于监管盲区,没有明确要求。而且,现有饲料级微量元素的国家标准很宽松,只有主要元素含量和重金属指标等几项,没有其他杂质的控制指标。饲料标准跟工业标准几乎没什么差别。以饲料级硫酸锌的国标为例,对硫酸锌的含量要求与工业级标准相当,不同的是,工业级硫酸锌还有对不溶物、PH值、氯化物、铁和锰含量的要求,饲料级硫酸锌则没有这些要求。

污染外溢

利益成为蛊惑人心的罪魁祸首。大部分养殖户环保意识极差,畜禽粪便、污水随意排放,对周围土壤、空气和河道水甚至地下水均造成了严重污染。

抗生素进入动物的体内,只有很少一部分被内脏器官吸收利用,约60%~90%以原药或者其代谢产物的形式,以尿液和粪便的形式排泄出来。据估计,中国一年会产生7亿吨动物粪便,这些粪便会被当作肥料施用或是作为堆肥销售,也有可能随河水流走,或是进入地下水。

粪便施肥便是抗生素进入环境的主要途径之一。研究显示,随猪粪尿排出体外的重金属比例达到95%以上。含有大量重金属的粪便作为有机肥,施入土壤,被农作物吸收,农作物收获后端上餐桌,至此,又有相当一部分重金属进入人体。

波及土壤的同时,养殖场周边的地表水、地下水以及饮用水源也同样难以幸免。这些与人类行为息息相关的资源随之成为耐药基因的天然储存库。

在畜牧业中日常使用抗生素,令携带耐抗生素基因的微生物们生机勃勃,它们在动物体内抵抗住抗生素的绞杀,侥幸存活下来,进化出耐药性。这些带有耐药细菌的食物在烹饪时,如果没有被充分加热,杀死全部耐药细菌,耐药性就可能“移植”给人体,使部分抗生素对人失效,严重时导致无药可医。

一切并非虚妄之灾,据专业人士测算,一头猪对环境的污染,大体与7个成年人所产生的污染相当。肉质鲜美的畜禽类本是人类食物链上的重要选项,可以满足口腹之欢,可如今,它们以及它们生存的地方已然不同往昔,渐渐露出狰狞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