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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领事夫人:窗外有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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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有个“美国妇女俱乐部”,俱乐部的荣誉主席多由美国驻沪总领事夫人担当。现任荣誉主席、总领事夫人名叫颜正安。

然而,颜正安坚持的身份,并不是外交官太太,而是――画家。

她曾举办过一个取名“心画”的画展,十幅画拍卖所得33万元,全部捐给了特困、残疾儿童。

颜正安的画,既有印象派的浓重,又有中国画的禅意。颜正安的家,一列中式的家具,沙发却选了更舒适人性的西式沙发,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中美合作”家庭。

随意自然是颜正安喜欢的,但在正式场合,她从来都打扮得体,应对自如,一身的黑,衬着她的雍容,说话时的严谨,刹时和她外交官夫人的身份吻合了起来。

“小时候,大人问我,你的理想是什么?我说是一个空的、白色的窗口。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未来是一扇透明的窗,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要到了远处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

颜正安15岁被挑中演戏;1980年从300多人中脱颖而出,考上公派留学,去美国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学习;之后,帮助斯皮尔伯格在上海拍摄《太阳帝国》,做探索频道的中国制片人。从上海开始,她往纽约的透明窗子里奔去,然后又从纽约作起点,把窗子开得更大,更透明。

理性地绘画、感性地欣赏

也许因为颜正安做编导、制片的时间长了,使她知道了“不精明,怎能高明?”“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直接地、高度透明化地去操作,实际上是会伤害到双方的利益”,这些经验使她在保持心灵自由的同时,具有了妥帖的外交才能,做起外交官夫人如此游刃有余。

而私底下她喜欢的是画画,“画画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

“我的外祖母和太祖母都会作画,姑姑和姑父又是浙江美院的老师,他们平时在家里作画,我也就跟着起床画画、吃完了饭画画。绘画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在纽约的时候,她一年中有倒有四个月在艺术学生同盟学画画,陈丹青、陈逸飞都曾当过她的老师,她也常到两家去蹭饭。到现在,颜正安还念念不忘陈丹青的小弟炒的菜。如今在颜正安书房里,挂有她的一幅肖像画,就是陈丹青的杰作。

先生季瑞达对画有特别的鉴赏力。“他住在纽约,看到的画都是世界顶级的。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他把他收藏的画给我看,一张张地解释。”

对颜正安的画,先生的评价感性得可以,要不就是“没有感觉”,或者就是“还行”。而他没有感觉的,基本上都是不完美的作品,他觉得还行的作品,拿到哪儿都能见人。

异国婚姻:选丈夫就是选生活方式

颜正安认识先生季瑞达还是在1980年的上海外语学院,那时季瑞达是外教,颜正安则是去那儿培训英语的学生。两人都是学校里引人注目的人物,季瑞达是挎着有头像的军用书包、不去专家餐厅吃饭、说得一口流利中文的帅小伙,颜正安则是演过电影、英语很棒又特别聪明的校花,只不过在那个年代两人都不敢“乱说乱动”。后来两人先后到了纽约,就又联系上了,这次,可以“乱说乱动”了,他们正式拍拖,季瑞达又“特别热爱中国的风俗文化”,他连中国菜也全盘接受,还会做麻婆豆腐、回锅肉。1985年结婚时,季瑞达还把他一直用的炒菜大铁锅做了“陪嫁”。

在美国,每到春节,季瑞达一定要把福字,春联,灯笼都挂起来;中秋节他也一定会抽空到中国城去买几个月饼,“他妈妈常说他上辈子肯定是中国人”。

有了“上辈子中国人丈夫”的帮助,颜正安对于中国历史文化的感受更深刻了,她在做“探索频道”制片时,因为拍摄需要,必须要买下大英博物馆内的《万历皇帝像》的播映权,一年可能要花上10万英镑。但她凭着自己深厚的画画和文化功底,硬生生复制了一幅,拍摄出来的效果一摸一样,只花了200美元就搞定。

有人说,选一个丈夫就是选一种生活,在选定这个外交官丈夫的时候,颜正安也许直觉到自己需要的是一种感性的古典中国的生活方式,因此,她画画,她跟随丈夫四处游历,用眼睛去眺望窗口远端,然后,跳入窗口,惬意生活。

对话颜正安

问:你的 “女人系列” 画中,画的女人都很胖,为什么?

答:有十年左右的时间,我一直在画胖女人,其实我接触的女人都不胖,都在刻意瘦身。她们很在意自己,但胖女人在很大程度上不太在意别人对她们的看法,不想让别人来影响自己,很自在。

女人的美很大一部分是她的自信,不管她长得怎样,只要自信就行。有些女人很在意美,很在意别人会怎样看她,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一想到别人会怎样看他,难免会作态,一作态再美的女人也就不美了。

问:你怎么理解“成功”?

答:自己活得开心就是成功。

以前我总觉得一个人有理想有追求是了不得的事,但后来我发现很多人的追求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很远的东西不一定都能得到,即使是得到了,也未必是当初你想要的。其实只要把今天的事好好做完,今天就圆满了,老是想着明天的事会很累。

我很少去想很远的事,也不会很刻意地去追求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有人问我,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说我就是一天天走过来的。

问:对“慈善”这个词,你怎么看?

答:慈善只是一种名号,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在做慈善,我是喝黄浦江水长大的,回报上海是很正常的。我只是觉得这是件自然的、应该做的事,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上海是商业化城市,较少纯艺术作品,艺术在这里必须为商业服务,它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很强的装饰意识,十分精致。

问:你的两个女儿都在美国长大,她们会说中文吗?

答:孩子出生前我就同先生说好,在我们家中、英两种语言是平等的,孩子出生后,我跟她们讲中文,你跟她们讲英文。但美国的中文环境非常差,我得天天抓住她们,连唬带哄,一天学一小时中文,现在孩子们的中文都能看、能写、能说了。

问:你让孩子学画吗?

答:她们喜欢画画,有时我和她们一起画。我们曾画过一幅仙女图,孩子起名叫《以前的仙女》,我觉得这名字好,就把这幅画挂在大厅里,让客人们都看到。

孩子的表达和大人不一样,她们画人喜欢把头画得很大,把脚画得很小;画嘴巴往往是一条线,牙齿凸在外面,她们感觉人在说话、笑的时候,牙齿都露在外面。我就说这样很好。我从来不会告诉她们画人一定要头在上面,脚在下面,没有关系的,颠倒过来也是可以的。

纯艺术其实就是以原始的冲动来表现自己。孩子的创造力是很原始、很娇嫩的,你要给她生长的环境和条件,她会长得很好,如果你用成人公式化的东西去约束她,那就完蛋了,她会厌恶,再也不要画。

问:身为美国驻沪总领事的夫人,平时应酬一定很多吧。

答:如果愿意的话,每天都可以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和晚宴。可我自由惯了,那种带适度微笑的“端着的”应酬我不是很适应,所以能不参加的尽量不参加,但必须参加的一定认真对待。

其实做外交官夫人并不像别人眼里那样风光。在异国他乡,孩子们可以去上学,丈夫可以去工作,她却必须面对一切生活的不熟悉,语言不通的话更是寂寞。幸好我还有绘画可以沉浸其中,现在我们又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