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下):不足难掩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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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上集，下集吴宇森没有食言，给观众呈现了更多的大场面、更多的动作戏，特别是火烧赤壁总攻时，老将黄盖站在船头喊着口号，看上去更像是穿着盔甲的《大决战》了。纯从故事角度看待上下两集《赤壁》，能够把一个人物众多、情节曲折复杂的历史故事，改编成现在这样一部近五个小时的通俗娱乐大片，我个人觉得吴宇森基本完成了任务。片尾关羽对曹操说的那句“你过时了”更像是导演的自我激励和警醒，所以《赤壁》里众多“时尚”又“现代”的元素才会看上去有些直白和刻意。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如果说上集导演在试图遵循一种既本土又国际化的大片策略，那么下集导演则明显做了某些妥协，这让上下两集《赤壁》在整体风格上未能做到完全统一，这是《赤壁》（下）最大的遗憾。

跟上集一样，《赤壁》（下）呈现出中国本土大片里难得的一种年轻、青春的气息，这也是我看完《赤壁》（上）之后最觉得惊喜和难得之处。上集中被众多评论者和部分观众病垢的“雷人”台词，在我看来是区别于以往大片的最鲜明的标记。吴宇森在《赤壁》（上）中的幽默感让人看到的是一种与内地导演拍大片时心态的质的不同，但令人遗憾的是，这种本可以贯穿全片的“幽默气质”在下集里却大打折扣，虽然偶有曹操的“别闹”和关羽的“你过时了”这样的“雷人”台词闪现，但下集整体在幽默气质上已经失去了与上集的一致性。

或许是导演过于尊重“观众意愿”，在上集公映后“顺应民心”地大幅删减了他觉得可能幽默得不恰当的部分，甚至包括用配音代替了林志玲自己的声音。其实，各处边边角角的修改累计起来已经让下集变得可能过于“严肃”了。这里我必须声明，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下集这种非幽默化的改动都是严重的失策，因为没有什么比破坏一部影片风格的整体性更严重的问题了。虽然导演尊重某些观众和评论者的心态让人尊重，但这或许说明了导演在创作上的保守。

相对而言，下集其他缺憾给观众带来的遗憾感要小一些。比如在戏份上，下集曹操的戏份很多，加上曹操一方配角的形象刻意不显明，直接导致曹操成为下集里给人印象最深的角色，周瑜、诸葛亮反倒成了陪衬，孙权更直接地只剩下偶尔插两句话的空间了。下集里的人物塑造，除了曹操，反而是小乔和孙尚香两个女性角色大放异彩，虽然后者“雷”戏不断――先是跑到敌军中卧底，回营展示情报成果时还来了一段“肚兜秀”，相信随着下集在日本的公映，赵薇这次想不火都很难。

虽然下集最值电影票价的战争场面完成得不错，在国产古装大片里应该说是最有气势，但是整个战争动作戏显得太冗长了。相信导演花尽了心思来表现这场足以载入世界军事史的战役，但依然是整体战争场面调度和层次感、方位感不够。想想《特洛依》或者《天国王朝》类似的场景带给我们的视觉冲击，就大概知道在这方面国产大片需要学习的还是太多。不过，对吴宇森来说，与他上一部战争题材作品《风语者》的战争场面相比，《赤壁》已经是进步太多。

当然，所有这些不足都无法漠视吴宇森在影片整体掌控方面的成功，也无法改变我对上下两集《赤壁》感情上的喜爱，因为作品本身带给了观众很多欢笑，其对中国电影也日渐彰显出积极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