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锂下跌进行曲中的“一周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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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6日,海普瑞上市首日,股价最高达188元,一度成为A股最贵股票。海普瑞董事长李锂,这位理着平头、身材略胖的中年男人,随着海普瑞的天价IPO一炮而红,和妻子李坦一起成为内地新科首富。然而好景不长,海普瑞上市仅4个交易日就狂跌破发,李锂夫妇资产缩水百亿,让出首富之位。至本刊截稿时,海普瑞还在续演绎着“下跌进行曲”。

结缘“猪小肠”

李锂与“猪小肠”结缘于23年前。“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在做生化制药一线研究,”李锂的一位大学同学说,当年学化学的许多同学,毕业后都转行做了别的事情。

1964年出生于四川仁寿县钟祥镇的李锂,1983年考入四川大学化学系,并在那里认识了后来的妻子李坦,两人当时的刻苦学习劲头给同学们的印象很深刻。

专业成绩突出的李锂很快从粪臭的环境脱颖而出,受到肉联厂领导赏识,被提升为生化研究所所长,主攻胆红素提纯,为中成药牛黄提供原料,可惜这项科研成果后来没实施到生产工艺上。但对于李锂而言,他又掌握了一门生化技术。

资料显示,胆红素和肝素钠这两种产品,均从猪、牛、羊、兔的肺、肠、心脏、胰腺、胎盘、血液等器官中提取,生产工艺非常接近。

李锂的公司海普瑞是一家专业从事肝素钠原料药研究、生产及销售的药业公司,目前(2010年)是全球最大的肝素钠原料药供应商,而且是中国国内唯一一家取得美国FDA(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和欧盟CEP(欧洲药典适用性)认证的肝素原料药生产企业,被誉为该细分行业的“隐形冠军”。

事实上李锂一个人就造就了一个产业。2009年上半年,肝素原料药在我国西药类重点产品出口金额排序中跻身第二位,仅次于维生素C。2009年1-9月,海普瑞占产业出口总金额比例39.58%。

海普瑞获准上市后,四川大学校友会发来贺信,李锂回复,文中写道:“立志要早,入业要早,笨鸟先飞,目标始终如一,越跋涉越攀登,视野就会越开阔。苦心孤诣、另辟蹊径、厚积薄发,一步领先,方能步步领先。现在想来,在今天全球化的时代,专业化是发展和成功的必由之路。”

敲响开市钟后,李锂在面对媒体时颇为低调,没有谈及更多,只是说,“我们赶上了民族崛起的伟大时代,在这个时代里面我们不过是一朵浪花。”

最贵的A股破发

5月6日,海普瑞上市首日,股价最高达188元,一度成为A股最贵股票。收盘时海普瑞股价175.17元,李锂夫妇身家超过500亿元,成功登顶首富。

5月7日,李锂登顶首富的第二天,海普瑞股价再次冲高,报收177.78元,成为A股第一高价股。但关于其产品肝素钠原料药独家获得美国FDA认证(即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认证)的陈述,在此时被质疑为“虚假陈述”。 据媒体报道,目前国内不止海普瑞一家企业获得美国FDA认证的肝素钠原料药生产企业,山东烟台东诚生化等5家国内企业也获得过此认证。不过,这些企业目前均未出示FDA相关的信函,也未对海普瑞所称的FDA认证独有性做出评论。

5月10日股市开盘不久,第一高价股海普瑞迅速跌停,跌至160元。李锂李坦夫妇持股市值仍有460亿元,连续5天占据首富宝座(包括8日9日周末股市休市)。

业内人士把海普瑞跌停归咎于不实信息披露,认为公司进行了虚假陈述,让众多机构误认为生产肝素钠原料的厂家只有海普瑞一家,存在行业地位和核心竞争力的优势,从而对海普瑞给出了高估值区间,造成了哄抬身家出现泡沫。当时,还有机构人士预测其将被破发。

也正是这个独有性,海普瑞大赚特赚。海普瑞招股说明书显示,海普瑞目前的99%以上产品出口,2009年销售收入22.24亿元,净利润8.09亿元。

5月11日,海普瑞破发,股价最低跌至144元。这一天是李锂夫妇成为首富的第6天,也是最后一天。

5月12日股价已回落至132.22元,以这个价位来计算的话,李锂夫妇身价只有约380亿元。三天之内身价缩水近132亿元,李锂夫妇将首富宝座还给了比亚迪掌门人王传福(王的身价超过396亿元)。

李锂夫妇只在首富宝座上坐了6天,然而对于过山车般的首富经历,李锂说:他和妻子都不在意,即使被称为“最短命的首富”也无所谓。

新一轮破发潮袭来

海普瑞的破发并非特例,4、5月份据不完全统计,共有30只新股上市,其中19只破发。截至5月19日,最近三个月内上市的73只新股中有26只破发。随着市场的持续下跌,破发潮再次汹涌而至,而且这次中小板、创业板的股票也逐渐充当主力。

随着破发频频出现,不管是网上,还是网下,打新热情都出现了明显的降温。

数据显示,按网下申购日期统计,5月份进行网下申购的20家公司,平均每只个股网下申购只有106家机构参与,而4月份平均为130家,3月份平均为115家。与参与机构减少同步的是,5月份网下有效申购获配比例为1.6%,与4月份的1.14%相比,上涨幅度超过40%,其中常发股份的获配比例更是高达4.27%。

不仅仅机构打新策略出现转变,网上打新投资者的热情也出现降温。 数据显示,以网上申购日期计算,5月份平均中签率为1.04%,而4月份只有0.77%,3月份0.54%,特别是近日发行的海康威视、爱施德的中签率更是分别高达1.55%、1.52%。

虽然中签率的上升,但新股的频频破发,让打新收益率大幅下降。数据显示,5月份共有15只新股上市交易,而平均网上申购收益率仅为0.05%,较上一个月下降近九成。而且随着新股首日破发的出现,网上申购负收益率也随之出现。

新股破发带来的反思

反思一:机构追捧疯狂叫好是否理智

发行价148元,发行市盈率73.27倍,发行总市值592亿元!4月23日,定价结果一经公布人们方才惊醒,默默无闻的海普瑞原来头顶“史上最贵新股”和“最大市值医药股”双料桂冠。

参与询价的机构们面对这双料桂冠,报出的价格一浪高过一浪,上限达到230元,传言最后在管理层的窗口指导下,才将发行价压下来。无论以上传言是否属实,73.27倍的市盈率是不争的,148元的天价发行也是A股新股发行史上从未有过的疯狂。

尽管海普瑞没有公布询价者名单,不过从网下配售结果来看,211家成功获配者中公募基金占大多数,其中华夏系军团共有8只基金,包括华夏债券投资基金,受基金公司托管的社保基金等总数高达14只。其他如财务公司和券商自营盘也不少。这些机构共动用了1078亿元资金争抢800万股的“蛋糕”,超购率达到91.05倍。

询价结束后,机构对海普瑞的追捧远未结束。该股上市的首日和第三天,机构连续出现在买入金额第一名的席位上,直到第四天破发才退出交易所数据统计范围。

反思二:当前创业板股票的高估值是否合理

值得注意的是,不仅仅是海普瑞,A股市场在年后一路走强,资金炒作中小盘股异常火爆,市场过热新股发行的询价居高不下,然而,高发行价以及高市盈率的“双高”发行在市场疲软时成为新股破发的罪魁祸首。

市场人士分析认为,近期新一轮破发潮有别于去年以蓝筹权重股为主的破发,目前破发已席卷整个A股市场,无论主板还是中小板、创业板,破发个股都在不断增加,集中表现在近期一大批高发行市盈率、高发行价新股在市场持续走低的环境下集体破发。

海普瑞,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截至2009年底总资产13.77亿元)如何能承受中小板顶梁柱的重担,其业绩是否足以支撑如此超常的高发行市盈率?

“太高了。”一位刚刚完成创业板承销项目的投行人士认为,创业板的价格早已透支了未来,毫无理性可言。

其实部分创业板股票的高估值是正常现象,因为其确实有发展空间和想象空间。但估值过高则不合理,最终可能出现大幅回落。

从我国证券市场历史来看,A股市场超高速增长的稳定性并不值得信赖。在过去5年中,中小板公司业绩波动很大。当前创业板股票的价格显然太高。

不过,存在就有一定的“合理”性,这是市场行为,没有必要去“人为”干预,相信市场自身的调整力量。当然,一些投资者可能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也是市场自我调整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