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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货币体系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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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新兴经济体对美国国债的极度渴求与美国的财政收支状况(为美国国债的价值背书)也越来越不匹配,超过了美国自身的能力,堪称当代国际货币体系中的“特里芬两难”。

又是一年秋来到。经济危机的幽灵依然盘旋在欧美的上空,只不过是由三年前的美国房地产消费次贷,改头换面为如今的欧元区政府次贷。不少经济学家一针见血地指出,失衡的国际货币体系与失衡的世界贸易,乃是引发全球金融危机的两大幕后推手。

如何减少国际货币体系中的不稳定因素?国际货币体系的路在何方?带着这些疑问,笔者于9月19日参加了“欧洲经济政策研究中心”(Centre for EconomicPolicy Research,CEPR)所举行的“改革国际货币体系”主题研讨会。以下为此次研讨会的内容精华。

美元何以主导IMS?

国际货币体系(International Monetary System,IMS)乃是国际间管理货币的规则与惯例,包括各国货币政策的协调机制、外汇汇率的形成机制以及国际间资金流动性提供的操作惯例。

美元与黄金,现已脱钩近40年,但美元仍然主导着国际货币体系。现今,美元大约占各国公开外汇储备的60%,比十多年前欧元诞生时的70%,下降了约10%。同期,欧元占有全球外储的比例从18%上升到27%。不过,我们应注意到美元储备比例的下降,也与美元同期相对欧元贬值有关。还有,全球公开外储也从十年前的1万亿美元,剧增到目前的5万多亿美元,增量惊人。

由此可见,各国储备中的美元绝对数量,也是大大增加。

美元之所以能长期主导国际货币体系,主要在于其超级的流动性与安全性。首先,美国国债市场规模大,流动性极好,即变现能力极强,近乎于现金。欧元区国债市场规模虽看起来不小,但各国国债是相对独立的,受其国家的财政收支境况限制,而不能形成有效的统一市场。另一原因乃是全球投资者对美国国债安全性的超级认可,即无论是美国国债抵抗通胀的能力,或是美元的贬值空间,还是美国政府违约止付国债的概率,均比其它经济体,货币要好很多。事实也多次验证了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超级地位。例如,自2008年金融海啸以来,市场一有风吹草动,国际资本即刻转持被视为“最安全”的美国国债,争先恐后“流向安全港”(Fly to Safety),导致美元指数飙升,美国国债收益率屡创新低。

在外汇市场上,美元也是当仁不让的交易基准。国际清算银行(Bank of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BIS)2010年的数据揭示,85%的外汇交易均与美元有关,与2001年峰值90%相比,也仅下降了5%。同期,与欧元相关的交易约占外汇市场的40%。在国际贸易上,美元同样也是最主要的定价与结算货币。而在外汇汇率形成的机制中,有半数货币汇率直接与美元挂钩,表现为固定汇率、联系汇率或以美元为基准的有限波幅等形式。

总结来说,美元的主导地位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处于一个相互促进的正向循环中。所以,其主导地位还将随美国的经济实力而长期延续下去,短期内将难以被撼动。

因着美元的长期主导地位,美国坐拥一些特权。除铸币税的益处之外,美国的贸易与金融交易成本相对较低,其经济体将更能承受与吸纳外部冲击,其海外投资的汇率风险,将更便于管理与控制。此外,美国还因国际市场对美元资产过度的追捧,而坐享作为全球风险投资家的“过分特权”。

众所周知,美国成为一个净债务国已有20年了,并且近年来还有不断加剧的趋势,但美国付给外国的利息,却比外国付给美国人的利息少得多。美国好似一个全球风险投资家,一方面通过发行低成本的国债供外国购买,随后再将筹集来的资金投到风险大、回报高的海外直投项目与股权项目中去。这样,美国的国际账户上虽然净资产为负,但资本回报却是正的。比如,很多美资公司在中国市场赚得盆满钵溢,回报要比同期美国支付给中国的国债利息要高得多。数据研究也取得相应的验证。1952~2009年,美国海外投资的平均年回报率要比其举债的利息成本高2%左右,进而支持了美国国债的长期无阻发行。考虑到数以万亿美元计的美国国债规模,长期年2%超额回报,确实可令美国晋升为全球的风险投资家地位。

新兴经济体渴求避险资产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三类新兴经济体发展迅猛。一类是以中国与前苏联国家所代表的计划经济体,在引入市场体制后,经济活力得到空前的释放,发展迅猛;另一类是以巴西与印度为代表的市场经济体,在国内阻碍被逐步得到解决后,发展显著加快;最后一类是资源出产经济体,因商品、能源价格的飙升而大幅获利。

以上三类经济体都面临着同样一个矛盾。一方面,实体经济快速的发展积累了可观的财富。另一方面,国内金融产品与机构发展相对落后,市场大起大落司空见惯,国内市场投资寻找不到足够的避险资产,起不到为将来医疗与养老未雨绸缪的作用。因为国内缺少可让人放心的避险资产以供长期投资,新兴经济体所积累的部分财富就自然地流向发达市场,尤其是被视为最为安全、近乎于现金的美国短期国债市场。因而,在新兴经济体国内金融产品与机构未得到充分发展之前,其对发达国家的避险资产的渴求将长期存在。

同时,近年来的实践也告诉我们,新兴经济体饱受外来的冲击,像1974~1979年和2006年至今的两次商品牛市、1982年的利率飙升以及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中热钱撤离等。在每次外来的冲击下,新兴经济体均倒退不少,货币急剧贬值。所以,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开始,新兴经济体开始积聚大量外汇储备,以预防不期而遇的外来冲击。在2008年的危机中,新兴经济体因足够的外汇储备,表现与前几次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显然,为抵御外来冲击而过度储备、以求自保的策略,更进一步加剧了新兴经济体,对以美国国债领衔的国际避险资产的渴望。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新兴经济体对美国国债的过分依赖造成了全球长期低利率的局面。在超低资金成本的诱惑下,人们纷纷运用债务杠杆,勇敢借贷而进行超前夸张消费,吹大资产泡沫,从而最终引发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至今各国还在深受其害。

如何解决“特里芬两难”

在20世纪60年代,美元与黄金挂钩在1盎司35美元的水平上。特里芬(Trifiqn)在1960年研究预测,全球经济将因欧洲与日本战后重建而发展迅速,国际上对美元流动性的需求也将随之增加。然而,美国所储备的黄金总量是一定的。所以除非美国采取通缩政策,否则要维持美元与黄金的挂钩,将日趋艰难。据此,特里芬预测美元与黄金价格必将脱钩。在特里芬预测后的十年,美元与黄金正式脱钩,时下黄金已涨到每盎司1500~1800美元的水平。

仔细比照一下,20世纪60年代“特里芬两难”的根源在于海外美元需求与美联储所持有的黄金储备(为美元的价值背书)

越来越不匹配,美联储持有的黄金无法满足全球对美元的需求。

而时下新兴经济体对美国国债的极度渴求与美国的财政收支状况(为美国国债的价值背书)也越来越不匹配,超过了美国自身的能力,堪称当代国际货币体系中的“特里芬两难”。显然,我们不能按照美元与黄金脱钩的方式,让美国国债与美国财政收支状况脱钩,而只得另辟蹊径,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寻找其它可替代美国国债的避险资产。

要解决时下国际货币体系中的“特里芬两难”,构建多元化货币的国际避险资产组合将是一个自然而然的选择。换句话来说,多个国家的财政收支状况,将集体为避险资产提供背书,而仅非美国一家。在这样的情形下,可供投资的避险资产将随着全球经济的增长而逐步扩大规模,较好地匹配市场的需求,让“特里芬两难”迎刃而解。同时,参与国也为了能持续地发行避险资产、享受“过分特权”,而审慎注重本身财政收支状况的健康。另一方面,参与国之间的汇率与利率波动也会降低,成为全球经济的稳定剂。

具体来说,国际货币体系需在美国国债的基础上,再引入欧元国债与人民币国债,为国际避险资产提供新鲜有生力量。比如,欧元区各国可发行“蓝债”与“红债”。蓝债为各国按照GDP的比例发行的国债,受到各成员国的集体背书。而红债为各国自主发行,自行背书,因而比蓝债风险更大。这样,欧元区蓝债将具备相当的流动性与安全性,与美国国债成为国际避险资产。至于潜在人民币国债市场的形成,则需要一个相对复杂的过程,比如资本项目的开放与人民币的自由兑换等。

然而,新兴经济体过度储备避险资产、以求自保,并不是最经济有效的方式。在IMF国际协调的基础上,国与国之间的流动性互换,将比单个国家独自储备避险资产而预防外来冲击,要有效得多。下面是CEPR课题组提出的一些改善全球流动性管理的建议:

将各国央行之间的双边流动性互换机制系统化与长期化。IMF也可积极尝试央行间的多边流动性互换机制;

加强与拓展IMF的现有机制:灵活信贷额度(Flexible CreditLines)、预防信贷额度(Precautionary Credit Line)、全球稳定机制(Glabal Stabilization Mechanism)以及新借款安排(NewArrangements to borrow);

在IMF的平台上推出互质的外汇储备联合安排(ReservePoolingArrangements)给参与国提供特别援助;

将人民币引入特别提款权(SDR)的一揽子货币以促进SDR自由市场的形成以及IMF发行SDR计价的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