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远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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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肝癌晚期，6岁的小女儿对死亡还懵懵懂懂。她害怕地问男人：“爸爸，你要死了吗？”

男人伸手抚着小女儿的脸，笑着摇摇头：“不，爸爸是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哪儿？”

男人和小女儿来到野外，那里有一片原野，春天来了，草长莺飞，阳光的羽毛轻轻飘落。一条长满小草和开满野花的小路弯弯曲曲伸向远方，一群群粉蝶在花草间嬉戏。男人指着远方告诉小女儿：“那里是远方的远，爸爸要到那儿去。爸爸的爸爸――你的爷爷，一个人在那儿寂寞了，想爸爸了，所以，爸爸决定去看他。等你长大了，爸爸想你了，你也会走这么远去看爸爸。”

“那我就坐飞机去。”小女儿天真地说，“要不，我坐飞船去。飞船更快吧？”

男人笑了：“飞船很快很快。可是宝宝，你坐上飞船，就看不到这些漂亮的小花了，还是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和蝴蝶玩呀。”小女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甚至想好，要做个大花环带给爸爸。“只是，你会认出我吗？”小女儿不放心地问。

男人说：“到那时，我就问路过的风儿，你们见过我的小女儿吗？我就问路边的小花，你们见过我的小女儿吗？它们会问我，你小女儿长什么样呀？我就说，哦，她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长得像个小公主。她戴着一个美丽的花环，她总是甜甜地笑着。风儿和小花都会争着告诉我，呀，我们见过呀。它们把我带到你身边，说，就是她呀。我就认出是你了。”小女儿开心地笑了。

男人接着说：“所以，爸爸走后，宝宝要快乐啊。不然，那些风儿和那些花儿会不认得你。”小女儿点点头，很认真地和男人勾了勾小指头。

男人不久就去世了。每当小女儿思念他的时候，就在纸上画一幅画：无边的原野，低矮的山坡，弯弯的小路。路边开着一朵朵小花，花瓣儿像极了微笑的眼睛，一路笑向天边。小女儿不悲伤，她知道那里就是远方的远，是爸爸在的地方。有一天，他们会在那里相聚，那时她一定要告诉爸爸，她一直都过得很快乐。

（摘自《杂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