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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外星唱片一口气发行了30张独立音乐的唱片,一起取了个好听的口号:有观点的聆听。其中有胡德夫、洪启、陈珊妮、陈绮贞、木玛、林一峰、苏打绿、自然卷、黎亚、姜听我曾在唱片业混过N多年,前两年逃了。作为一个唱片业的逃兵,此情此景令我有一点伤感又有一点妒忌,第一次独立音乐的黄金时代我没赶上,这一次我又错过了。说句风凉话,我独立那会儿在唱片业一片哀鸣的今日,是需要才叫寞独立,四下一望,一片萧条,恰似那“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好有意境。哪有几十号人扎堆独立的,闹不闹?
好多人听到这件事,都说星外星是赔钱赚吆喝,这年头,谁不知道出唱片就是摆个谱儿,自我安慰的成分大一点,卖出9000张就算祖坟冒青烟了。不过仔细一琢磨,其实星外星根本没有什么风险,首先这30张唱片有一半是老版翻新,属于资源回收利用,剩下的十几张也花不了太多钱,因为独立音乐的成本低啊,我估计全加一起也没有一张周杰伦贵,但收益未必比一张周杰伦少,为什么呢?原来是著名的长尾理论在作怪:其次,这些唱片虽然号称独立音乐,很多其实挺主流的,类似林一峰、陈绮贞、陈珊妮、苏打绿,他们的消费群比主流大腕也差不太多:再次,独立音乐针对的消费群不是低龄弱智群体,而是高龄装雅群体,这部分人是特殊材料做成的,有品位、有理性、消费力强,一旦喜欢就很忠实也舍得花钱,有些人不喜欢听下载的mp3,说音质不好,某些更奇怪的,下了mp3还要刻成CD才听,真是没处说理去,所以从比例上来说,主流音乐被网络下载祸害的程度远比独立音乐来得深重,此消彼长,于是出现了“主流唱片不畅销、独立音乐不小众”的奇怪局面。
有人说独立音乐的春天已经来了,独立音乐革命了,要从主流音乐手里抢班夺权了。这是另外一个错觉,独立音乐变成主流音乐从前没有发生过,未来也不会发生,这是由它的本质决定的。所谓独立音乐不就要自绝于人民吗,如果都臭大街了,还独立什么啊!倒是主流音乐变成独立音乐的例子俯首皆是,从前的齐秦、罗大佑、李宗盛、周治平多主流啊,但假如他们晚出道20年,铁定就变成独立音乐了;再比如从前的民谣是主流,都是田间地头的玩意儿,现在胡德夫、洪启都算独立音乐了。不要跟我提Nirvana乐队,那是唱片工业极度发达的市场里才会发生的。
再往深里想,其实音乐就是音乐,只有好坏、喜欢不喜欢之分,至于主流独立都是商人包装出来蒙人的,唱片业的繁荣有赖于商业机制的完善,最好的局面是世界大同,各类音乐和平相处,每个品种都极大丰富,喜欢《两只蝴蝶》的还有三只蝴蝶、四只蝴蝶,喜欢TMD乐队的还有TNND乐队、TDYD乐队(猜猜是什么的缩写),喜欢万一的还有万二万三,喜欢共同提高的还有共同进步共同发展,这不就和谐了嘛。
(万一,又名共同提高,曾混迹于唱片业,组建TMD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