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庵妇科补解》调经之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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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陈素庵妇科补解》以调经门开篇，有大量方论专述调经，可见陈沂对调经之重视，故就其调经之特色作一探讨。
关键词：陈素庵妇科补解；调经
中图分类号：R271.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717(2007)11-2403-02
陈素庵原名陈沂，系南宋高宗时名医，精于妇科。《陈素庵妇科补解》是以其所著《素庵医要》中的妇科部分为蓝本，由其19世裔孙陈文昭补充解说(补按)两部分组成。全书分调经、安胎、胎前杂症，临产，产后众疾五门，共一百六十七论。理论精辟，处方平和，方解透彻，为后世医家所推崇，对于调经一门，作者就花了大量的篇幅，其中有四十二方论专论调经。陈素庵认为“妇女诸疾，多由经水不调”，“凡治妇人之疾，首需调经”。对于调经，很有特色，笔者读后，颇受启发，试对其调经特色作一探讨。
1 审因论治用药平和
陈素庵认为经水不调有内因、外因和内外因。经行时或大小产后，为风寒湿热所乘虚外袭，致瘕痞块等症是外因；惊恐劳怒，忧郁不解或恣食生冷炙博，及一切伤脾之物，以致停痰积饮，浮沫顽涎，裹聚瘀血，成积聚痞满等症是内因；更有六淫乘袭，兼受七情郁结，内外交伤而致肌肉消瘦，饮不思食，面黄骨蒸，月水经年月不至之血枯。这是内外因。治疗应遵循“寒者温之、热者清之、虚者补之、滞者通之，随症用治，总以调经为主”的原则。然而清热凉血，不得过用寒凉，“如过用苦寒，热结虽除，瘀血未尽，火退寒生、祸不旋踵。”温经散寒，不宜过用辛热，“如尽用姜、桂、乌、附大辛大热，加以红花、桃仁、延胡索、蓬莪、三棱峻厉驱逐之剂，未免过伤阴血，血大热则妄行，上为吐衄，下为奔败，不可救药。”因此，陈素庵选清热药时喜用酒炒大黄，因大黄苦寒，能清热泻火，用酒炒之，不仅增加行血之力，也可以酒性之辛温缓大黄之苦寒。或是用生地，既可凉血，又能养血。选辛热药时喜用肉桂，肉桂可祛冷积，可逐血分之寒瘀，也可助肾中元阳，可谓一药而多用。此外他将香附、肉桂誉为调经要药，认为“香附，气药也，辛而爆，然治妇人为要药。”因“香附能行气开郁，又行滞气中滞血”，取“气行则血宜行”之意，故而总是“四制”、“八制”以祛其暴烈之性，或是方中加以养血之药，以防其伤正。他还在“妇人经血不通属血预防论”中提到“若重京抵当汤、千金桃仁煎，或单用大黄醋煎，未免攻击太过。”其用药平和可见一斑。
2 气血共调攻补兼施
妇女以血为本，以气为用，血为经之源。调经之要，首在调理气血，血虚宜补，血滞宜行，然陈素庵调经最重养血和血，全书调经之方共有56个，而以四物汤加减为主的有29方，《成方便读》云：“夫人之所赖以生者，血与气耳，而医家之所补偏救弊者，亦惟血与气耳……一切补血诸方，又当从此四物而化也……”四物汤中四物配合，养血和血，血虚可用之补血，血瘀虚者可用之以行血，既补血又能活血调经，被后世看作为“一切血病通用之方”。陈索庵可谓深得四物之要旨，他在“经血辨色方论”中指出：“女子以血为主……法当以四物为君，加见症之药”。他认为：经来淡红，属血虚；经来淡白，属气虚；经来黄褐，必湿痰兼脾虚。然治疗皆以四物为君，分别加减，血热色紫，加丹皮、栀子；兼风热，加荆芥、白芷、秦艽；经血色黑，加芩连、知母、丹皮；淡红血虚，加麦冬、枣仁、杜仲、川断。气虚加人参、白术、山药、杜仲、香附。色黄褐，合二陈汤，加秦艽、泽泻、牛膝。一方多用，未离养血和血之旨。血之行在气，气行则血行，而“妇人经水不调，多因气郁所致，治宜开郁行气，则血随气行”故调经者，也必以行气为先。故而陈素庵每在养血之外酌加香附、青皮、木香、乌药之属以行气开郁，则血自流通，能使旧血散而新血生。如欲来腹痛方论，宜行气和血，用调气饮；经正行腹痛方论，宜行血和血，服大玄胡散；经后腹痛方论宜大补气血而余血未尽加行气药一二味；再如经水不通七情郁结之乌药散，等等。皆以气药血药共用，气血并调，攻补兼施，经无不顺。
3 益脾养胃顾经之本
脾胃乃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女科经论》引程若水云：“妇人经水与乳，俱为脾胃所生。”陈素庵深得前人之旨，调经以宜脾胃为要，制方用药刻刻顾护脾胃，如在调经不宜过用寒凉药论中云：“但不得过用寒凉，先伤胃气，复阻经血。”在经水不通脾胃虚弱方论中又说“经水应期三旬一下，皆由脾胃之旺，能易生血。若脾胃虚，水谷减少，血无由生，始则血来少而淡，后且闭经不行”，治用补脾饮合二术丸。又如在后期方论中认为：“经水后期而至者，血虚也，此由脾胃衰弱，饮食减少。不能生血所致。当补脾胃以滋生化之源，血生于阴，至阴者，脾也”。陈素庵补脾益胃，调经而治，多用补中汤、二术丸、人参白术散、补脾饮、人参养胃汤、升阳化湿汤等。而这些方均以四君子汤为基本方加减化裁。然五脏相生，陈素庵亦重视脾胃与其他脏腑的关系。如补脾饮中除用四君加黄芪、山药以补脾；香附、广陈皮以运脾；当归、熟地以补阴血外，更用补骨脂温肾而暖脾土，补脾之中不忘温肾助阳。同时陈素庵重顾经之本，在补脾益胃方中，常伍以四物汤养阴血，俾气足血旺，化源充足，而无后期之患。如在经水续断方论中虚者用十珍汤，以四物合六君子大补气血，阳生阴自旺，气盛而血充也。再如气血两虚之妇人经行后腹痛用三才大补丸大补气血，以固脾胃。补按中云：“是方人参、白术、黄芪、山药以补阳；归、芍、芎、地以补阴；杜仲、阿胶以固左尺，滋阴血；熟艾、补骨脂以助右尺，暖命门；香附以行气，使上、中、下三焦诸气运行不滞，经血自如期而至，不致作痛矣。”同时还用补脾化湿之剂用于经行泄泻方论和经行带下方论。由此种种，我们从中不难看出陈素庵调经补脾益胃、顾经之本之特色。
4 风药调经治方独到
陈素庵调经，善用风药，其用风药之意有三：①风药祛邪而调经：外感风寒湿热所致经病中，陈素庵常用风药解表祛风解肌，散寒除湿。如经行发热方论用柴胡清肌散，以荆芥、柴胡、苏叶以祛风解肌。经行遍体作痛方论用归活温经汤，以羌活、独活、防风、川芎散风祛寒，治标宜治本，邪祛经自调。②风药治脾而调经：脾以升为运，以运为健，风药升提，与脾气相应，同气相求，升清降浊，在补脾药中加入适当的风药，可使脾气健旺而气血生化有源。如脾胃衰弱所致经水后期方论中所用补中汤，以炒葛根上行升发脾胃之气，脾虚所致经行头重目暗方论所用地黄养血汤，以升麻、柴胡举下陷之阳。室女经闭兼干嗽夜热盗汗等症方论所用补阴再造丸以秦艽一味入阳明经而鼓舞胃中生化之气。③风药治血而调经：以风药与血的关系而言，风药可祛除致病因素，振奋人体之气化功能，有一般血药难以替代之处，陈氏好用风药治血而调经。如经水先期方论之安营煎，以秦艽、薄荷祛营分之风，经水乍多乍少方论之当归和血汤，经水续断方论之加减四物汤，经血成块之八制香附丸，用秦艽益肝胆、祛风，兼补厥阴血分之不足，经水淋漓不止方论之棕榈散用秦艽、泽兰以祛血分之风等。以上种种，可见陈素庵用风药调经的独特之处。
综观以上，可以看出《陈素庵妇科补解》对于调经的重视和独到的调经特色，除以上之外，还有诸多特色和经验如对经水不调和经水不通对立统一的论述，精细的辨证及独到的调经方药及重药物炮制对调经的影响等等。都值得后人学习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