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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是个“多彩”的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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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对任何一部书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读,但我们都拥有同一个21世纪,关键是我们如何才能正真地洞察到那些业已发生的未来!

前不久,《新智囊》编辑部交给我一个任务――给《21世纪资本论》写一篇书评,于是,整个十一长假,便捧着这本厚厚的书细细地品读,而且在互联网上都看到了大量的有关这本书的书评。后来,我忽然想放弃为这本书写一篇书评,而是发挥一下我的“编辑能力”,从不同角度为我们的读者集纳一些有意思、有分量的书评,从不同维度展现一下《21世纪资本论》为我们所展现的多彩的当下与未来,反正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梳理信息同样也有价值!

巴曙松:重新审视财富分配

巴曙松,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研究员,也是本书的主要译者,我的朋友。我第一次开始知道并关注《21世纪资本论》这本书真是拜他所赐。在这本书的中文译本还没上时,他就开始把书里的一些观点拿到我们的群里引发讨论,他甚至调侃道:“现在在曼哈顿吸引进步青年的做派之一就是随手带着一本《21世纪资本论》。托马斯・皮凯蒂在伦敦等地的公开演讲,其现场气氛的热烈程度,堪比热门摇滚歌手的演出。”

对于这一现象,不同人士有不同的解读。有研究传播的学者认为这是网络和媒体全球化的产物,有研究政治的学者认为这是有关国家(如美国)大选在即、即将展开角逐的双方都在寻找理论支持的结果,更多的则是从经济金融角度的分析,认为《21世纪资本论》的流行,揭示了全球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对于收入差距拉大等不平等问题的高度关注。

而在巴曙松看来,作者托马斯・皮凯蒂,这位经济学界的70后新锐,把自己研究领域定位在“财富分配”这个重大命题上。据托马斯・皮凯蒂本人表示,美国经济学界的最大问题在于对数理模型的过度沉迷,以及由此引发的和现实世界的脱节。鉴于皮凯蒂所要研究的领域(财富分配)恰恰是一个需要经济学者深入研究现实和挖掘历史文化制度的研究领域和方向,皮凯蒂认为美国经济学界在这个方面的不足直接影响到其对财富分配、公平与效率这个古老经济学问题的关注。也部分由于这个原因,皮凯蒂返回法国,着手挖掘历史数据来填补这个领域自库兹涅兹之后一定意义上存在的研究空白,因此他也将这本书更多地定义为经济方面的“历史书”,而非一本单纯的经济学著作。

因此,可以说皮凯蒂的研究重点基本上都紧密围绕着财富分配的主题,也一直延续了他结合历史与经济学研究方法的风格。而这本《21世纪资本论》,就是其多年来相关研究成果的一个集成,可谓其个人研究成果的一个汇总缩影。

在巴曙松看来,这本书的热销表明财富分配以及与此相关的公平与效率的古老话题,再次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而这本书最大的价值,应当是在新的全球环境下重新提出了关于财富分配以及与此相关的公平与效率的重要课题,但是对于这一课题的回答,则需要结合不同国家的发展阶段、历史传统等进行具体的研究,就如同皮凯蒂研究法国等国家的历史经济数据一样。

何帆:21世纪会更不平等吗?

何帆,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近一段一直在“自我放逐”,不太热衷于对所谓热点的经济问题发表看法,但我注意到,他为《21世纪的资本论》写书评的速度却很快。在何帆看来,著名经济学家克鲁格曼把这本书评为“它将成为本年度最重要的经济学著作,甚至可以成为这10年最重要的一本。”是有道理的――从长时段看大历史。《21世纪的资本论》最为突出的特点是搜集了大量的历史数据,并试图从一个非常宽广的时间段观察历史的变化。更具体地讲,皮凯蒂关注的是19世纪以来全球经济的大趋势。

先从人口的变化来看。19世纪以来出现的一个重大变化就是人口数量突然开始增加。这带来了深刻的社会影响。皮凯蒂讲道,人口剧增是法国爆发大革命的历史诱因之一。目睹法国人口暴增导致的政治动荡,才促使马尔萨斯写出了《人口原理》,主张停止对穷人的救济、限制穷人的过度生育。

21世纪,全球人口变化又会出现一个新的革命,即全球人口规模将在达到一个峰值之后逐渐回落。全球人口出生率在1950年-1970年间创下了1.9%的历史最高纪录,然后逐渐下降,预计到2030年会降至0.4%,到2070年会降至0.1%左右。21世纪后半叶,即从2050年到2100年,预计全球人口出生率平均为0.2%,这其中,人口的净增长全部来自非洲(人口出生率大约为1%),美洲的人口出生率为0%,欧洲和亚洲则出现负增长(分别为-0.1%和-0.2%)。人口的变化会带来两个重要的影响:一是经济增长速度会随之放慢;二是不平等程度会随之提高。前一个影响已是众所周知。何以会出现后一种影响?一则,子女少,则遗产继承更容易导致财富集中;二则,如果人口多,偏好会更多样,社会流动性相对更强,年轻一代会和上一代更不同,机会相对更多,间接地有助于减少不平等……

何帆总结《21世纪资本论》一书最核心的观点就是:在整个19世纪,收入分配不公的趋势是逐渐拉大的。从19世纪初直到19世纪中叶,工人的工资基本上处于冻结状态。贫富分化的趋势到1870年之后才不再恶化,但也没有改善。二战之后,收入分配有了很大的改善,但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又开始逐渐恶化。这是一条U形曲线。如果继续现在的趋势,21世纪将会和19世纪一样:巨大的贫富落差、尖锐的社会矛盾,甚至引发社会动荡和战争。

悲观的预言带来激进的建议。皮凯蒂主张,为了改变21世纪贫富恶化的趋势,应该在全球范围内,对资本征收累进税。这个建议连他自己都知道是无法实行的,他承认,这是一种“乌托邦”想法。皮凯蒂新作中最大的未解之谜就是历史。他把19世纪和21世纪做了对比,处处暗示,21世纪可能会重蹈19世纪的覆辙。这一判断令人为之色变。19世纪的确是一个全球化的黄金时代,史称第一次经济全球化。但当时也是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无产阶级贫困化的时代。就在经济全球化狂飙突进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各种社会矛盾,各国从拥护自由贸易纷纷改为贸易保护主义,继而开始军备竞赛,最终走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深渊。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内在的联系?贫富不平等究竟会对社会稳定带来多么大的影响?这是我们从历史研究最想知道的。

陈志武:21世纪的资本为何不同

陈志武,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金融学终身教授。在他看来,收入差距、贫富差距是一个永恒话题。《论语》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在孔子之后的2000余年,从诗人、词作家、小说家到思想家,关于贫富差距的论述数不胜数,但都是基于生活中的局部观察、感悟而发,不是基于系统的长时段大样本数据,更不是基于严谨的量化分析。而法国经济学家托马斯・皮凯蒂的新著《21世纪资本论》,就试图克服过去的缺陷,应用量化历史研究范式,通过收集自18世纪以来法国、英国、美国、日本以及其他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的家庭与个人财富资料,对多国跨两个多世纪的财富分配与收入分配图景进行详实分析和解读,让我们更加客观地看到了人类社会财富分配结构的变迁历史。

但在陈志武看来,历史上当经济完全实体化并禁止货币化时,等于给每个人的收入追求和财富追求设定上限,抑制天才最大化发挥潜力的动力。在价值的度量衡被信用货币化、财富被金融资本化之后,由于信用货币量、金融资本量不受实物量的制约,社会的金融财富总量是没有上限的(就像从中国金融财富总值在数量级上不断上升中所看到的那样),每个人可以追求的收入与财富也没有上限,尤其重要的是企业家、创业者所能得到的财富不一定是以挤掉别人的财富为前提,而是纯粹的创造!

也就是说,在金融化使财富创造不再是零和博弈、财富分配不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之后,不能再像人类社会货币化之前那样看待收入分配与财富分配,因为现在的收入差距跟之前不是同一回事,不完全可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前面谈到,只要消费差距不失控、只要社会保障体系让低收入群体能体面生活,富有者的金融财富增多之后更多是一些让人感觉良好的数字而已。

于是,在今天的世界,谁掌握更多的金融资本,谁就更能在收入竞争中胜出。那么,金融资本在不同群体中的分配差距是否会最终把人类带向革命呢?是否真的是“这次不一样”?看到皮凯蒂教授《21世纪资本论》,我们会本能地想到要通过制度调整,去强行“纠正”收入分配,而忘记在现代经济体里最为根本的是消费分配,不是简单意义上的财富分配结构。在这个层面,我们或许能清晰看到:19世纪以来最具创新、创业活力的国家不是法国或其他欧洲大陆国家,而是在财富分配更不平等的美国。

这一状况不是偶然,而是制度设计的必然:

第一,定位于人人机会平等,而不是结果平等;

第二,为不幸运者提供底线社会保障,确保每个人能够享有体面生活;

第三,通过更加自由的货币化、金融化,给能者提供最大化发挥潜力的正面激励。只要能做到这些,成功者实现的合法收入再高,我们都应该为他们庆祝。

豪斯曼:《21世纪资本论》的硬伤

里卡多・豪斯曼,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他对《21世纪资本论》有着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理论框架的好处在于可以用简单的术语帮助我们理解复杂的世界,就好像地图的功能一样。然而,同样跟地图一样,其用处是有限的。比如说,地图不会告诉你当前实际的交通拥堵情况,也不会告诉你什么地方正在修路。

在里卡多・豪斯曼看来,托马斯・皮凯蒂炙手可热的著作《21世纪资本论》为人们提供了一个理解世界经济的简单框架,他将世界经济分成两个基本要素:资本和劳动力。二者都被用于生产并分享产出的收益。资本与劳动力主要的区别在于,资本可以买入、卖出、拥有,而且从理论上来讲可以无限地累积,就好像那些超级富豪所做的那样。劳动力是一种个人能力的使用,可以获得酬劳,但不能被别人所拥有(因为奴隶制已经结束了)。

资本有两个有趣的特征。首先,其价格由未来能带来多少收益所决定。比如说,如果以多少蒲式耳小麦或者商业租金多寡来衡量,一块土地的产出是另一块土地的两倍,那么其价值自然就是后者的两倍。否则,其中一块土地的业主就会将手中土地卖掉,去买另一块。在不存在套利空间的情况下,从均衡角度来讲,所有资本经过风险调整之后的收益率都是一样的。皮凯蒂估算从历史来看为每年4%-5%。

资本另一个有意思的特征是它是通过储蓄来累积的。个人或国家储蓄100单位的收入,应该可以永久性地获得大约4-5单位的年收益。从这一点我们很容易看出,如果将资本全部进行再投资,而经济增长速度低于4%-5%的话,那么资本规模及其所获得的收益份额相比经济而言将变得更大。

作者宣称,由于发达国家经济增速低于4%-5%,因此贫富差距正在扩大。这一点从数据中也可以看到。不过对于美国而言,贫富差距扩大的很大一部分并非源于上述逻辑,而是由于皮凯蒂所谓的“超级经理人”的兴起(这些经理人赚取了极高的薪酬,不过皮凯蒂并未指出原因所在)。

里卡多・豪斯曼在这里要表达的观点是,创造和运用知识技术是财富创造的一个重要源泉。苹果、谷歌和Facebook总价值加起来超过1万亿美元,而最初投资于它们的资本只是一个很小的零头。这一差额由谁来获取就要看个人能力了。知识技能存在于较稳定的团队之中,而非个人。团队中所有人都很关键,但一旦脱离团队,个人的价值将大打折扣。股东可能希望将这一差额转化为利润,但没有团队他们是无法做到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超级经理人”――他们会想办法将团队创造的部分价值装入自己的口袋。在财富增长和贫富差距背后,产生作用的不仅仅是资本,还有知识和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