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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批妙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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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丰富多彩,妙笔生花的内容很多,如批语、断句、对联等,堪称语林之秀,读之奇妙有趣,赏心悦目,令人捧腹叫绝。

批语,亦称点评,属公文类。即是公文,本该严肃严谨,稳重正规才是,但历代文坛高手却不受此限制,他们在中肯、准确的前提下,即兴发挥,巧作点饰,写下了许多风趣幽默的“妙批”。

清代文学家纪晓岚,才思敏捷,诙谐幽默,他给别人写的批语别具一格,不落俗套,被后人广为传颂。一次,一个秀才写了一篇蹩脚的文章来向纪晓岚请教,他阅后,大笔一挥在文后批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秀才见得诗圣杜甫《绝句》中的两句名诗,洋洋自得,认为是纪晓岚对自己文章作出了极高评价。后有文人笑他受了奚落,秀才疑惑不解,于是亲自向纪晓岚请教批语内容,纪晓岚笑着说:“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也;一行白鹭上青天,不知所往也。”秀才听罢,顿时羞愧满面,无地自容。纪晓岚妙用诗句做批语,含蓄地指出了文章的弊病,堪称“妙批”。

近代文人梁启超,在其著《饮冰室合集》中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某年科考,一位考官批阅三篇蹩脚文章时,分别用了这样三条批语:“一等放狗屁”、“二等狗放屁”、“三等放屁狗”。这三条批语,文字相同,意义相同,考官只是将文字的排列次序略作调整,便使批语变得奇妙有趣,别具特色,而且极富感彩,令人称奇,拍案叫绝。

据记载,在一次清末考试中,有一道作文题是《诗经》中的一句“昧昧我思之”。意思是思念深切。不想有个粗心的考生误将其写成“妹妹我思之”,文章内容南辕北辙,胡扯乱拉,考官看后啼笑皆非,便将错就错,提笔模仿“妹妹”的口气批道:“哥哥你错了!”这样,考题与批语不约而同地凑成了一副妙对,玩闹俏皮,令人捧腹。

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有一次主考,发现有一位考生的名字竟与他相同。当时,社会上盛行尊者讳,欧阳修看了,脸上顿露不悦,在评批后附加一联语曰:“司马相如蔺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不想,考生接卷后竟立即应道:“长孙无忌魏无忌人无忌我也无忌”,应对有力,情趣盎然,也令欧阳修称赞不已。

近代名人章式之,所教学生中,有个学生作文时,最爱用虚词“而”,但多数时候用之不当,常造成文章哕嗦不爽,无病。章先生为了改正该生作文的缺点,在一次作文批语中写道:“当而而不而,不当而而而。而今而后,已而已而。”章先生信手拈来,以“毒”攻“毒”,该生自惭之余接受先生指教,从此改正缺点,认真习作,作文水平提高很快。

清末民初,晋北某地有一位老先生与其门生在作文时都喜欢用“了”字。有一次,某生的作文每句都有一个“了”字,老先生在批语中写道:“你用的了太多了,不该用了你用了,为了不把了用了,今后不要用了了。”有人看见老先生的批语,也凑热闹写道:“老师用了,学生用了,了的毛病改不了,大家何必再改了,反正了字用不了。”师生见状,顿时羞愧满面。

宋代词人柳永,为人放荡不羁,别人认为他有才无行。某年,柳永在拟填补翰林院之缺席时,吏部呈其词给仁宗皇帝观阅,其中有一首《西江月》词,词中有这么一句:“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仁宗看后不悦,随即作御批四句以敲打柳永:“柳永不求富贵,谁将富贵求之?任你白衣卿相,风前月下填词。”柳永看后,从此谢绝仕途,依红偎绿放浪自己,却常常用仁宗的御批来自嘲自己:“奉旨填词柳三变。”

清初某年,有一主考官奉旨在一文化落后的偏远小县主持乡试。按规定乡试后至少要录取三名童生,而且凡考生试卷,都要让主考官加上评批,然后向上呈报。让人想不到的是,应试之日只来了三名考生。试卷收上来之后,主考官目瞪口呆,无法下批。原来这三名考生的试卷,一个只抄了题,答写了“且夫”二字,别无下文;第二个只抄了试题,只字不答;第三个不抄不答交了白卷。主考官为了交差,他随机应变给抄了题,写了“且夫”二字的批道:“但观‘且夫’二字,必定满腹珠玑,应列第一。”又给只抄了题的批道:“誉写毫无差异,足见其才可造,应列第二。”最后给交了白卷的考生批道:“慎重行事,不轻落墨,应列第三。”

冰心老人讲过这样一则作文批语故事:她在南开中学读书时,老师给某生的作文打了120分。原来该生在一篇作文中写道:“今天天气十分好,花儿十分香,风景十分美丽,心里十分高兴……”这篇作文一共用了12个“十分”,于是老师信手给他打了120分。这120分的含义和批评分量,是不言而喻的。

某单位文职干部在起草公文时,爱用“该”字,如“该同志”、“该单位”等,但有不少“该”字用之不当,不该该处也要该,常使公文失之严谨性。一次,有位领导在其起草的公文后作批道:“一纸公文九个该。一该该出是非来,尔后该员该注意,不该该处不要该。”这又是一则以“毒”攻“毒”的妙批。

妙作批语,别具一格,韵味浓郁,又不落俗套,读之,令人赏心,给人添趣,经常品赏,有益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