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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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在胡言乱语，却又说得有条不紊。也许我仅仅是呈现一种状态，好让自己记得，应该怎样开心地生活。

――题记

2006年12月24日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

圣诞，想起以前的事还是会心生温暖。那些陪自己度过的人，脸的轮廓还模糊记得。

今天是开心的，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也带了许多食物来学校。现在对食物有强烈的欲望，不想让胃空着，否则那种空虚感便会以吞噬的速度蔓延到我的每一寸皮肤。吃东西亦是狼吞虎咽，有满足的快意，归根结底血液里还是有悲情的离子。大概每个人都会有点的。

可是昨天，我很不开心，和我亲爱的妈妈吵架了，但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任性。

昨天是礼拜六，住了一个星期的校，可以回家了。生活费超支导致昨天一天没吃饭，胃空空如也，心情郁闷至极点，亦有不知名的恐惧和悲哀包围着全身，摧入崩溃。打电话回家，爸爸打麻将，妈妈打麻将，没人来接我，而且家里还没吃的。我火山爆发似的对妈妈吼我不回来了，而且，我是认真的。我关掉小灵通，一个人提着原本准备带回家洗的衣物，往家的反方向走。那是一条空旷无人的路，可以让我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而不被人发现抑或是怜悯，我不喜欢那样。

走着走着，突然冷静下来，自己在发什么癫呢?和爱着自己的妈妈吵什么架呢?不回家又能去哪呢?走到一片田埂上，旁边有片小湖，有一个老人家在钓鱼。我在他旁边坐下，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他用当地方言问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抽烟作甚?”我没出声，他看到我旁边装满衣服的大纸袋，自言自语道：“是外地人呀?”于是他又用生硬的普通话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心里想这小老头还真有趣，微微笑了一下，起身准备回家。是的，回家，向妈妈道歉。

走在路上，有辆黑色的本田向我驶来，车的外壳被擦洗得很干净，反射出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没想到它停到了我面前，车里放着《TheSouth Wind》，一个二十出头的黑衣男子对我微笑：“小姐，要搭车吗?”

他的黑外套是“才子”，我认得商标，梁朝伟代言的。我家不远有他的巨幅广告画，拍得很不错，眼睛深邃，是我喜欢的样子。

黑衣男子右手夹着烟，眉间有颗圆痣，线条英俊利落。

我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摇头，哪怕他放我喜欢的爱尔兰音乐，哪怕他穿我喜欢的牌子的衣服，哪怕他很英俊并且看上去干净可靠。陌生人，还是不安全。

他无奈笑笑，然后快速离去。我在心里说谢了。

左脚后跟磨破了点皮，很疼，走不了路了，干脆脱了，赤脚在冰冷的地上走。在南方十二月的天气里，这样做足以让人感冒。我比较喜欢发烧，迷迷糊糊可以忘记很多事。我左手提鞋，右手提着大纸袋，里面有一件已经很脏的白色羽绒服。白色纯净，也容易沾灰，就像记忆里那个白色的少年。

走累了，在路边坐下，丢开手里的一切，它们散落一地。看到伏在门口的狗，见主人归来时兴奋地摇着尾巴打着转，想起自己养过的已死去的两条狗，不尽伤感。突然就看到了路对面的少年，穿着他钟爱的白色衣服，气宇轩昂地走过，那种气质，除了余望，还会有准呢?我从吐出的烟雾里看他，被呛了一口。呵呵，一个小丫头片子抽烟作甚?

他没有看到我，看到一脸泪痕头发凌乱赤脚在路边抽烟的我，这样更好。分手后我总是试图过得光彩照人，好告诉他没有他我依旧鲜活，哪怕那只是自欺欺人，因为，这次是真的受伤了。没有想过勇敢不羁的自己会被一场幼稚的感情伤到，仅仅因为他说过“我不会让你哭，会对你好，不伤害你”的话，就那么义无返顾地选择了。我看着他，直到看不见，无可否认，他伤害了我太多。如果不曾与他相识，至少我的心还会是完整的，四分五裂后再想拼凑在一起谈何容易。像已经沾满污垢的白色羽绒服，要将它洗得像最初一样光鲜，一定会非常辛苦。又想到了妈妈，便起身加快步伐回家。

到家已经很晚了，不想对妈妈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能解释什么。心里有莫名的疼痛和怒火，都无从表达。妈妈终究是了解女儿的，女儿开不开心，她自然知道。每个礼拜回家我都装得很轻松，不想让爱我的家人担心，可我亲爱的妈妈看出了我的破绽，并加以揭发，问我这么虚伪是干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想向她倾诉一切，告诉她你年少轻狂的女儿受伤了，伤得不轻。但我没有这么做，阴影已经留在心里，说出口又如何?也许还要因为早恋而被责怪。两人还是吵了。，很激烈。我关上房门，想到自己这么一折腾晚饭都没得吃了，就更难过了。泪水浸湿枕巾，心里不断地问：余望，我做错了什么?

一夜过去，伤口再次愈合。但我知道，总会不断地裂开。

2005年12月25日

今天心情愉悦，昨天的事妈妈和我都不再提起，那么默契。

晚上返回学校，收到一些礼物，蓝送给我一条颇为昂贵的彩钻项链，并亲手给我戴上。他挽起我的头发时手指碰到我的脖子，只觉得心中恬静，没有异样的感觉，哪怕十七年来第一次有男生为我戴上一条项链。他站在我身后，与我近在咫尺。如果是去年，我想我一定会疯掉，那时是喜欢他的吧，我想。一年而已，竟可以改变那么多，但还是开心的。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并衷心感谢。他说，丫头，记得要快乐，每天都应该开开心心的，这样，我才会买糖给你吃。

还是可以很快乐的，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另一端的余望，然后转身，微笑地对自己说：Me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