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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记住的事情(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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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电信局的路上,我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蹬三轮车的,是一个瘦瘦的女孩,长得又黄又黑,蹬在三轮车上,仅比车把高出半个脑袋。初春的风很硬,也很冷,风紧裹着她单薄而瘦小的身体。车上装着的,是几张破旧的硬纸片和废弃的塑料瓶子。上面蹲着另一个女孩,看上去,似乎比前面的女孩稍大一点,也是一样的黑瘦。她身体前倾,两只手夸张地叉着,护着车上的纸片,生怕被风刮走。我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刚刚从路边的一个垃圾点出来。

单位办公大楼每一层都探出一个半圆的檐角,脏了,雇了几个人来擦。天气预报说,这几天的温度最高也仅是零下几度,而且风也不小。这些人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就从楼顶一道一道地往下放绳子,然后顺着绳子的牵引,下到了半空。腰间除了冰冷的钢索之外,还要夹带一个小桶、一些擦洗的工具以及清洁液,叮叮当当的,在半空中随风一块摆动着。从办公室里看出去,风吹得他们的脸红红的,手红红的,他们坐在一块半尺见方的夹板上,腿向下耷拉着,显得特别长,裂开口的皮鞋也耷拉着,袜子很短,遮盖不住的脚踝骨显眼地在风中。有好几次,我看到一个人把手放在脖子里取暖,冷冷的身体悬在空中,越发显得寒冷和无助。

……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生命与我们结伴而行,他们生活得更苦,地位更低,然而却在生活中努力地拼争着,不畏寒冷,不惜力气,甚至不顾生命。他们演绎着这个世界的是承受,挣扎,跋涉,辗转,屈辱,抗争,他们咬紧牙关在这个世界只是一闪,便烟云般消失,甚至没有昙花乍现的灿烂,生命的三分,一分泥土,一分流水,一分尘埃。我要说,记住他们吧,如果你不想用心,就用自己的眼睛,这也是份温暖啊,在他们孤苦无依的内心里,在他们漂泊无助的路上,冥冥之中他们会感受到这种陌生的温暖的,也许这种温暖还在他人生的绝境中延宕出一种喜悦和抚慰来。是的,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并不值得留在我们的记忆里,而另一些眼神,一些面孔,一些人的挣扎,一些人的凄冷,我希望你,如果不能够用心,就用眼睛记住他们,如果你连眼睛也做不到,那我希望你还有最起码的感知,这就够了。

赏析

蹬着三轮车收废品的女孩,悬在半空中擦灰的工人……看看身边这些为生活而努力的人们,我们内心最深处那根叫感动的弦被触动了。这时,你还会觉得他们不起眼、很平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