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学”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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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青海地处内地、、蒙古、中亚（今新疆）之间，此间发生的诸多事件，是明清交际时期中国和内陆亚洲许多决定性历史进程的源头。从雍正朝开始，青海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行政区划单位，这里设立了理藩院新分支机构——驻西宁办事大臣，地位日益重要。在高度多样性的人类环境中，青海独特的历史在经济、社会和政治体系管理各方面都有着自我界定的中心，并牵涉毗邻的更大外部世界。青海学应该成为一项专门地域学科，其发展将促进整个中国和内陆亚洲各领域研究的深入。

关键词： 青海； 安多； 藏传佛教； 西宁办事大臣； 青海学

中图分类号：K29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５６８１?穴２０12?雪０1－0113-04

Brief Analysis on “Qinghai Studies”

JIA Ning DONG Jian-zhong

Abstract：Qinghai is located among the interior, Tibet, Mongolia and Central Asia (Xinjiang today). Numerous events in Qinghai during the Ming-Qing transition influenced the historical process in China and Inner Asia. Due to its strategic significance, Qinghai became an indispensable administrative unit since the Yongzheng reign (1723-1735). And a new branch of Lifanyuan, the grand minister in Qinghai, was set up. In the highly diverse society, Qinghai unique history follows its own lines of local development from the aspects of economy, society and politics and involves larger outer areas. Establishing a distinct field of "Qinghai Studies" will benefit not only the history of this region but also the studies of China and Inner Asia.

Key words： Qinghai; Amdo; Tibetan Buddhism; grand minister in Xining; Qinghai studies

一、青海在中国和内陆亚洲历史上的重要地位

经对明清交际时期青海历史所做的考察，我认为出现了一个明显、切实的关于中国和内陆亚洲的广阔研究领域：“青海学”。青海，从地理位置上看，南面及西南面与中心地带相连，东面与内地相接，北面和东北面则是蒙古（经由今天的甘肃），西北与中国的中亚地区（今天的新疆）毗邻。青海从雍正朝（1723～1735年）开始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行政区划单位。从满人作为王朝统治者进入青海的这一意义上讲，满洲即东北地区也与这一汇通之地有关系。今天，在关于中国和内陆亚洲研究中，这一联通之地的历史，依然未单独分划出来。

“藏学”和“蒙古学”，在世界范围都有着许多活跃的学者，作为既定的学术领域，长久以来得到公认。在美国，对于中国中亚地区（新疆）的历史研究在过去二十年间也得到了发展；现今，存在着一个可以称之为“新疆学”的学术圈。1980年代后期以来，有关满人及其历史，出版了一些重要文章和著作，“满学”也已应运而生。因此，中国历史的研究中，历史上的内陆亚洲“边疆地区”的四个主要组成部分——满洲、蒙古、新疆和——已经形成了以区域为划分的专门学问。与长期以来就存在的聚焦于内地的中国研究一道，中国和内陆亚洲的所有重要区域似乎都已涵盖。

然而，在这些学问中将青海略去，似乎不明智。如果无视青海的影响，中国和内陆亚洲历史中许多决定性的事件将会失去它们的源头。下面开列十一项此类事件：

——如果青海湟中人宗喀巴（1357～1419年）没有创立藏传佛教中的黄教，那么后来的达赖喇嘛体制也就不会有如此厚重的宗教基础。而且，1577年建于湟中的塔尔寺也将不会成为藏传佛教中黄教最有影响的六座寺庙之一发挥作用。

——如果三世达赖（1543～1588年）不经青海前去会见土默特俺答汗（1508～1582年）（俺达汗在1577年赠予了“达赖”的名号），那么三世达赖将不能留给青海地区这么一笔丰厚的宗教遗产。而且，“达赖”的名号在整个藏传佛教也几乎不存在，除非它在另一时间另一事件中产生。

——如果察哈尔林丹汗（1592～1634年）没有带“八具白色毡帐或成吉思汗的神位”到青海，他或许不至在蒙古各派当中如此声名狼藉。[1]

——如果林丹汗在与崛起的满人战争中没有失败的话——且如果不是在1634年死去，他加强对蒙古的统治并在青海建立一个强势政权以对抗满人的机会就有可能存在。

——如果和硕特固始汗（1624～1655年在位）1636年没有进入青海，在1637年春青海湖的血山之战中没有打败喀尔喀却图汗——黄教的敌人，那么黄教对于藏传佛教的影响肯定将与今天不同。

——如果五世达赖（1617～1682年）没有在1642年4月13日称固始汗为“王”（蒙语为“汗”）[2]，或是赠其“顾实·丹增曲结”（意“佛教护法王”）尊号 [3]——以及如果固始汗（及他统治青海的和硕特部）不尊崇五世达赖的权力，那么——和硕特关系以及和硕特对于青海的影响肯定是另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