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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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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芝给我打电话,说给我介绍对象。

我今年30岁,而立之年。30岁的女人还独身,肯定会有人认为我在哪方面存在问题。我自个儿也想过,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是自个儿长得不够漂亮?不是!我对自个儿的相貌还是满意的!是自个儿太挑剔了?我觉得也不是,我不要求对方长得多么帅,多么有钱,或者有什么样的背景,对我好,身体好,有固定收入就行。满足这样条件的男人遍地都是,可30的我仍然单身。

其实,我谈对象挺多的。20岁时就谈了一个,那时我上大_二。小伙子叫孙强,比我大一岁,在省城里一所大学读书,是朋友彦芝给我介绍的。彦芝跟我同班,住同一个宿舍。彦芝跟孙强是老乡,有一个星期天,孙强来找彦芝,彦芝偏巧去做家教了,我就代彦芝招待了孙强。后来,彦芝跟我说,孙强对我印象很好,求彦芝转达他对我的那种意思。彦芝例举了孙强的种种优点,还说如果不是她已有了对象,她就去追孙强。我跟彦芝说既然是你的大媒,那就给你个面子,我就跟孙强来往上了。我们谈了半年,我发现孙强特别虚荣,好说大话,渐渐地我觉得他不适合我,最终分手了。

大学毕业,我和彦芝都留在了省城。彦芝靠她表叔的关系,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后来又考了研究生,毕业后在一所大学当老师。我没有彦芝那么幸运,一直没有固定的职业,推销过保险,在一家公司打工,最后在一家报社作编缉。婚姻大事之所以拖了下来,跟我没有固定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年轻时把爱情看得挺浪漫,岁数一大,不得不讲究点实际,比如对方有没有房子,有没有固定职业,家庭负担重不重,这些都得考虑。因为我没有固定的收入,要让生活有保障,对方得有固定的职业;靠我挣的那点钱几十年也买不上一套房子,对方有房子那就省得我为房子发愁:我的父母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将来我得和姐姐一起担起赡养老人的责任,如果对方家庭负担重,那日子就会紧张。可如今满足这些条件的男人要么靠父母,要么自己是大款。能干到大款这一级的,岁数肯定比我大很多!彦芝劝我说现实一点,到后来,我不再要求这些条件了,可别人给我介绍的那些男人,要么没文化,要么没气质,要么就是跟我一样穷。于是,我跟彦芝说,跟我要好的朋友们说,没有合适的就不找,独身也挺不错。彦芝不同意我的观点,说女人哪能不嫁人,何况你又不是放得开的女人,出去找个情人,过个“”什么的,你不嫁人,连男人的滋味都体会不到,这辈子活的亏呀!我便冲她吐一口唾液:“啊,呸!”

嫁人还是得嫁的。但不能扒在碗里就是菜。

2

我问彦芝这一次给我介绍的男人是干什么的,彦芝说这个人你认识啊!他姓孙名强!

孙强,就是十年前跟我谈过对象的那个孙强吗?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正梳头,对着镜子跟彦芝说:“不干,不干,我不干!”

彦芝说:“你真的不干?那我就把他介绍给别人了,你可不后悔!”

我说:“你咋不把孙强留下?”

这话说出去我就有点后悔了,我这样说。彦芝会怎么想?

彦芝是大学毕业后第二年结婚的,她的对象是跟我们同校的赵顺利。跟彦芝结婚时候研究生还没毕业。我和孙强都参加了彦芝和赵顺利的婚礼。那时我和孙强也没有恋人关系了,但孙强似乎想得很开,没有记恨我。吃饭时他跟我同桌,他偷着跟我说,赵顺利长得实在是丑,配不上彦芝!我也奇怪那么漂亮的彦芝为什么看上了其貌不扬的赵顺利。我嘴上却跟孙强说:“谁跟你一样,尽追求虚荣!”孙强并不在意我对他的贬损,吃了饭说:“要知道彦芝要求这么低,我自告奋勇啊!”我说他不自量力,不知羞耻!“人家彦芝怎么会看上你!”我说。孙强说:“那可不一定,我断定彦芝和赵顺利过不了多久,他们离了婚,看我的!”孙强这个乌鸦嘴,竟然在别人的婚礼上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还真让孙强这个乌鸦嘴说着了。

彦芝是在35岁的时候发现赵顺利有外遇的,那时他们已有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赵顺利研究生毕业留校工作,后来又上了在职博士,赵顺利的情人是他的师妹。两人是同一个导师。赵顺利是在北京上的在职博士,每个星期日都回来。彦芝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赵顺利背叛了她的。那是个星期六,吃过早饭。赵顺利跟彦芝说他有事情去一趟学校,赵顺利走后,彦芝想起跟同事说好去商场买服装,也出了家门,去乘小区门口通往商场的公交车。她刚出小区,却看到赵顺利和一个女孩上了开往新建野生动物园的旅游二路车。去他的学校不该坐这路车,这方向也不对呀!彦芝多长了个心跟,取消了去商场买衣服的计划,租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那辆旅游二路车。果然,赵顺利与那个女孩去了新建野生动物园。赵顺利买了动物园的门票,搂着那女孩的腰进了动物园的门。彦芝从门口租了一架照相机,一路跟踪着赵顺利和他的情人,他们相隔几十米的距离。看赵顺利和他的情人亲热得太过分,彦芝实在忍不住了,拿着相机追上去,跟赵顺利说你们的丑行我都照了相了。赵顺利老羞成怒。抢过彦芝手中的相机摔在了水泥地面上。结果彦芝赔了人家300元钱。

彦芝跟赵顺利进入冷战阶段。半年后,离了婚,孩子判给了赵顺利。如果换了我,会恨赵顺利一辈子。哪知道彦芝却检讨起自个的不是来了,说如果不是她亲身跟踪赵顺利还拍了照这个做法,也不会惹恼了赵顺利,说不定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她仍希望有朝一日赵顺利良心发现,看在孩子的分上,回过头来找她跟她复婚。

我说把孙强留给她,忘了她想跟赵顺利复婚这事儿。

“死、r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我想着孩子,想跟赵顺利复婚,孙强还真不给你!”彦芝一向得理不绕人:“你说个干脆话,见还是不见!”

我叹了口气说:“有啥法呢?谁让我成了老姑娘,凑合着吧。”

3

孙强有个舅舅在省城房地产界挺有名。据说已是千万富翁。孙强大学毕业便在他舅舅公司下属的一个分公司当经理。这几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比他小几岁,彦芝听说孙强的女朋友长得跟演还珠格格的一个挺知名的女孩一样好看。那女孩对孙强百依百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可到了儿,孙强没有跟那女孩结婚。彦芝说孙强嫌那女孩不是处女!彦芝告诉我这件事情时向我提了一个很那个的问题。“你说孙强咋知道那女孩不是处女?”待我明白她这话是啥意思,我的脸便红了。彦芝说,你看你,都多大了,还装少女!

彦芝要把孙强介绍给我。我又想起了彦芝向我提的那个问题。如果我真的和孙强走到一起,我会在乎他是怎么知道跟他好的那个女孩不是处女吗?我不是孙强的最初。我似乎没有资格去追究他的过去。用彦芝的话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封建。没见大学生在寝室里的床上拉个帘就吗?倒底是结过婚的人,彦芝把知识分子的那一点伪装剥了个干干净净。

见面地点是在彦芝的家。离婚给彦芝的最大好处是她有了自己的房子。赵顺利他老爸有钱,分的房、买的房,有三处。彦芝跟赵顺利离婚后,原先住的两室一厅就归彦芝所有了。彦芝的家我常来,离婚前来,离婚后来。彦芝寂寞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她。她说只有找我,因为我是单身,那些有家的同事谁会想起她呀!她这么说,我心里就涌起一丝苦涩,敢情不结婚还有这样的用处呢!

孙强比我先到彦芝的家,彦芝说都是熟人了,不用我介绍,是我躲出去你们先聊聊,还是吃了午饭你们去公园。孙强说到你这里总得管我们顿饭吧!那时,已近中午十一点。孙强有意在我面前表现表现,说你们两位小姐坐着看电视。我亲自下厨给你们炒几个菜。他轻车熟路地从彦芝的冰箱里找出肉,从碗架里找出佐料,自个儿在厨房里忙活,我和彦芝就真的坐在沙发上,边聊天边看电视。孙强弄了四菜一汤,把饭菜端上桌,招呼我和彦芝吃饭:“两位小姐请用膳!”

彦芝便夸孙强:“你看,孙强可是难找的好男人,有事业心,又会做菜,这样的男人如今不多了。”

吃过午饭,我和孙强去了附近的植物园。孙强非问我跟彦芝聊他什么。我说:“她一个劲儿夸你,我跟她说把你夸得那么好,干脆把你留给她算了,干吗给别人介绍呢?”

孙强说:“你饶了我吧,就她?夜里十二点还有男人给她打电话呢,怕别人听到,偷偷跑到厕所接电话,我怎会要她!”

我跟孙强只在植物园绕了半小时,我跟他说下午我还要去加个班,告辞了。孙强要我的手机号码。我跟他说:“你跟彦芝要吧,她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两天后,彦芝打过电话来,问我乐意不乐意跟孙强谈,我说不乐意,彦芝问为啥。我想问她一个问题:孙强怎么知道夜里十二点还有人给你打电话,你还到厕所接电话!但我没有这样做,我得给我的师姐留点面子。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彦芝说:“我觉得,还是你跟孙强合适,君子成人之美吧。”

彦芝在电话那头说:“死丫头。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然后,她就挂断了电话。直到如今我还没弄明白,彦芝为啥非得把孙强让给另一个女人?

董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