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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从来不是用来比较的,有的人有物质,而有的人有爱情。
闺蜜的旧方巾
三八妇女节,也是苏歌辛的生日。
那天大清早,陈莲就在床头柜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找了半天,最终在角落里淘出一方暗灰的方巾,掸一掸,推推床上还在梦里会周公的徐迟:你那天买包带回的包装袋放哪了?
徐迟惺忪着睡眼从衣橱的角落里翻出橙红色的包装袋,眼见着陈莲三下五除二将个灰漆漆的方巾折叠好了放进去,然后变魔术一样压上一条在精品店买的拉花,不由得笑了:这又是干嘛?
“苏歌辛的生日礼物。”陈莲兴头头地笑着打量自己的杰作。徐迟险些笑喷了:“这算礼物?我说,你俩能不能停止这种无聊的形式主义,真要感情好,你也不能送一旧物当大礼啊。”
陈莲翻一眼徐迟:“这也算旧物?不过是买了几年没用过,怎么也比她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强啊。”
去年秋天,陈莲生日,苏歌辛送的生日礼物是一瓶荷兰油的面霜。看到那精美的包装,陈莲的眼睛当下就直了。她在淘宝上搜过那款荷兰油面霜的价格,一瓶要200多块,这对于她这个天天用大宝日霜的简朴主妇来说,真是金贵得很呢。
她小心翼翼地用了几日,再和苏歌辛见面,忍不住将脸凑到她跟前:“看看我白了没有?”
苏歌辛看得很仔细,端详了半晌,说出一话,差点没把陈莲气得背过气:“天呐,你用这个化妆品还真不过敏,你知道么,我用了两次脸上就长了小疙瘩呢。”
陈莲这才想起,为什么当初拆包装的时候,化妆盒的盖子好像启封过。原来是苏歌辛自己用了过敏才做了顺水人情。
陈莲的脸对荷兰油脱敏,可她的心对这个礼物却过敏。
今天终于有了回报苏歌辛的机会了,她早憋好了一股劲要好好刺激她一回。
老公的钻戒
见了那面方巾,苏歌辛的笑只展开了一半。
她天生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陈莲整这么一个灰漆漆的老古董算什么。脸上的笑容还在,她的手却随意地将方巾扔到了柜子上。
投桃报李,陈莲的方巾对自己的过敏面霜,倒真的有一拼。
可陈莲还在伪装热情:“来,系上试试,我觉得这灰色能衬得你愈发高贵呢。”
苏歌辛简直不会笑了,那个瞬间,她想起春晚上赵本山和余小利的那个小品,想陈莲这可真算一箭三叼,既叼走了家里多余的废品,又叼来了虚假的友谊,还叼起了一份冠冕堂皇的祝福。
她不想配合,可也不能撕破面皮,于是发狠地将那条粗剌剌的丝巾围到脖子上,看着被映衬得黯然无色的脸,咬着牙冲着陈莲笑:“你看我是不是真的高贵了?”
陈莲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苏歌辛翻手将方巾扯下来,借着倒茶的功夫,将闺蜜的生日礼物掖到了抽屉里。明天早晨,直接送给楼下打扫卫生的阿姨算了。
礼物告一段落,闺蜜俩对坐喝茶。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常中,陈莲忽然抱怨起徐迟的懒惰:“我早晨出门时,他还在被窝里呢。”
苏歌辛笑嘻嘻给她续茶:“天天守在家里你还不高兴,像我们老刘,哪天不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人家那是在干大事,”陈莲忽然来了兴致,探头低声追问:“听说老刘就要提升了,真的吗?”
苏歌辛徐徐地品茶,轻轻地微笑,嘴里虽然嚷着“听他们瞎说”,可眉眼里分明已经打出了明确的答案:那是当然。
陈莲觉得自己也简直不会笑了。
可是,苏歌辛似乎觉得还不够,她猛然一拍额头,想起什么似的施施然进了卧室,一会儿就举着一个金丝绒的红盒子出来了。打开,是一枚光彩熠熠的钻戒。四克拉,不算大,可陈莲觉得那东西还是异常生硬地硌伤了她的心。
走,去吃西湖鳜鱼
那天中午,陈莲坚决没有留在苏歌辛那里吃饭,她头昏脑胀满心怅然地回了家,一进门,看到徐迟正大咧咧地依在沙发上看球赛,心里的无名火腾腾地冒了上来。嘴里的唠叨像弹棉花的飞絮一样飘飘扬扬地罩了下来:“你怎么就没有点出息,看看人家苏歌辛的老公,马上就要提正科了,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老婆过个生日,人家一送就是个钻戒,你再看看你……”
徐迟刚开始还不着急,后来见陈莲死命把着电视遥控器不让自己看完那场比赛,整个人一下子也爆了:“你更年期提前了吧,整天和苏歌辛比来比去,我就是不如人家老公有能耐,也不照照镜子,你能和苏歌辛比么。”
“我怎么不能和她比。”陈莲就像一个已经点燃的火药桶,嗤嗤拉拉冒着火星一样往徐迟身边蹿。徐迟皱着眉头扒拉开她,穿上鞋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留下陈莲一个人,她扬起手里的遥控器想要摔,可举到半空,一个沉吟,到底还是放了下来。遥控器可是个娇贵物件,真的摔坏了,还不是得自己花钱买。
这样想着,一边耷拉着脸子继续咒骂,一边噼噼啪啪地开始掸沙发上的微尘。她果然就不如苏歌辛吧,人家品着茶水对着阳光欣赏手上的钻戒,而她呢,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在寒酸的家里到处收拾家务。
十里不同天,同人不同命,说到家,还不是人家慧眼识朱玉,捡了一个金龟婿。
这样烦恼了大半天,等到傍晚接到苏歌辛电话时,陈莲忽然又来了几分勇气。她苏歌辛抢到了一枚金龟婿,她家徐迟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想到这里,她扭头从床上拎起徐迟:“赶紧换衣服,苏歌辛的老公在酒店定了包间,请咱们去吃寿宴呢。”
徐迟的第一反应是不去,可陈莲却不答应。好戏上台,他们做观众的不捧场,苏歌辛的虚荣心怎么被满足。她忙着给徐迟在衣橱里翻出春节才买的利郎男装,一边推着徐迟去刮胡子:“干嘛不去,咱还送了一方巾呢,你不是喜欢吃西湖鳜鱼么,今天我出头给你点这道菜。”
幸福的参照指数
苏歌辛的生日宴,请的不仅是陈莲和徐迟,还有苏歌辛老公的几个朋友。
陈莲热络地和那些人打过招呼,转身就和徐迟专心地对付桌子上大盘的西湖鳜鱼。喝酒吃菜的间隙里,她不忘偷眼打量满面春风的苏歌辛。手上戴着四克拉的钻戒,脸上敷着昂贵的化妆品,要说该是个幸福得让人嫉妒的女人啊,可是,陈莲的眼光落到她身边细心呵护的老公身上,不由得唇角又兜起一股暗暗的笑意:那个男人的年龄,做父亲是有点夸张,但做个叔叔应该不成问题的。
她得意地瞥一眼身边型男一样英俊的徐迟,心里的平衡点忽然找到了。老夫少妻的虚假繁荣,永远都是无法和少年夫妻的甜蜜相提并论的。所以,钻戒算什么,科长又算什么。
陈莲喝得高兴,酒过三巡,牵着老公的手四处给苏歌辛老公的朋友们敬酒,摆在脸上的意思是帮着闺蜜撑场面,藏在心里的念头却是:让你们都看看,我陈莲带出的男人是啥样的。
陈莲也确实遂了心愿。所有人都对玉树临风的徐迟赞不绝口,在这个不用什么名片来装潢场面的家庭聚会上,徐迟的英俊和好口才着实给陈莲长了脸。
而最让陈莲长脸的还是,聚会散了,多喝了两三杯的苏歌辛被陈莲扶着去洗手间,两个闺蜜在明亮的镜子里对视了一小下,苏歌辛的手忽然落到陈莲的脸上:“还是你家伙有艳福,找了个帅哥,多撑场面啊。”
陈莲红着脸搭住苏歌辛的手,内心里所有的细小委屈和不甘顷刻都烟消云散了。幸福或者从来都是不能比较的吧,苏歌辛有物质,她有爱情,怎样都是一种好。那个瞬间,她冲动地握住苏歌辛的手,她到底还是感激这样的闺蜜吧,如果不是她们互为幸福的参照指数,她能那么深刻地体会到幸福的内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