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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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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后海酒吧的霓虹闪耀渐渐熄灭,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将吉他收起,看着后海依稀泛着波光的鳞片,心中不免又是一声叹息。

“小康,你等一下。”说话的是琳姐,我的老板,一个妩媚的40出头的女人。

“琳姐,什么事?”

“北京台办了一个‘声冠北京’的唱歌比赛,制片人是我一朋友。我推荐你去参加,好好准备啊。”

“好的,琳姐。”我应付了一句。北漂的几年,我不知道已经参加了多少选秀,可以一次次的失败让我再不敢面对这丑陋的选秀。

依稀记得有一个女孩大摇大摆的对我说“别看你是科班出身的大学生,评委还就喜欢我这种没什么架子的又显得清纯的。和他们睡几次就晋级了。”当时的我只当是女孩子在吹牛,可是当我看着她这种音域狭窄而无特色的人最终晋级,而我最终倒在了原地。迷茫,屈辱便一起涌上了心头。

“和我一起走吧,我送你。”走神间琳姐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吧门口,夹着一只细长的女士烟,妩媚的笑着。烟雾中她好像一只狐狸,充满了诱惑又有些恐怖,像个美丽的捕食者。

我知道她是想要我的,之前的几次选秀她就曾有意无意的提到她和制片方很熟,可以帮我,只是要付出点代价。我知道那是什么代价,我并没有同意。但她也没有勉强,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好像猫在抓住老鼠之前把玩的欢喜。或许她喜欢看我挣扎。

“不了,琳姐。我想走走,再说我住的也不远。”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说完琳姐开着她的mini cooper绝尘而去。

后海边,冷冷的寒风撕扯着我的脸庞,闪耀的霓虹灯嘲笑着我的落魄。

川音毕业后,我独自来到北京,希望在这里找到我的梦想。最初离开慵懒的四川,来到忙碌的北京。我的心充满了激情,我希望把我自己的歌从这里唱遍全国。于是我到很多家唱片公司面试,可是出身农村衣着破烂的我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刷掉。激情在第一个月就消磨殆尽,可我一直守着希望,我坚信身为川音摇滚小王子的我有能力有希望成功。于是我频繁的去参加选秀。但是没有本钱又没人愿捧的我注定成为一个卑微的分母。一个月后,本来就不多的生活费更加捉襟见肘。无奈下去后海应聘DJ,我的摇滚似乎在这里很受欢迎,琳姐甚至给出了1万每个月的薪酬。灯红酒绿间黑白颠倒,记忆中的北京的冬天只有霓虹灯闪烁的黑夜。

琳姐的老公死了,几年前的事情,留给她了一大笔财产和这间酒吧。琳姐没有其他工作,又或许在这间酒吧玩乐就是她的工作。不记得这几个月有多少次她搂着不同的男人媚笑。我甚至觉得她像慈禧太后玩弄面首一般玩弄着可怜又可悲的北漂。她给过我不少次暗示,可我从小的教育告诉我这不可以。我不可以用那种式的方式生存。琳姐也不着急,只是会在没人陪得时候不时看看我,取笑一番。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对未来的执着。”最喜欢这首许巍的《执着》,虽然为了生计夜夜夜夜,可实现自己做自己的摇滚的梦想却从未改变。依旧是夜夜笙歌,依旧是挣扎着去唱片公司推销。可是在这藏龙卧虎的北京,科班却像个笑话,日复一日,大红的毕业证书嘲笑着我的落魄。

想着想着就到了我的家,一间渺小如我的胶囊的公寓。寸土寸金,狭小的公寓就要3000的月租,躺在阴暗有些发臭的床上,看着墙上肆意张扬的明星海报,眼睛竟湿润了。半年的北漂困在了原地。天之骄子的狂傲化作卑微的泪水。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的梦想何在?路在何方?哭着哭着累了,不知不觉得睡去。

“早晨”醒来,看着窗外渐渐暗去的天空,屈辱感充斥了我的心里,为什么我要守住我的尊严?尊严是不是只会将我束缚在这可笑的胶囊公寓?为什么我要守着这可笑的底线?想着想着手不自觉的给琳姐打了电话。

“喂?小康?啥事啊?”依旧是琳姐那略有沙哑的声音,此刻这声音竟显得有些动人。

“琳姐,能来接我么?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啊,你下楼吧,我等下就到。”我竟觉得这话中有种捕猎成功的笑意。

不一会儿,我就在楼下看到了张牙舞爪的mini cooper。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快上来啊。”琳姐张着血红的口着。

回过神来后我上了车,一股浓郁的香水激得我几乎无法呼吸,连连咳嗽。

“怎么了?”琳姐一边问一边将飘着香气的脸颊凑向我。

我下意识的往外躲。却听到琳姐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么怕我啊,我是老虎啊?”

“没,没有。”

“我就喜欢你们读书人的这种羞涩和木讷,捉弄你们越是利害我越是觉得有趣。”说完一踩油门离开狭小的小区。

“小康啊,带你去个好地方,今晚不用工作了。”

“好的,琳姐。”

我就像个还未被梳头的,忐忑地在车上祈祷着未知的未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喜来登大酒店,我跟着轻车熟路的琳姐上了电梯。心中忐忑又纠结,我是知道为什么来这里的,这条路也是我选择的,但是未泯灭的道德和羞耻感又阻止着我一步步向前。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18层,一出楼看就看到了那次嘲笑我但现在已经成明星的小玲,她旁边是一个头发已经有些凋谢,头顶只有沼泽的老男人。

看到她我竟然有些释怀,心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即使我是个男人,却拼不过愿意牺牲色相的女人。这不公平,什么道德,羞耻,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一文不值。”

想着想着我竟冲上前搂住琳姐的腰,琳姐先是一错愕,然后就是招牌式的捕猎后满意的微笑。

总统套房的大床旁,几只玫瑰妖艳的摇曳着。我已不知什么感觉,只有机械的动作。

琳姐点燃一直长长的烟,一边吸,一边打电话。

“喂,堃哥。我这边有一个DJ参加你们那个‘声冠北京’,你给照顾下哈,保证进四强?好的,谢谢了,以后请你吃饭。”